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英国牧师

所谓的号子,就是派出所中的拘留室,是暂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还没到拘留室门口,就有两个穿着警服的小女孩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可以从她们的脸上明显看出兴奋和激动表情。

“那人可真帅啊!是新出道的演员么?”

“不知道,听说还是个外国人,不行,一会儿一定要跟他合影!”

我望着两个女孩跑去的身影不由得好笑,没想到派出所的人都追星,不过现在小鲜肉这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能让这两个女警在工作时间都这么不淡定的,想必外貌一定是很出众。

刚推开拘留室里的门,就看到有四五个警察挤在里面。他们和先前的那两个女警察一样,都是想看看这个洋牧师的。

“我说你们都没事儿干啦?要不请你们去居委会和大妈们聊聊天?”廖卫国阴沉着脸跟他们说道。

看到廖所长来了,那几个人忙收起手机和一脸的兴奋,灰溜溜的出去了,只留下做笔录的一个警察。

“廖所您看看,这是笔录。”那个警察一脸疲惫的把笔录递给廖卫国,“入境的手续都齐全,签证上写的是旅游和学习。其他的也就这么几句话,没问出什么别的。”

“行了,你忙了一个晚上,回家休息吧。”廖卫国草草翻了翻记录的东西,也让那个警察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我这才仔细打量起那个在铁栅栏里的人,只见他一身黑色的牧师衣服,跪着背对着我们,一只手拿着十字架高高举过头顶贴在墙上,嘴里嘟嘟囔囔好像正在祷告着什么。

“站起来!有几句话要问你!”廖卫国的几句话中气十足,透着人民警察的威严。

那个牧师好像听得懂中文,听廖卫国叫他便停止了祷告,站起来走向我们。我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难怪那两个小姑娘犯花痴,这个男人五官精致,深邃的眼眶中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闪着光,鼻梁虽没有欧洲人那样高挑,但也明显的区别于亚洲人。一头乌黑秀直的长发从肩上披散下来,让他更增添了几分异样的魅力。

我不禁咂舌,这模样到哪里都是扎眼的,何况还有一米九几的身高,我要是长成这样早就傍个富婆少奋斗三十年了!

“姓名,年龄,籍贯!”廖卫国的问话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

“我叫Piter Zhuang,24岁,英国人。”那个牧师机械的回答道,看起来这一晚上他没少回答这个问题。他回答完廖卫国的问话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后,突然双手攥住身前的铁栏杆说:“先生,你还好吧!昨晚我……我真的没想到……主啊,宽恕我这个罪人吧!”

他言语激动,听得我是一头雾水,昨晚他到底干了什么?

“老实点!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廖卫国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坐下来慢慢说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据这个Piter Zhuang说,他刚到北京想亲身体验一下这里的氛围,于是晚上出来散步,走到一个胡同里正好看见我双手要往一个女子的身上摸,以为我是在耍流氓的他忙从身后抱住了我。可没想到刚抱住我那女的就在我的胸前来了一下,血就喷了出来,吓得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劲儿的呼救,他也没注意那个行凶的女子去了哪里。

“原来那个喊救护车的是你啊!”我这才明白昨晚我听到的呼救声是谁的,“记住喽,在这儿以后有事儿直接打110。”

“我真不知道那个女士要杀你!”Piter Zhuang一脸悔恨的说,“我差点害死了你,是帮凶!对了,那么重的伤你怎么没去医院?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主啊,请保佑您的羔羊吧……”

我点了根儿烟,没理会他后面的忏悔,连忙从拘留室里走了出来,生怕他再追问起我的伤势。

没一会儿廖卫国也出来了,他关上拘留室的门,转身冲我说道:“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您是派出所所长,这还问我啊?”我笑着又点了根烟,把烟递到他手里,“报告里你不是写是演员恶作剧么,趁早把他放了吧,省的麻烦。那可是国际友人,再弄出个什么外交事件可够你喝一壶的。”

廖卫国狠狠地嘬了一口烟:“我问你就是想知道这人到底和你办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命硬,我是真怕再出点什么事,你忘了上回……”

我摆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既然已经管了就不会像上回那样,你放心吧,这洋鬼子跟我办的事儿没关系,纯属巧合。”

听我这么说廖卫国才算放了心,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注意影响,别让人听见!既然没有关系我过会儿就把他放了,你也早点回去养养,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我开的店里。不是我听不进别人的劝,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店开在西城某个寺庙的旁边,店里面卖的是香烛和佛像一类的东西,当然这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来到店里我径直走到后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香炉,走到前面取了四柱香点了起来。等到香线笔直不被风吹得乱窜时又从摆着的几尊佛像下面抽出了几张金纸放在香炉里点燃,趁着火势没熄,我掏出支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了两个字也一同扔到了里面。

我写的两个字是“代价”。

就算下面再傻,也知道我写这两个字的含义,我问的是此次没让我死,我究竟要付出什么。下面的人,或者说下面的鬼没有让我等多久,就把一片没有烧着的纸吹了出来,我见上面只有四个字。

“七年阳寿……”我重复着纸上的内容,把它又重新丢到了火里。这个代价不重但也绝对不轻,干我们这行的每接一次任务得到的阳寿不多,少的甚至只有几天,这我要再接多少活才能挣出这七年的阳寿啊。

正当我暗自肉疼的时候,从香炉里又吹出了一片纸,上面还是写了四个字,“把他留下”。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是谁?下面的人很少跟我提工作以外的要求,所以让我既是吃惊又是莫名其妙,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

“请问屋里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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