第197天 四年光阴

空旷的房间里,四壁无窗也没有灯,房间里却有着光亮,花零倒在角落里,身上的衣物破败,他快被寂寞逼疯了。

起初几日,长时间的无趣和瞌睡让他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有时会梦到在瑞国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精神一直在被折磨着,他总是梦到那天箭如雨下,他眼睁睁看着将士们被箭雨伤到,一遍遍看着花木失去生命体征。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习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臆想,他只不过是强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根本没有习惯。

花零在第三个月时眼前出现刀山火海的幻觉,他强制让自己冷静,一遍遍的自我折磨使他崩溃。

墙壁上有许多因碰撞而迸发在四处的血迹,是花零做的,但伤口不论怎样的疼痛恶劣都能迅速痊愈。

花零手中紧握着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两块吊坠,为什么吊坠里的花木不出来?他就这么看着?

“……这么……下去……等神罚结……束……他们……还能认……认出我吗……呃……”

首位神明将门打开,看到屋内有一大片的血迹,又看到屋内角落瘫倒着的花零,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喂。”

花零费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面前有个人,以为还是幻觉,一甩手将首位神明打走:“别来烦我!我……我清醒得很……”

“看起来不是很清醒,不过也就这样了,进行下一步。”

首位神明再次关上门,屋内温度逐步升高,像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烤箱里。

花零能感受到温度,却因为不清醒的判断力让他对这些不以为然,身上的衣物都起火了他也不为所动。

“怎么这么热……起火了?”

花零感受到更高的热量,他的眼前忽然出现玉琴和银牧在火海里的模样,他还看到了自己,那个牺牲式救人的自己。

“她们……我还要回去……我不能……”

四个月结束,首位神明来开门的时候被冲出来的花零扑倒在地,眨眼间花零穿上衣服,喘着粗气压在首位神明身上,一只手掐在脖子上,一只手压住肩膀。

“……我……我清醒着!什……结束了?”

这一系列动作花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首位神明身上了。

首位神明换了个样子,肤色较黑,是个男人:“你可以回凡间了。”

花零踉跄地站起身,手扶在墙上,拍拍脑门又摇头,尽量让自己好清楚现在的真实情况:“可以回去了?不是幻觉……?”

“不是。”

花零还没缓过来,一直在拍打自己的头确认现状,在听到“不是”两个字时像是忽然看到救赎,眼中瞬间有了光亮,高声呼喊:“可以回去咯!”

花零朝外面跑去,首位神明看着他的背影,抱着手臂,用两根手指横着压住嘴唇,舒口气:“看来,他的确很在乎他们。”

说话的时候转眼看向屋内,已经不再发热的屋子里满是深褐色的血迹,血迹范围比一个月前还要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后背发凉的恐怖。

地上还有散落的残肢断臂,恐怕是花零让自己强行清醒时砍下的,已经在逐渐消失化为血水。

花零扑出来时身上血渍有新有旧,乱糟糟的头发和面容看着像个无可救药疯子。

但是在花零听到结束的那一刹那,身上血渍消失,高兴溢于言表,赶紧找路从天界跑回凡间。

“虽然是第一个被关禁闭的上神,但是这情况我还是头一回见,以前被关禁闭的神要么毫无波澜,要么自杀在里面。看来,无限复活的能力的确是毒药。”

……

距离花零离开已经四年,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银牧被佐依直球求婚,因为大陆的一些【。】导致她们不能合法合规,目前两人正同居生活在两人共同出资购买的小别墅里。

比如谢丰和夏君假期时经常组队出游,两人建立深厚情谊。

比如谢丰发现银牧以前在夏家孤儿院待过,还找到了银牧和夏君一起拍得当时在孤儿院的大合照。

比如谢丰想组建乐队,在陕西游玩时结识了在酒吧打架子鼓的瑞鸣义,不过其实是个很巧的事,当时谢丰喝醉后觉得主唱唱得不好,上台一把抢过麦克风和电吉他唱歌。

夏君坐在台下淡定地把这一幕录下来,后来谢丰就和他们互相认识,挺不可思议,又有点难以启齿。

谢丰没有考研的准备,毕业后就开始捣鼓乐队的事,夏君保研去了历史较好的院校。

谢丰有时会特地看好夏君的假期时间,然后把人拖出来玩。

这天,谢丰带夏君来命恬庄园,并打开书房大门:“跟我来,你一定会对这些感兴趣。”

在谢丰打开大门时,夏君忽然感受到一股视线,回头看到笑容可掬的管家在看向他。

“你们家……好像有很多秘密?”夏君有些不解,看向谢丰。

谢丰高兴地从楼梯往下走,嘴里哼着歌,回头看向夏君:“秘密?是挺多的,怎么了?”

“直接让我进来会不会不太好?”夏君跟着谢丰的步伐一步步往下走。

“我觉得你不像坏人。”

“……我觉得自己挺像的。”

“你是指人高马大又阴阴沉沉?”

“……”

“没事啦,我相信你。”

“这么盲目地信任别人,怕是被拐了都要帮着数钱。”

谢丰带夏君来到书房最底层,夏君看到许多没有书名、在书架上标有年代的书。拿下一本查看,眉头忽然皱紧:“阿丰,这些书是哪里来的?”

“算是祖传的吧?”

“祖传的东西能保存这么好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这是两千多年前的,大富大贵人家能把明朝的东西收藏得一尘不染都是罕见。”

“这样吗?”

夏君将书放回书架:“看起来的确是真迹,这东西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阿丰。”

“为什么?”

“你父亲应该也清楚,保存这么多古书却不上交国家,不是觉得国家不行就是另有隐情。这些书很珍贵,万一被不法分子盯上就不好了。”

“哎?”

“‘哎’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些书的价值啊?……看起来的确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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