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周六那天,沈母早早就带着沈册去了南家,至于沈父,则要去公司忙完今天的事情以后才会去。

沈册看她和南母聊的开心,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梯,想去找南婳。

却在二楼楼梯口遇到了南乔玥,她今天也换上了礼服裙,天蓝色的仙女裙,细细碎碎的水灵铺满裙摆,只可惜她的表情太过阴郁,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

南乔玥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册,眼神阴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不肯把东西给我?你是不是把事情和南婳说了?!”

这段时间她无论什么办法都用过了,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甚至拉下脸乞求他,沈册就是不肯把玉佩给她,时不时还会被他嘲讽两句。

南乔玥眼看着他和南婳关系越来越好,她恨得眼睛都要滴血!

沈册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绕过她上楼。

南乔玥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往前迈了两步,最终还是没有去拦住他。

沈册到南婳房间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涂口红,因为她还是个学生,化妆师选的颜色比较浅,淡淡的樱桃色,薄薄的一层晕开在她形状漂亮的唇瓣上,如同盈盈绽放的花瓣。

南婳从化妆镜里看到他,对他眨了眨眼。

沈册看到了,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笑意,他走到书桌边坐着,静静看着她化妆。

化妆师给她涂好口红后又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发饰,然后带着人离开。

等人都走了,沈册才起身走到南婳身边,俯身碰了碰她的侧脸,“很漂亮。”

南婳推开他的脸,“怎么来的这么早?”

“想见你。”

“……”南婳扭头看着他,忽而伸出手去扯他的脸皮,“让我看看是哪个妖魔鬼怪披着你的皮。”

沈册任由着她胡闹,眼睛带笑地望着她。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南婳被他看的心慌,收回手,嘟囔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肉麻。”

然后朝他伸出手:“东西呢?”

沈册把从沈母那要来的玉佩递给她,今天沈母听说他要这块玉佩的时候以为他是要来给南乔玥的,还把他数落了一顿,沈册怕影响到南婳的计划,所以也没吭声没把事实告诉她,由着她骂了。

南婳认真看了看,原主玉佩被南乔玥抢走的时候才不到五岁,记忆自然也很模糊,若不是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和南乔玥太过着急慌乱的态度,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块玉佩牵扯的事情。

她把玉佩放进一个准备好的盒子里,系上了丝带,递还给沈册,嘱咐道:“拿去给有放在楼下大厅放礼物的地方,等晚上的时候我再当着爸妈打开。”

沈册应了声接过盒子却没有离开,还想留在这里和她说说话。

南婳轻拍了他一下,“别在这里坐着了,赶紧下去,要是一会儿我爸看见了,说不定得拿笤帚把你赶出去。”

这就是没过明路不好的地方,做什么都得躲着家里的长辈,沈册心底叹了一声,试探着问她:“南阿姨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事?”

“什么事?”南婳不明所以。

“咳——比如说……娃娃亲什么的?”沈册偏开头不敢看她,耳根子通红一片。

“那也得是十八岁以后爸妈才会提的事,你赶紧下去——”

南婳推着他出了门,关上门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忍不住笑起来。

——

晚上七点,南婳挽着南母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迈下台阶,她和南母穿着同系列的白色礼服,相较于南母穿那套礼服的典雅贵气,南婳穿着的礼服的设计更凸显了这个年龄段少女的甜蜜和活力。

南乔玥站在角落看着她们,心里的不甘和嫉妒如泛滥的潮水把她整个人都吞没其中,压得她几近窒息。

她在这一刻,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和南婳之间的差距,尽管南婳被卖到乡下磋磨了十几年,尽管南婳从小没有受过伤一点精英教育,尽管从她被找回来到现在才一个多月,南婳依旧做的比她好。

但她不觉得是自己什么地方比南婳差,她唯一不如南婳的地方就是她身上流的不是南家的血,她没有南婳那样的底气,能够自信地说自己就是南家的千金小姐。

“哟——这不是我们的南大小姐吗?怎么窝在这里呀?”说这话的是柳白音,她家虽然和南家交情不深,但是多少在生意场上有些往来,所以他们家也收到了南婳回归宴的请柬。

一般的这种宴会,柳白音是不会来参加的,因为她觉得这种宴会无聊且枯燥,还要跟着她爸妈和那些她根本没见过的叔叔阿姨打招呼,她这次会来是因为这次宴会的主人是南婳,而且她还知道了南乔玥和南家真正的关系。

在学校她也听说过南乔玥和南婳不对付,当初她还以为传言是真的,南乔玥是南家的正牌小姐,南婳只是个借住的穷亲戚。

思及此,她掩唇笑了笑,谁能知道呢,原来事实是这么个情况,这要是让学校那群南乔玥的拥趸知道了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脸色。

南乔玥看到她毫不掩饰的嘲讽,虽然心里恨的不行,面上还得强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道:“那边太吵了,我在这里清净一会儿。”

女生看女生向来要准一些,以前学校那些人吹捧南乔玥为云高女神的时候她还特地去看了看南乔玥,从小跟着柳爸柳妈名利场滚下来的柳白音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个什么德行,所以一直对于她敬谢不敏。

南乔玥也不喜欢她,说了句“自便”后就不再理她。

柳白音也不气,笑盈盈走回自己母亲身边,柳妈正在一个熟人说话,见她回来脸上那副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又去惹了事,不过他们家的教育风格就是,不管你闯了多大的祸,只要自己能兜着,家里人都不会说什么。

是以她只用眼神示意她安分一点后就继续和别人聊天。

整场宴会南婳都跟着南父南母认人,虽然都不认识,但是上辈子南婳也没少经历这种场合,全程带着乖巧的笑,挨个儿叫人。

等宴会结束的时候,南婳只觉得她一张脸都要笑僵了,她整个人瘫在沙发里,一个劲揉搓自己的脸。

南母送完人回来看到她把自己的脸都给揉红了,轻轻拍了她一下,拿来她的手,嗔道:“干嘛呢?”

南婳顺势倒在南母身上,她这会儿特别累,但是今天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唱呢,她在南母身上赖了一会儿,让李婶给自己做了碗甜汤,她喝完后人恢复了点精神。

从一堆礼物中抱出了几个放在茶几上,其中就有她让沈册放进去的那个。

她一个个地拆,南母就坐在边上看。

等她拆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南母带笑的脸一瞬间变了,她几乎是抢过了南婳手里的玉佩,摸了摸,又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看向南婳,“小婳,这玉佩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这堆东西里面?”

南婳装作不解地看着她,然后又从盒子底部拿出了几张纸,她打开看了几眼就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跑上楼。

南母捡起地上的纸,看了几眼,脸上染上怒气,她把资料重重拍在了桌上,浑身气得发抖,她快步走到南乔玥的房间,打开门没有看到人,她转问旁边的佣人厉声问:“南乔玥呢?!”

南母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脸上常常带着笑,佣人在南家工作四五年了,从未见过南母用这么厌恶一个人的语气说话,佣人吓了一跳,然后说:“小姐她去了花园。”

“去把她喊回来,”南母要上楼去找南父,经过佣人身侧的时候冷声说:“她不是我们南家的人,不要再叫她小姐。”

佣人诧异一瞬以后恭敬地点点头,“是。”

等南母离开,佣人才脚步匆匆地往花园跑去。

南乔玥被柳白音奚落一通以后就一个人离场来了花园,花园里有一个单人的秋千,这是她小的时候让南父帮她安的,那时候虽然妈妈待她不亲热,爸爸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在疼爱的,她说想在花园里面玩秋千,爸爸就自己拿工具给她安了一个秋千,那时候她很开心,从没有过的开心。

她轻轻晃了两下,看到从自己跑来的佣人,手不自觉握紧,声音发涩:“有事吗?”

“小……夫人叫你回去。”

南乔玥心里一阵阵地发虚,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去,她缓慢地从秋千上下来,一步一步朝着客厅走去。

路上遇到了苏合安排在南家的那个人,她两步过去紧紧抓着她的手,直勾勾盯着她的眼:“让苏合来接我。”

说完,她像是卸掉了一身的力气,双肩都垮了下来,她放开她的手,走进了客厅。

南父南母都在,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温情,只剩下刺骨的冷意,她想要露出一个笑,却发现做不到,她垂着眼坐在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上,声音沙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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