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敬亭闻言朝小胖看过去。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脸,波澜不惊的眼神。
棋手不都这德行吗?
表情是不可以有的,情绪更不能让人看出来。
于敬亭左看右看。
“今儿没吃泡泡糖?”
前面几天比赛,小胖都是嚼着泡泡糖出场。
穗子甚至调侃,说比赛完,泡泡糖厂家说不定会找他做广告。
“不止,你看他衣服。”
于敬亭顺势看过去,这才发现,小胖身上穿着跟陈佟他们一样的棋子装。
意识到穗子和于敬亭在看他,小胖脚步停顿片刻,足足看了穗子十多秒,直到身边人催促才走。
“不是让他决赛时才穿么,怎么提前整上了?”于敬亭摸下巴,“难道这小胖自知今天打不过,提前把广告给你做了?”
“不可能。小胖不是那种性格。”
穗子对每一个孩子的脾气秉性都做过深入分析。
小胖是那种话少但耳根子特别硬的人,俗称,主意正。
这种人宁愿站着死,也不可能认怂。
而且根据穗子对他以往比赛的观察,越是到绝境,这孩子的棋路就越稳,年纪不大,棋风却很老练。
真遇到对手,小胖应该表现的更亢奋才是,怎么可能提前做好了输棋退场的准备?
“距离开赛还有点时间,敬亭,我们马上去找他的助理教练。”
穗子仅凭一套衣服就断定小胖那有情况。
当机立断做出判定,教练这会是见不到的,但是负责小胖等棋手的助理教练还是能找到的。
“我弟弟昨天有什么异常吗?”穗子问。
“异常?没有啊,小袁的状态一直很稳定。”
小胖是目前名次最好的国内选手,他身上凝聚了太多的希望和荣耀,所有人都盼着这个少年能够创造奇迹。
“您再好好想想,他昨天做了什么?”
“昨天啊......比赛下来,要求打了个电话。”
那电话穗子是知道的,就是打给她家的。
主要是跟他爸妈报喜,后来后把姣姣叫过去,单
独说了几句。
这个电话肯定不是改变小胖情绪的主要原因,穗子正着突破口,就听助理教练自言自语。
“对了,昨天还有个电话打到队里,找他。我接的,我还问了一嘴他是谁,他说是小袁的哥哥。”
穗子跟于敬亭对视一眼。
纯属胡说八道。
小胖独生子,哪来的哥哥?
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通电话上面了。
于敬亭想骂人了。
谁缺德加冒烟的,在这么重要的比赛前扰乱小胖?
“这小子不会真虎了吧唧的被人控制了吧?”于敬亭问穗子。
穗子也陷入了纠结当中。
她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姣姣这时跑过来,拽下穗子,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你确定?”穗子问。
姣姣坚定点头。
“说什么悄悄话呢?”于敬亭问。
三人在助理教练不解的眼神中出去,开起了三人秘密小会。
“我确定,小胖刚刚告诉我,危,拖。”姣姣把她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我们都不能靠近他,话都说不上,你怎么知道他要说什么?”
姣姣尴尬地清清嗓子,这从何说起呢?
“应该是俩孩子之前用手电传信号时练出来的暗语。”穗子解密。
其实她一直知道姣姣和小胖之间的互通暗号。
却没有插手干涉这件事。
主要是她清楚的知道俩孩子都是有分寸感的,不出格的正常交往没必要避如洪水猛兽。
但是四爷就不这么想,四爷看到臭小子靠近他闺女就闹心,俩孩子就跟躲猫猫似的,为了躲四爷,开发了一套独特的手语。
“他下棋时,手指在桌上弹了三下,这就是有危险的意思,我还看到他用右手的棋子快速碰了左手掌心画圈,这就是要拖。”
“有没有可能是胡乱做出来的动作?”于敬亭问。
万一比赛心理压力大,出点小动作不很正常吗?
姣姣和穗子一起摇头,不可能的。
“小胖跟我说过,别说是小动作,就是呼吸频率和眨眼的次数,都是要克制的,不可能让对手感受到任
何波动。”
“小胖今天的棋路如何?”穗子问。
“说来也很奇怪,他今天出棋的速度很慢,贴着读秒走的,我看转播他教练都要急疯了。”
小胖平日是下快棋的,出棋速度很快,今天几乎是贴着读秒规则走的,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看来他是要给我们暗号了。”穗子临危不乱,当机立断。
“姣姣,你想办法给小胖传信息,让他继续拖,告诉他,有我们当后盾,什么也不要怕。”
“.......”姣姣一脸为难,她们的暗号就那么几个,嫂子这一长串,把她当成情报传递站?
“想办法克服一下困难,让他放心。我分析小胖是要拖到中午的。”
按着国际比赛的惯例,如果双方交战不分胜负,到了中午,就要中盘封局。
中场会吃一些好消化的流质食物,也不会吃的很饱,以免出现脑供血不足。
穗子仅凭小胖传给姣姣的一个手势,就想到了小胖在向她和于敬亭求助。
“我们分头行动,敬亭,你找人调查昨天那通电话,我猜,应该是有人抓到了小胖的把柄,以此威胁。”
“这样太耽误时间,你再想别的办法。”于敬亭回道。
即便是小胖在那往死里拖,至多是拖到中盘封局,对方敢把电话打过来,说不定早就做好了准备,顺着这条线查浪费时间,等下午就彻底输了。
“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逆向思维,想一下,什么事可以威胁小胖?”
穗子跟于敬亭对视几秒,夫妻俩一起开口:
“小胖妈?”
小胖家庭结构相对简单。
一家三口,在京的亲人还有胖姨那一家子极品。
但穗子夫妻不认为胖姨能够成为威胁小胖的筹码。
之所以会想到小胖妈,是因为她今天没来。
儿子这么重要的比赛不出席,肯定是有大事,穗子听婆婆念叨了一嘴,说是胖姨闪着腰了,非得让小胖妈伺候,走不开。
“敬亭,马上派人找小胖妈,我们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