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看到了

“现在跟我谈条件?”柳菁菁笑声溢出,猖獗而又疯批,她冷笑声宛如一柄利刃:“阮绵,晚了。”

她沉沉的闭了下眼。

再次睁开,眼白的位置浮动深浅不一的红血丝。

阮绵沉声道:“害你的人是孙涛,不是我,我也从来没想过……”

“哈哈哈……”

柳菁菁哈哈大笑。

即便是看不到她的脸,阮绵也清楚此刻她有多猖狂。

柳菁菁说:“在二院,我觉得最做作的就是你,摆着一副自视清高的模样,你是没害过我,可我今天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她喉咙狠狠吞咽下:“什么?”

柳菁菁停止了笑声。

她压低声音,冷冷的跟她讲道:“阮绵,你可还记得两年前那场手术?”

话音落下,两边都陷入一片安静。

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彻底抽干,阮绵屏住呼吸。

“本来家属都指定了让我做,偏偏院里把机会给你,呵……”

她顿了声:“你知不知道,我在孙涛身边受尽屈辱,那场手术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你还敢说自已没有害过我半分吗?”

阮绵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跟柳菁菁是有私人恩怨,也没至于要害人。

阮绵盯住自已撑在栏杆上的左手,手背青筋根根浮动:“我不知道,是上边指派的我,至于家属让你上场,没人跟我……”

“当然不会有人跟你说。”

“阮绵,我要亲眼看着你们被舆论压垮,扒开丑陋脸皮的样子,想想都觉得过瘾。”

柳菁菁声音忽然凑近,像是挨着手机对她说的。

电话“嘟嘟”两声,从那边挂断了。

阮绵坐在台阶上去,屁股都坐得发凉,她有些呆滞。

若是孙涛跟二院拿不出合理的解释,她会跟着一起完。

恰在这时,一院这边爆出更大的雷。

徐正业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

医疗教育这两块巨头,一直都在所有行业里备受重视关注的焦点,只要惊起一点风吹草动,那只会顺藤摸瓜,扯出更大的麻烦。

阮绵万万没料到,连锁反应波及如此大。

记者如蜂窝般涌现进来。

……

黄昏下的香榭水岸,惬意温情。

如那女人怀中的纱帘,微风拂动,朝前的海面一望无际。

碧海蓝天之下,波光粼粼,好看到了极致。

滩边很是祥静,小酒馆里放着一首谭咏麟的老歌:“如果痴痴的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谁介意你我这段情……”

沈叙拿开脸上那副大框墨镜。

手机丢给旁边江岸:“阮医生出事了,你不打算过去帮她解围?”

江岸打小喜欢经典的粤语歌。

细致的听着酒馆里传来的歌声,他眼都没睁:“帮忙也得讲究门道。”

帮一次两次,别人会惦记你的人情。

帮多了,人家会觉得你是应该的,纯属大冤种行为。

沈叙微笑:“我可听说了,她要出国进修,这事要是闹大,估计指定莱丽那边临时换人,你信不信?”

江岸勾起唇角,同他一块笑。

沈叙看不懂了:“你不是想报复陆淮南,怎么没动静?”

“不急。”

沈叙凑过来,砸吧下唇,低着嗓音说:“我还查到个好玩的事,陆淮南那位初恋蒋小姐,是付迎父母收养过的流浪儿。”

这会儿,江岸似来了兴致,眼睛全然睁开,眉梢挑起。

他翻身坐直,手肘撑在膝盖骨上,修长的手指绕着桌上杯沿绕一圈。

“怎么个事?”

沈叙说:“付家穷,当初收养蒋自北时,是想着给她家当童养媳的。”

江岸那双漆黑的瞳孔,慢慢散出一些怪异。

沉了沉气:“然后呢?”

“蒋自北来燕州后,一直半工半读,付家找过几次人,想让她回去,但这女的性子刚烈,死活不肯,听说……”

这时,江岸手机嗡嗡响了,沈徐的话被打断。

他低眸看一眼屏幕,来电显示:阮绵。

两人也是上次解决一院医闹那事,才留的号码。

按照阮绵那性子,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她断然不会给他打电话。

江岸觉得玩味的是,这个时候……

陆淮南在做什么?

他没接听电话,而是径直挂断,转为发信息给阮绵:有事吗?

大抵是感受到了他字里行间的淡漠。

阮绵很久都没回信。

沈叙跟江岸打赌,赌她会不会再找过来。

结果是,她在五分钟后,发来了一条求助信息:江先生,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能否抽半小时的空,我们当面谈谈?

江岸是搞娱乐这一方面的。

尤其对舆论这一块研究造诣很深,阮绵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光靠对内外施压,其实不算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都知道治标不治本。

沈叙在一旁调笑:“打算去?”

“去,为何不去?”

江岸可不是什么滥好人,他生性风流倜傥,去帮阮绵不过是想更好的接近她,先前不吭声,也只是为了让她主动找他。

陆淮南的车进到一院车库时,正巧跟江岸撞上。

阮绵站在江岸身侧。

她能清晰看到,男人那双黑沉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去。

里边藏满了尖锐的利刃。

阮绵想跟江岸隔开距离,怕也是来不及了。

她不由地狠提了口气,对江岸说:“江先生,我……”

“这都是小事,下次有困难记得直接说,跟我没必要这么客气。”

这话是江岸说的。

陆淮南距离这边,不到五米开外,他一手扶着车门,正准备下车来,修长的五指扣得手背青筋跳动,面上却纹丝不乱。

阮绵根本不敢朝他那边看去。

江岸上车,在驱车离开前,深深看了一眼陆淮南。

他眼底呛着三分七分嘲讽,三分薄凉。

江岸给她出谋划策,做了一个很规避风险的计划。

可她没想到,会在车库遇上陆淮南。

阮绵咬着牙根,喉咙更是绷紧:“你怎么来这了?”

“没想到?”

陆淮南视线直勾勾抵在她脸上,像是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长舒口气:“这里不适合说话,有什么事去楼上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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