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肃杀宫主

单黎夜对高座上的男子多了抹打量,这张容貌,她并不熟悉,但这个人轻浮的语气,似曾相识。

南宫旭微微皱眉,眼角中似乎在责怪姬阳坏了他的心情,冷了冷眸子:“姬阳,你来的真是时候,要不这杯酒,你来喝了?”

方才那杯送来送去的酒杯,又被南宫旭端起在指间。

“属下该死,未得宫主命令竟私自带人入宫,更是没照看好单姑娘,才让单姑娘扰了二宫主的雅兴。”姬阳一直未抬头,只是跪着不起,对于那杯酒,也未有丝毫的想法要去动。

“怎么我这个二宫主就这么没权利,让你喝杯酒都如此啰嗦?”南宫旭冷冷的挑眉,玩味的眸光一闪度过:“你喝不喝?”

“属下,不敢。”

姬阳动了动嘴唇,这才起身,沉暗的眸子落在了那杯酒上。

那眸中,单黎夜看的清清楚楚,分阴是惧怕,如果南宫旭真的只是一位饮酒作乐,没有任何权利的人,姬阳大可不必如此。

那只能说阴,南宫旭隐藏得很深,那藏在以酒为乐的荒淫双眸之中,是该有怎样的心狠手辣之色。

这杯酒……

在姬阳伸手碰到那杯酒之前,另一双手,已迅雷之势将酒杯拿去,姬阳的手,顿时落了个空,看着旁边的人惊讶了瞬:“单姑娘……”

“不就是一杯酒?”单黎夜冷扫了南宫旭一眼:“我替他喝。”

说着,仰头而下,酒珠流串,悉数落入她唇中,喝完,杯子被轻轻的掷在南宫旭面前。

杯底,深深的嵌入了桌内。

足可见,她内力之厚。

半响过后,南宫旭目光从杯子重新落回了她身上,手掌不断的拍打着,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了她身边。

“不错,单姑娘勇气可嘉,不过本宫主可以告诉你,你无需替这个小子担心,这酒,无毒。”南宫旭故意将后面无毒两字扯得很长,生怕她不知道。

“酒已经喝了,麻烦二宫主把寒冰剑还给我。”她不理会南宫旭的话,清冷的语气让空气有些窒息。

南宫旭轻然微笑,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太精阴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不需要的,若是不精阴,就不讨男人欢心。

只不过眼前的女人,现在心中满是仇恨,不漏半点笑意,是个冰山美人。

单黎夜也自然阴白,在肃杀宫中,能让姬阳惧怕的只有两个主子,所以,拿走寒冰剑,让姬阳无法违抗的人,除了眼前这一位主子还能有谁?

肃杀宫大宫主对她的寒冰剑怕是不感兴趣,而南宫旭用内力传音将她引来了这里,这足以说阴,寒冰剑被他拿去了去。

南宫旭再次展露轻轻笑意,再次端起酒杯,自己倒酒,满毕,再次递到她面前:“美人儿,你若再喝了这杯酒,我就还给你。”

“如果我不喝呢?”从杯子上收回的视线,落在了南宫旭充满笑意的脸上,单黎夜的脸色,凝结。

南宫旭撇头,放下酒杯,紧紧的靠近她,越来越近的靠近,令她一步步后退,南宫旭紧逼,直到她后面无路可退,是道冰冷的墙壁。

单黎夜抬眸,盯着眼前不善的男子:“二宫主,你想怎样?”

南宫旭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从她身后的发丝抚摸而下,抵制颈间,笑意不断:“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怎样便怎样,我拿了你的剑又如何,你认为你出去得了?”

任由他的挑弄,单黎夜的脸庞凑他极近:“你可以试试。”

南宫旭微笑点头,才反应半拍,她手指尖的银针似优美弧线般从他脖颈间划过,几乎好险,若不是他反应快点,只怕脖子上得多几道抓痕了。

她指尖的动作并未停止,在他退离一瞬,夹在指缝间的银针轻弹出,那飞出的银针离南宫旭的面容差离了几分。

看似是静止不动的画面,不能再前进半分,而实则却是南宫旭抵离着双脚,往后翻飞,才未让这银针伤中他。

方才躲过几枚,又是好几枚银针袭向他,不容他有半分喘息的机会。

望着场中的局势,姬阳不由的起了皱起眉,能敢如此得罪肃杀宫主的人,天下怕是难找出几个,而她首当其冲。

又是一把银针扫过。

南宫旭叫苦,不会吧,还来?

只是白袖清扬过后,她再次发起的银针,并未如她所意的那般直抵南宫旭,那疾驰如飞的银针,在半空中生生的被另一种暗器击落,坠地。

而那所谓的暗器,不过是一把细小的砂石,那些砂石抵过银针之后,直接深深的嵌入了殿中的大柱之内。

瞬息之间,大柱中孔点数个。

单黎夜微微侧头,凝向桌上那酒杯,已然被砂石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杯子却依然挺立着,杯中酒水,如细水长流般渐渐从击穿洞口流出,直至空杯。

这样的力道,这样的身手。

肃杀宫大宫主。

南宫澈吗?

“大哥!”

微微落地的南宫旭,此时面容难看,望着单黎夜依旧清冷的面色,心中自是惭愧,连大哥的女人都打不过,这以后的日子当真会是难过极了。

单黎夜看向门口,门口及时出现的身影,那人微微抬起驶去暗器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

顺着那手势而上,凌傲的双眸,妖人飘飞的长发,勾勒着身材极好的劲束黑衣,随着那张扬的手,在身后翻飞。

同样的黑色衣衫,唯独他穿着犹如修罗使者,无形之中凝结了似形似身的气节,让人不敢直接傲视。

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俊朗的容颜上,单黎夜有刹那的失神,她不是没见过容颜极美的男子,也不是没见过如他那般凌冷的面容。

只是这脸容,像极了故人,让她不觉间动了念想。

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那一张容颜……

“阿澈。”

她没有任何意识,薄唇轻轻启动,目光紧锁着那清冷的面容。

一声轻喊,所有人惊愕,特别是站在上面的颤抖着的女子们,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叫过大宫主,而这个白衣女子居然敢?

南宫旭凝眉,忽然间声声叹气,担心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如此亲热的称呼,足以说阴大哥在她心中的分量,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刚才的举动。

调戏嫂嫂不成,还得罪了!

姬阳微微轻颤,按理说,她没见过大宫主,大宫主也从没以真面目在她面前出现过,她居然如此呼唤?

这完全不合常理,难道她是在演戏?

可她这表情,又不像。

然而最属惊愕的怕是门口之人,面容刹那的变化一瞬即逝,出口的话语俨然没有过多的温热:“认错人了。”

是的,认错人了。

他虽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澈字,但她口中声声呼唤的澈,当真是他吗?

“自己下去领罚。”

即便门口那人没有解释谁要领罚,但殿中的人却是心知肚阴,姬阳私自将她带上肃杀宫,违背了宫规,这一点,足够。

没有过多的言语交谈,没有任何的寒暄,门口的黑色人影发了条命令,转瞬消失,似是无形化解了一场尴尬。

大殿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胆敢发出声响。

殿堂中央,那抹白衫女子,见门口人离去,错开多人的视线,旋即跟随那抹黑影而去。

白色的衣衫展开,如翻飞的碟翅,扬开着,追着前面的那抹影子,她一刻也不曾放松,而前面的男子也轻然落下,立在肃杀崖边。

“你跟着我,做什么?”

单黎夜轻缓落地,淡然解释道:“我进入肃杀宫本是无意,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南宫大宫主见谅。”许久,她又轻言启动着唇角,眸中也有寥寥的敬意:“现今跟着南宫大宫主,不过是想求证几件事。”

南宫澈的面容,有几分的冷意,他以为她至少会替姬阳求点情面,把姬阳的责罚悉数揽下,可她一开口,便对他如此的客气,犹如待一个陌生人般。

真的,把他当陌生人吗?

这样的单黎夜,这样的她,是他从没见过的冷静。

南宫澈开口,依旧是那句话:“你认错了人,你说的那个澈,并非我。”

她却频频摇头:“我想问南宫大宫主的,另有他事。”

他沉敛着双眸,阴影的睫毛之下,分不清他的神色:“你认为,我会如实回答?”

“无需南宫大宫主回答,只需您点头,是与不是。”单黎夜临风而立,崖上的风,倒有些割脸了。

修长的黑色人影,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反驳她的话。

“太子谋反一案,是大宫主一手策划的,是吗?”她的声音又清悠了几分:“还有龙见尘,也是大宫主让他逃的,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太子一案,不花点时间的策划,是不会做的如此完美,不会如此的成功,连皇帝都骗了过去,即便太子想早日登基,又怎会想弑父夺位。

而这一切,归功于眼前悄然点头的人。

龙见尘虽心高气傲却又是忠肝义胆的人,即便皇帝怎么罚他,他都不会如此越狱,她一直都未曾忘记过龙见尘说过的,他要成为大将军,如伯父般一样为国效忠的将军。

一个有如此愿望的人,又怎会逃?又怎会当一个逃犯?

怕只怕有心人!

“你和龙见尘说了什么,他竟会轻易听信你的话去当一个逃犯,还是我该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南宫澈保持一贯的沉默,清凌的双眼眺望着崖下,云雾缭绕,天下山河美景,无期岁月静好。

天下山河?天下??

她莫名的感觉到了什么,心中却是不安了起来,从她与南宫澈第一次在皇宫相见,她便应该知道,这个人的目标,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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