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过了河就拆桥

她不说话。

陆淮南吞咽,喉结滑动一道性感弧度:“怎么不说话?想就大声的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想”这个字,吐得气氛怪异。

就好像是她跟他在床上打得难分难舍之际,他突然停住,问她“要不要”。

有些令人心痒难耐,却又十分的刺激神经。

阮绵觉得,人都是贱的。

就喜欢刺激兴奋度高的话题。

虽这么想,但她面目间,丝毫没表现半分,嘴角抿得纹丝不露,阮绵提起医药箱,淡淡的说:“以后别说这种露骨的话。”

视线抵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穿过廊道,越过拐角。

陆淮南眸底一片深色不见底。

他玩味的收敛起嘴角,绷直成直线。

直到在储物间待了十几分钟,阮绵才深感,大脑皮层的那阵兴奋劲,一点点消退下去,在不面对男人时,她还是能做到镇定自若的。

去楼下温热杯牛奶,准备上楼睡觉。

下午有场很重要的手术,需要她亲自操刀。

必须休息好,调整好精神状态。

……

翌日。

阮绵起来时,是早上七点。

近来噩梦缠身,这算是睡得比较安稳的一夜。

她从主卧越过,客卧并未有陆淮南的身影,倘若是在书房,一般这个点他不会开门,书房亦是房门紧缩,入目一片木质的紫红色。

“太太,先生早起去上班了。”

张妈把她的那份早点端出来。

桌上还有一份,吃到半多的,估计是他临时有事被叫走。

阮绵坐过去:“他腰没事了?”

“先生走路行动都很正常,没什么异常的。”

手术在下午两点。

整个上午,阮绵都在会议室,跟一院能做得来主的几位领导开会。

正副院都十分重视,并扬言要一战成名,把一院心外科招牌打出去。

这种难得长脸的机会,徐开业自然得牢牢掌握在手中,更是请来整个燕州能排得上号的权威专家,到一院现场观摩。

“阮绵,这可是你难得的大好时机,好好把握。”这场手术,算得上是阮绵更上一个层次的阶梯。

成功了,名利双收。

一旦失败,那就是名声扫地,被万人戳脊梁骨。

阮绵一边不停翻动着患者的具体信息,一边过目入脑的记,她接手这个患者不算久,是之前从别的医院治不了,转到一院来的。

对方也算慕名而来,指名道姓要她操刀手术。

她合上病历:“副院,咱们走吧!差不多了。”

护士长走进来,看了眼阮绵,才把视线投到徐正业那边去:“副院,二院的宋医生跟丰康的徐医生已经到了。”

阮绵喉咙不着痕迹的翻滚一圈。

她凝住气息。

下一秒,宋砚安跟徐景川的脸映入眼帘。

两人一一与徐正业打过招呼后,徐景川目光朝阮绵看:“阮医生。”

她眼睛微红,声音压低得近乎压抑:“徐医生。”

宋砚安穿的不是白大褂,一身简约的西服,腰间有稍微束腰的款式,即便是那种比较老式的款,穿在他身上,也独有风味。

宋砚安跟陆淮南大差不差,都是那种行走衣架子。

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盯着看的那种。

尤其是身材比例,腰细肩宽,腿还长得笔直修长。

“今天宋医生也来了?”

阮绵嘴角牵强的勾起一丝微笑。

她轻易看到,自已朝宋砚安那撇过去时,他眸底颤栗一瞬。

“嗯。”

徐正业这会儿,才出声打圆场:“小宋小徐,你两赶紧过去换身衣服,待会马上就要开始手术了,有什么聊的,书后再说。”

几人纷纷往各自的方向退。

换上手术服的阮绵,要比平时又多生出几分柔和跟亲切。

尤其是口罩跟帽子,遮挡住她那张冰冷明艳的脸,露出的眼睛些许温情。

几个小时后,手术很成功。

成功到,连外边观摩的专家,都堪称之天赋异禀。

阮绵在这场手术中,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跟浑身的精力,不敢有半分出神跟差池,包括在帽中的额头,汗湿一片。

当她走出手术室,迎来一片掌声,冷汗也跟着皮肤往下坠落。

几家媒体也都连续赶到医院。

阮绵知道流程。

按照惯例来讲,她得马上去换掉衣服,跟着出去接受采访。

可徐正业却说:“阮绵,你赶紧去换衣服,记者那边我来应付。”

“那麻烦副……”

说实话,整张手术精力耗尽。

甚至喉咙里全都是那股药水,跟苦水混合的苦涩味,刚等到她张口,她捂着嘴加快脚步往里小跑。

陪同她一起的医生跟进门。

阮绵为了防止自已晕厥,一个劲的捧起水,往脸上撒。

洒得满脸都是冰凉刺骨的冷水。

“在副院心里,就只有功名,你是他的人,做了这么大一场手术,自然是好跟上边邀功的,只是你这心里甘心吗?”

女医生问。

阮绵掌心跟脸都凉得皮肤发僵。

她挺直腰杆,撑着身前的洗手池:“站在什么位置,就想什么事。”

女医生替她打抱不平:“阮医生,这种手术可不多得,而且目前在国内的成功率也非常低,我知道你过几月就要出国进修。”

“什么意思?”

“要是这场手术能给你进修时加分呢?”

阮绵自小就懂一个道理。

被老师眷顾的学生,跟不被眷顾的,那是不同的。

但他若是真要抢这个名声,等同于是跟徐正业彻底撕破脸,关系闹掰。

离出国还有三个来月,阮绵不想这三个月,还要被上司穿小鞋,搞一些没必要的小动作。

转念一想,人家说得也没错。

她亲手操刀完成的手术,这种手术是能记录到个人档案的,要是全给徐正业抹了功劳去,自已白忙活一场,给人做嫁衣。

心里不甘。

阮绵擦了下手指上的水珠,这会儿喉咙里的呕意也没了。

“谢谢你提醒我。”

女医生不以为意:“我也不是为了你好,单纯看不惯徐正业那副嘴脸。”

听说徐正业这些年在一院任职期间,打压过不少的下属。

细思极恐。

当阮绵看女医生的面貌时,觉得这绝非不是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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