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助短信

原以为做了手术便会很快好起来,没想到两个小时后的CT结果就像有人冲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又不知从哪里渗出70~80mL血。手术医生找家属谈话,分析病情,总之两个选择:第二次手术可能植物人,可能呆傻残,也可能人财两空;如果不做,只有死。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只要有一线希望,怎么能瞻前故后呢?第二次手术由于是后半夜,不像下午好几台手术的家属都在等。整层楼仿佛只有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和我们三个,安静极了。如果不是一心顾及里面人的安危,一定会感到害怕的,可那时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害怕,也没有睡意。他哥也许从外地赶着回来,累了,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还好,第二次手术三个多小时顺利完成。凌晨四点,他哥决定留下看着,让我和儿子回家睡一会儿。儿子睡了,我也没时间休息,趁这个时间收拾收拾杂乱的家。

上午的CT显示血基本上止住了,为自己果断地选择点赞,也感谢连夜做手术的医护人员。虽然护士告诉半个月内都属于危险期,可已经预感到他的命保住了。

病情稳定下来后,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家里只剩下儿子一个人的收入,房子的钱还不知怎么凑齐,又多了一大笔医疗费在那儿等着。但是还得硬着头皮撑下去,因为心里明白,目前儿子是撑不起这个家的,自己垮了,这个家跟着就垮了。何况病人还在ICU,是不能给自己时间和精力发愁的。

趁巡视组还在,大家决定碰碰运气,写好材料相跟着去上访。结果连巡视组的影子也没见到;投进意见箱的材料,就像沉到大海一样没有了音信。偶然机会,得知大领导电话,冒昧地发了求助短信,希望能起点作用。很快接到法院电话,让几家人去解决问题。不敢相信能有好消息,也盼着能有转机,最后还是走了形式,不了了之。只是强制执行跟着停了下来,也算是漆黑的夜空透出一点星光吧!

医院的日子过得极慢,家属们能做的就是等待,竖起耳朵听护士喊床号;再就是探视出来,互相问问病人情况,盼望着哪天能转到普通病房。三周后在其他家属的羡慕中终于下到普通病房,请了一对一护工(290/天)一起护理。初步有了意识的老公,不知是知道还活着,还是见到了亲人?不顾病房有多少人,竟然哭了起来。婆婆摸着她儿子的头安慰道:“有妈有哥管你,不要怕。”不管怎么样,听着让人觉得舒服。三天后,哥大功告成,忙自己的事去了。妈呢?来上一会儿和护工拉拉家常,就回去。雇的护工也特别,你不为难她,她反过来挑你的刺儿,简直一个自以为是,令人不爽!想着最多半个月就不用了,将就吧,毕竟是熟练工。谁料到,仅仅一个星期,肺部感染严重,再加上不明原因的抽风控制不住(有处置不当的嫌疑)抢救过后,又被转到了呼吸ICU。幸亏那天父亲来探望,否则又是病人,又是一大堆东西,靠一个人大转移,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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