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0章 人与鬼

在秦轩的世界之中,那交手之时的每一个瞬间,都仿佛被解开,其中真谛,不断涌入到他的心神。

十三极法,诸多大道,古帝域……

秦轩就像是一块海面,不断汲取这些感悟。

可秦轩心又如明镜,他只是借鉴,不论是极法、还是道都是他人的,而并非他的。

观其如书,悟得己道,方才是他应该做的。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不曾有什么意义,直至,秦轩从那感悟之中醒来。

他的面前,是一颗浩瀚的星辰,这些星辰,便是他感悟而出的道果。

在这星辰的面前,太始静静伫立着,不见其面容,秦轩却感觉到,太始在微笑。

“多谢!”

秦轩开口了,他不知道太始有什么目的,但这一次,的确帮助他太大。

不说悟透十三极法,却也都达到了某种基础,而且,等到他见到真正的极法、真宝之后,必当事半功倍。

最重要的是,秦轩将这些感悟,都融入到了长生道。

也就是说,他的长生道,已经有破极法之威能。

收获惊人,秦轩只能如此形容。

太始笑道:“不必多谢,人族有你这等后辈,反倒是我应该向你道谢。”

秦轩闻言,摇头道:“若你所言为真,你出来,当真只是为了助我一臂之力?”

太始早已经洞悉了秦轩的谨慎,笑道:“人性多疑,我比你更加了解。”

“放心,我的道,不在这里,之所以走出,助你一把,是因为,你是人族!”

“不论你来自何处,不论,你将会去往何处,也不论,你是所谓的善恶、将行所谓的对错。”

“你是人族,我作为此间第一人,人族之祖,自有相助的道理。”

秦轩并未回应,他不知太始所言是真是假。

太始缓缓坐下,他在笑,道:“后来者,我明白心中的忌惮与怀疑。”

“我也不会多做什么,只是想要与你聊聊。”

太始的声音入秦轩耳尖,有一种平和。

“何为人!?”

太始开口,询问向秦轩。

秦轩望着太始,他终于回应了,“万族之一,先天之弱,积道而盛。”

十二个字,却清晰道明人族。

太始却摇头,“非也,万族自有别,所以,人便是人,并非世间任何种族。”

“先天之弱,世间却有更弱。”

“积道而盛,芸芸众生,哪一族生灵不积道而盛!?”

秦轩眉头微微皱起,他在沉思,缓缓道:“血肉为躯壳,意识为中枢,灵魂为根本。”

太始轻笑道:“表象罢了!”

秦轩看向太始,他再次沉默,最终,淡淡道:“既是人族之祖,我斗胆一问,在您眼中,何为人?”

太始闻言,他不由再次笑了。

“由生而始,由死而终,生老病死,灾难无穷!”

秦轩若有所死,“万物生灵,哪一族又并非如此!”

“哪一族,又与人族真正相同!?”太始含笑道:“人喜以自我的认知,去定义万物。”

“后人,你且看看你修炼至今的道,你心中的梦想,何等璀璨,炽烈。”

“可当你心中不再存有道,不再有想要做的事情,你还会如此苦苦追求么?”

秦轩的眉头皱起,淡淡道:“生而为人,若心中无道,与草木、野兽何异?”

“草木、野兽也是天地之间的尘埃,你身为人,便应当骄傲,不屑与草木,野兽为伍?”太始回应,针锋相对。

“我并非不屑,只是不愿,我心中有太多事,有太多的路要走。”秦轩开口,“你可以了无牵挂,化不朽为一族,可我不能。”

“可你的野心太大,你的心太狂,你要这一生都无憾,你要超越所有生灵,要成为这世间最强,所以,才能够守护那些你所珍视的亲人、朋友。”太始开口了,“可你却忘记了,人无完人,谁人心中无憾事。”

“你也忘记了,生而为人,谁能不死!”

秦轩眉头愈加紧皱,他望向太始,淡淡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太始徐徐起身,他看向秦轩,笑道:“后人,有朝一日,你会明白。你究竟,是想要做一个人,还是想要做一只鬼。”

“在一条路上,飘荡流离,不知始终的鬼。”

“我们,会再相见!”

声音飘散,秦轩从大梦之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的本源还在斑驳之中,可这种斑驳,却与他的本源融为一体。

这些本属于天地的斑驳,已然成为了他本源的一部分。

可伴随着九极浊力之心的跳动,一滴滴心血涌出,游走周身,在洗净这些斑驳。

秦轩却在沉思,他在思考,太始的话语。

他不明白太始询问他的意义,也在思考人族的真谛。

人族何其繁杂,岂能是只言片语能够形容。

可太始说的,却并非没有道理。

做一个从生到死,历经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后,活生生的人。

还是一个,修炼,杀、掠、战……等,一条无休无止境的孤魂野鬼。

如今的他,明显更像是后者。

承受着苍业火的无穷痛苦,独自一人,走着那超越世人,甚至要超越古今一个境界,无终点,也无止境的孤魂野鬼罢了。

“一人成鬼,终要比所有人都要成鬼要好。”

“或许,在踏入到修仙之路时,我便已是孤魂野鬼了。”

玄金面下,秦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自嘲。

等到身上的斑驳洗净,秦轩再次起身,他在踏步,向这大帝战场的终点而去。

……

自从大帝战场,开启了足足五年岁月。

众多古帝,生灵,冲入到了大帝战场之中。

整个大帝战场,已然一片混乱,其中,也明显开始有一些势力汇聚。

秦轩走到一处巨大的废墟之上,看到了一座城池。

整座城池,都是一座古帝兵,熠熠生辉。

秦轩踏步进入其中,一道道气息已经扑面而来。

忽然,秦轩的眼眸轻轻一动,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仙!”

那一堆夫妇,也散发着强大的气息,看到了秦轩。

夫妇二人的眼中,浮现出冰冷之意。

秦轩望着这一对夫妇,他知道,早晚都会遇到。

仙道一脉,两大开道真祖,同在有量劫境。

徐山、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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