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迎风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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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着那些上门拜访的官员,安厌借助视察迎风楼的借口从丞相府的偏门走了。

但这也不全是借口,安厌来这么久都还没去看过迎风楼是个什么经营状态。

迎风楼干的是杀人买卖,生意隐晦,分布在各大城市的据点和分楼做什么生意的都有。

明面上和其他门店毫无两样,其中却有标志来证明这是迎风楼的地盘。

供给杀手落脚和任务准备的据点与安全屋是不对外透露的消息,标志不会太明显,往往只会在内部印一个不起眼的金竹纹印,给杀手们确认此地安全。

有可能是在墙上,有可能是在门上,也有可能是在摆设上。假如那个据点不安全了,纹印就会被迅速抹去。

而做生意的,就是专供客人上门的迎风楼分楼。

光明正大做生意,自然就要显眼一些。往往会在门口悬挂一面红色的小旗,旗上用金粉绘风景。

月下初雪,风吹花绽。

刚好对应“风、花、雪、月”的四个杀手等级。

普通人不知道,可懂行的人或是混江湖的走过,稍微扫过一眼,瞧见标志,自然就知道这就是迎风楼的据点或分楼。

楚国京城比较大,就算知道标志,分楼也挺难找,幸好安厌临时打开系统翻了原著,这才知道楚国京城的分楼位于花街,干的是青楼的行当。

安厌有点不敢直接去。

虽说“男人”去花街柳巷很正常,虽说“安厌”名声已经很差了,但“安厌”洁身自好的名声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被打破过的,从来都没有传出过类似的事儿。

假如她就这么直接去逛花街,绝对会和原本的“性格处事”产生割裂感,容易被人怀疑。

安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银竹黑袍,感觉自己身上的辨识度可能有点高。认识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

她正觉得麻烦,忽然抬头瞧见街边一户民居二楼窗缘上有一个不起眼的金竹纹印。

——是附近杀手们的落脚点。

安厌用视线的余光环视周围没人,转身走了进去……

朱颜绿袖醉钗头,倚楼台前把君留。

花街上各大花楼林立,对待路过的客人热情得很,生意都要靠争夺。

除了私营的花楼,还有专门用于安置罪臣家眷的教坊司,也就是所谓的官妓。

至于那些长得不是那么好看、档次低一点的,便是只能在小巷子里偷偷接私活的暗娼。

这些暗娼往往都是花楼女子不小心与客人生下的,生来都是贱籍,逃也逃不出去,也就只有依靠干这行为生。

不过因为没有专门的管制,她们很容易染上脏病,只有那种囊中羞涩又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才会精虫上脑照顾她们的生意,使得她们生活很是凄苦。

幸而,因为困苦的人生,她们活的年岁大多不是太久,能活到二十都算好的,能够早早死去,也算是解脱。

原本先帝在位时管过这件事,可惜这类皮肉行当是自古以来都有,且利益巨大,要改动就遭到了世家的强烈反对。

先帝本打算徐徐图之,慢慢的改变,可惜没活到那时候。

他一死,就再也没人管过这些姑娘。

毕竟此事牵扯甚大,麻烦又浪费时间。能管的人不想管,想管的人又没那权利。

管了之后也没甚的用处,还会平白招来世家贵族的攻击、文人士族的口诛笔伐,花街的事就搁置了下来。

不过经过先帝在位时的干预,花街里干的不仅仅只是当初的皮肉行当了。更多的是成为文人才子扬名之处和官员们的应酬场所,繁华热闹得紧。

以至于花街没有日月的更替轮转,一到暮色,灯便会亮起。

无论是各大花楼的彩灯还是花船画坊,无一不是夜夜灯火通明,好似一座繁华的不夜城一般引人注目。

这座吞吃一切的销金窟,靡丽歌声在江面可以传很远。

现如今已临近暮色,各色灯火都亮了起来。走在花街,仿佛走在一场盛世的集会上,走马观花,鱼龙戏珠,沿途还有高眉深目的西域艺人在表演杂耍,人群熙攘,叫卖声络绎不绝。渡口船来船往,酒肆勾栏高语不停。

金粉绘景的小旗就悬挂在花街深处临江最大的那座花楼上,在张灯结彩的花楼上不那么显眼。可这花楼却明目张胆,牌匾上直直刻着“迎风楼”这三个大字,生怕别人看不见那般。

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推杯换盏,酒色笙笛。

翠袖轻招,纷香缭绕,琵琶和胡琴声调子轻快,有人随鼓点跳着胡旋,裙裾旋旋,脚踝金铃声翩飞而起。

“喝呀,满上!”

“来来来,客官,尝尝这个…”

“好!好舞…姿美人美胜花娇!”

……

越过一楼散客的书生和酒客,二楼一隔间内歌舞升升,仔细一瞧,竟都是些有名有姓的大员。

“齐折叶呢?又不来?”

“人家齐尚书清高着呢,怎么会和我们逛花街?他和现在的丞相安厌,连带着宫里那个总管太监江宴…嗝儿……反正,我跟他们当同窗的时候,他们就这样。”

有人大着舌头,摆手用一种隐秘的口吻夸张道,“你们是不知道,那时候他们三个关系好得穿同一条裤子,又都活得跟太监似的……哦,不对,江宴现在是已经成了真太监!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以前他们那关系,我都怀疑他们三个假清高的搞到一起去了。”

“小声点,齐折叶是真君子,得罪他没什么,但那江宴可是真小人,当了太监就越发阴狠了。更别提还有安厌那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

“怕什么?这里可是迎风楼!你是外行不知道很正常,但在江湖上,包括列国,迎风楼可都是大名鼎鼎,我们还能在这儿出意外?安厌和江宴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来!”

“为什么?迎风楼有什么特殊的吗?瞧着就是一座花楼啊……”

“嘘,小声点,那是你不懂,迎风楼后面的背景让人难以想象,据说前朝未灭时就已经开着了。”

说话的人醉醺醺的,带着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差的得意。

他对身旁的下属胸有成竹地说,“他们不允许别人把手伸到这边,也不允许有人在楼里动手……懂了吧?这里就不可能会出现意外,除非安厌他们亲自过来!”

“这怎么可能嘛?他们三个人都不是逛花楼的货色,一个伪君子,一个真君子,一个真太监!”

“说的对!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我可不信那安厌还真能不顾他伪君子的名声来这儿!”

一个满身酒气的官员咬着舌头大笑。说到一半,他忽然眯起眼睛,撇到了门外的曼妙身影。

黑金舞裙,赤足款款,脚步轻盈,仿若跃动的白鸽,脚踝的金铃轻慢作响。

她似乎是个异域胡姬,带着头纱和满身的金饰,非但模样与打扮异域风情,气质也完全和楚国的其他女子不同。

她眉目深邃,身形高挑,不堪一握的雪白腰肢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腹部明显的肌肉线条轮廓清晰,像是一只慵懒巡视领地的豹,让人绝不会怀疑她美貌外表下的危险性。

特别是她在面纱遮盖下露出的眼睛。

——那么漫不经心的眯起,上挑的眼尾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心惊。

也许是命运的指引,见到她的那一瞬,一切都失了颜色。

恍然间,斗转星移,意乱神迷。似乎与她相识已久,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好像与生俱来的本能!

真是莫名其妙…有点像是下意识的恐惧心惊………

官员打了个寒颤,心想,怎么可能呢?

这么特殊又美丽的姑娘,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只能是一见钟情!

就如同作为被捕食者遇到了庞大而优雅的猎食动物,那种不受控制的、处于危险边缘、又因为生物基因无可奈何被她玩弄。

官员痴痴地望着门外的那个身影,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好似要从他胸膛蹦出来。

有了对比,就会有落差。

官员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人……

是娇媚可人,美艳妩媚,无可指摘的上等货色,可……与外面只消一眼就让他心脏剧烈跳动的美人对比起来索然无味,总感觉差了好大一截。

“外面的!进来!”他喊。

“嗯?”美人回头了,听见他的呼唤,带着金铃的声响走了进来。

鼻尖似乎有了幽幽的竹露清香,在脂粉迷迷的花街给人与众不同的清明。

一瞬间,隔间内所有的朝廷大员都看见了这位姑娘,胸膛中的心脏不约而同的开始为她跳动,震颤不已。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好像上朝时被安厌强行静音下来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满心不安地揣测她接下来的行为。

按理来说,在座所有人都不应该对一个妓/女这么客气,可他们的身体却齐刷刷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来,还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新来的?叫什么?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屋子里身份最高的平昌侯终于这样问。

“我?”

美人似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但随即就轻缓地笑道,“奴家花名唤作烛影…见过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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