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老于家的亲戚们来王翠花这打秋风,都少不了要看于敬亭娘俩的脸色,这娘俩嘴都快,战斗力强,大部分都占不到便宜。
但亲戚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屡败屡战。
谁让于敬亭家里日子过的最宽绰,只要舍得脸皮总能刮点好处出来。
大娘听穗子这么痛快答应,简直要笑死。
“外面都说铁根娶了个好媳妇,今儿一看可不就是好。”好傻么!
家里的东西随便给人,一看就不是会过日子的,早晚给于敬亭过穷了,大娘心里暗搓搓地想。
这些老娘们,总觉得自己心眼世界第一多,殊不知,穗子和于敬亭一眼就能看穿她想什么。
穗子很质朴,她就想知道于敬亭有没有祸害这缸酱。
于敬亭看她这反应,心里呵了声,眼一瞪,戏精附体,大手啪地拍在酱盖上,声大如雷。
“你这小娘们会不会过日子?!就这么一点了,自家还不够吃,还敢给别人?”
舍不得真骂她,找个噱头假装一下有“家庭帝位”。
大娘被他吓得退后一步,好家伙,这是要打女人啊!
穗子心里乐开了花。
怕大娘看出她笑得太开心,低头偷笑。
她听明白了,于敬亭这意思是,酱是没事儿的。
否则他这么睚眦必报的,早拎着勺子给大娘尝了。
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有老于家人的气质了,在“不能浪费”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于敬亭看她开心的小模样,恨得牙根都刺挠。
本想吓唬这小娘们,结果还是心软了。
看她抱着个酱缸跟死了男人似的嘴脸,啧,跟他娘简直有的拼。
这小两口眉来眼去的,看在大娘眼里,却是于铁根跟他新婚小媳妇生气了,知道这酱是要不来了,有点遗憾,不甘心就这么空手回去。
“对了,你娘是不是泡了独角莲酒?给我拿点。”大海碗再次端起来,摆明了不给好处就不走。
独角莲是有毒的植物,用来泡酒可以治疗跌打劳伤和蛇虫咬,内服也有不少疗效,但有毒,需要谨慎使用,需要医生指导才能用。
农村有些人会种这个泡,啥毛病都喝,剂量也不控制,喝坏了不少人的肝肾,但依然有人愿意信这玩意。
大娘头疼,想着要点回去喝。
于敬亭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冲着穗子单挑眉,穗子心领神会,难道他——?!
“就倒碗里吧,也不用太多。”大娘一点也不害臊,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她这一大海碗下去,一瓶子都得下去。
于敬亭转身,从酱缸后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个大大的玻璃宽口瓶。
里面装满了不明金黄色液体。
穗子小嘴变成o型。
这个宽口玻璃瓶,口特别宽,几乎跟罐头瓶口差不多了,是用来装橘子汁的。
藏得那么隐蔽,一看就是他打算趁着穗子不注意,鸟悄地扔了。
于敬亭经过穗子时,穗子伸手捏了下他的腰,坏蛋!
他故意引导自己往酱缸那块想的,太坏了。
于敬亭回头瞪她,小娘们,担心酱缸胜过你男人,这笔账回头算!
大娘看到这么大一瓶子,眼睛冒光。
好家伙,这得喝多久?!
于铁根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唯恐于敬亭会反悔,忙不迭接过来,拿在手里,就觉得温呼呼的,颜色也不太对?
“这咋还是热的?”
“刚加热了下,新配方,按疗程服用,效果好。”
“噗!”穗子没绷住,转过身,扶着酱缸的边缘笑出声来。
太损了。
“怪不得呢,颜色都不一样,行,那我就先走了。”大娘就怕于敬亭再把这“新配方”要回去,迈开腿就跑。
“你缺德不缺德?”等大娘走了,穗子才推于敬亭,笑着说。
于敬亭哼了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你得谢谢她,承担了爷的怒火!要不你这小嘴就完了,保不住了!”
伸手捏着她的小下巴,稍微使点劲,左右晃晃,这小脸,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亲——
“咦惹!”穗子嫌弃的躲开他的手。
“你别用拿过那啥的手碰我脸!”
于敬亭坏笑。
“这只是捏着瓶子的,不是扶着你小叔子的——啊!”
穗子踩他一脚,快步往外走,让风吹凉她的面红耳赤,走到仓门口,突然转身。
于敬亭怕她再来反锁那一套,跨步上前,低头用额头抵着她,呲牙威胁:
“小娘们,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没,我就是突然想到,那宽口玻璃瓶好像也不太够?咋弄进去的?”
“草!”
于敬亭越过她,快步往屋里走。
穗子锲而不舍跟在他身后,追着问。
到门口,被问烦的于敬亭转身,手杵在她的肋边,表情很威胁。楼兰小说网首发l https://www. https://m.
“陈老师你不是亲自‘丈量过’,明知故问?”
穗子被他的不要脸说得大脑一片空白,张着小嘴傻乎乎的模样取悦了于敬亭,他低头咬了下她的小唇珠,心里那口气这才消散不见。
来的快,去的也快,看到她这不知死活,战斗力几乎为零,还敢不怕死的挑衅他的傻样,根本气不起来。
“进屋吃饭了——哎呀!”姣姣推门叫哥嫂,看到啃一起的俩人,忙捂着眼用指缝看,“哥,你真不要脸。”
穗子推开于敬亭,站在姣姣边上,指着于敬亭声讨。
“姣姣,你帮嫂子骂5分钟他,嫂子给你5毛钱!”
姣姣激动了,追着她哥小嘴巴巴地。
“哥,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哥哥,哥!你站住,让我骂5毛钱的!”
屋里传来王翠花咆哮于敬亭欺负妹妹的声音,穗子站在门口笑得好开心。
她太喜欢这个家了,哪儿都喜欢,和谐友爱,真好。
吃了饭,大娘还没找上门,穗子掐指一算,这应该是打算饭后服用“新配方”,还没露馅呢。
“你大娘女儿家离咱家多远?”
“走路几分钟吧。”
于敬亭左脸有老娘挠的爪印,右手有妹妹啃的牙印,配上他自认与媳妇冷战的“冷酷”表情,颇具喜感。
“呀,那就是快来了——敬亭,你要不要跟我出去?”
“呵,你想去野外,补偿我?”于敬亭的冷酷里夹杂了几分邪气,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是想让你带我解决邻村抢咱兔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