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跟在李长安身后来到云杉面前。
此时的她,眼睛无神,呆呆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看到李长安过来,她勉强勾起一抹笑,却在目光触及李母的时候变为惊恐,不住地往后退。
“你是谁?你走开?不许伤害我。”
“李夫人看到了,这就是你女儿做的事情,云杉现在有应激性障碍症,见到人就害怕,就会躲。”
李长安将云杉的情况告知给李母。
李母神色里满是紧张,还有些无措。
她缓慢靠近云杉,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个行为让李长安瞬间惊到,李母可是皇亲国戚,他们很看重身份,还有脸面,怎会轻易给人跪下?
“云杉姑娘,先前的事是我女儿做得不对,希望你可以原谅她,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李母道歉态度诚恳,话语深入到云杉的耳中。
云杉的理智瞬间回归,胆怯地站在李长安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我该怎么办?”
“……”李长安沉默片刻,走过去将李母扶起来。
“李夫人,你这是何必呢?”
“我的女儿犯了事,我自然要来赎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的女儿不是天子。”
李母信佛,看重因果轮回。
她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妥善解决,她女儿日后肯定会遭到报应。
为了让女儿平安幸福,她不管做什么都值得。
云杉将李母从地上扶起,装作洒脱地原谅。
“就这样吧,没事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你们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我原谅你们了。”
“多谢云杉姑娘的大度。”李母感谢完毕,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开始给云杉许诺。
“云杉姑娘,我认识很多熟人,他们的儿子都是人中龙凤,我可以给你许个好人家,你看你要不要选选?不管选中哪家,他们都会同意,且会善待于你。”
女孩破了身子,在古代就是残花败柳。
现在李母能许诺给云杉好人家,那自然再好不过,李长安目光看向她,想得知她的意见。
现场沉寂片刻,云杉突然跪在李长安面前。
“恩人,你将我从强盗手中救下,自那以后,我就立誓要对你生死相随,我不想离开,我想待在你的身边,还望恩人成全。”
云杉的选择,李长安并不意外。
他在这件事发生后,就调查了云杉的身份。
得知此人曾经是个街头卖艺的,被地方恶霸调戏,差点失身。
危急时刻,明萧斛出面将她救下,让她入府当丫鬟。
自那以后,小姑娘对明萧斛芳心暗许,不管做什么都很忠心,哪怕当小妾也在所不惜。
可明萧斛贵人多忘事,将这段往事遗忘,只以为云杉是他府里普通的丫鬟。
突然发现,本想用柔情蜜意捆绑,将她纳为小妾,却不想,美人计她是最好的选择。
李长安目光对上李母,里面带着些许歉意。
“李夫人,既然她想跟在我的身边,那我就不强求她嫁人了,多谢您的好意,暂时不需要。”
“没事,若日后需要,随时来找我。”
李母再次表示歉意,随后径直离开这里。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云杉的情绪重新归于落寞。
李长安看到这个,稍作沉默片刻,就把之前侮辱云杉的几个混混叫到跟前,逼问他们的真实情况。
“说,除了有李珞珞手下收买你们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收买你们?有没有人给你们第二笔钱?”
小混混们身子颤抖,完全没想到李长安能看得如此深,他们小心翼翼地回应,说着没有。
可李长安像知道了上帝视角似的,一脚踢了过去。
最前面的小混混摔倒在地,痛苦地哀号着。
前面强行逼供的那种绝望感涌上心头,小混混身子颤抖,最终还是将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我们说,我们说,除了先前的那个人收买我们之外,还有明萧斛也收买了我们,目的就是为了让云杉乖乖听话,他害怕云杉脱离自己的掌控。”
“我们脏了云杉的身子,除了贪图美色之外,还有明萧斛的话,他让我们想办法拿到云杉的把柄,他要以此来控制这个女子。”
“……”
这些话传入云杉耳中,让她瞬间崩溃。
什么都顾不上地,跑到小混混面前,怒气冲冲地拽着他们的衣领,执拗地想知道答案。
“你们说的是真是假?真的是他派你们来的吗?他们他让你们玷污我的吗?”
小混混们被云杉吓到,快速将真相说出来。
“没说让我们玷污你的身子,就说让我们欺负你,留下把柄,以此来控制你。”
呵呵!控制!把柄!
云杉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感觉自己很不值。
她拼尽全力为明萧斛办事,结果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原来她从来都没有走进过明萧斛的心。
明萧斛命令自己还要把柄,他知不知道?只要他想要的,只要自己有的,都会无条件地送出去。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人寒心?
云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的瞬间,猛地向墙扑去,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
关键时刻,李长安闪身过去,挡在她的前面,将她的性命救下。
李长安被这力撞得有些疼,脸部都有些扭曲。
可现在他顾不上喊,只是强行将云杉按住,试图游说她。
“你被人欺骗,被人辜负了?什么都不做,就一心求死?这样的你,根本不配被别人喜欢。”
“怪不得走不进明萧斛的心里,原因原来在这。有没有听说过,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你全心全力为他办事,最后却失了身体?你不怨吗?不想报复吗?”
李长安的话,让云杉愣在当场。
她沉默片刻,眼睛里闪过亮光。
“我明白了,我不应该要死要活,我应该让他跪着求饶,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他不能如此伤害我。”
“没错,有多爱就有多恨,曾经的他看不起你,现在就让他高攀不起,让他败在你的手中,让他后悔。”
李长安的激励法很有用,彻底的说服云杉,让她答应给明萧斛传递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