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房岀租

这段时间又在纠结老房岀租,今天刚把信息发布在58,就有电话打来问询情况,快的有点措手不及。是一个年轻女士,原先在旁边那个小区租房住,租期满了,房东往回收房自己要住。过来看了房还算满意,说是和父母商量,晚上来电话。刚有人看房,还没租呢,心里就有了不舍,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

数一数从出生到现在在七处房子住过,老房子住的时间最长。二年级以前一家六口住在一间老窑洞,和三叔他们家共用一个堂屋,奶奶住在耳窑。家具就是一对衣箱、一个碗柜,土炕上铺的是席子,两人一条被子。那时年龄小,许多事情记不起来了,印象最深的是晚饭后家里经常有串门的表叔们,都站在地上有说有笑,锅里煮着一锅玉米。躺在被窝里闻着玉米的香味儿、听着大人们的说笑。

听父亲说花八百块钱建的新窑,还是那点家具,就是堂屋多了两个砖砌的粮仓,从来也没有满过。刚搬进新窑高兴坏了,中午坐在窗档上,听着小喇叭,那会儿家家户户给安个小喇叭(一个长方体盒子)听听评书,听听广播剧之类的,大人孩子都爱听。为了丰富社员的业余生活,1982年村里买了彩电,人们这才从广播剧转移到电视剧。不过跟着父亲在车站供销社买的那台收音机,记得很清楚23块,在新窑住的几年里,一直很吃香的。每天中午一放学,最要紧的就是打开收音机,听小说连播。

1985年冬,父亲在矿上的村小学任教,全家跟着迁到了那里,名副其实的山沟沟。学校一共三间房,一间教室,另一间是我们家。二年后,盖了新学校,三间房都成了住家。等哥娶了媳妇,嫂子又来回闹了几次,父母带着我和二姐搬了家,连同小卖部一起留给了哥。第四个住处是个大四合院,本地的、外来的,住了好多家。在那儿住了一年,倒是挺热闹。在这里过了20岁生日,父亲给买了生日蛋糕,这可是全家第一个生日蛋糕。

结婚后,和婆婆住了十个月的窑洞,入了冬也没有生炉子,挺着个大肚子挨着冻,同年妯娌也怀了孕,因为结婚第三年才好不容易怀上,提前半个月把两个妈都叫家陪着,没想到预产期推后。婆婆把家里一摊子事推给同样快要临产的二媳妇,每天三顿饭,早上还要给上小学的小姑子梳辫子,傍晚喂羊,给羊喝水。一天喂羊时,雪地里摔了一跤,竟然啥事没有。大儿媳生了三四天,因为闹了点不痛快,婆婆扔下回了,任务总算结束。在清冷的窑洞里,一直捱到儿子降临的前三天,才搬进了市里的老房子。从儿子呱呱坠地,一直住到2016年。二十几年的老伙计,能没有感情吗?从来没交到过别人手里,冷不丁租出去几年,一下子还有点儿不习惯。但愿能碰到个好租户,能善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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