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泞儿会好好侍奉叶公子的

我师叔他权倾天下!

第二日,早朝。

大殿之上,两侧的文武百官垂头不语,可余光皆都落在了邱承的身上!

京兆尹邱承正站在大殿中间,他有些紧张的理了理官服,思索再三才开口道“回陛下,李大人并非是淹死的,而是先被杀害,再扔下碧庭湖的!”

众人听后互相看看,满眼惊讶。

这李大人,说的是兵部尚书李铅!

李铅已经三日未来上朝了,陛下也派人寻了,却始终不见李铅的身影,这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

可谁知

昨日午时,碧庭湖突然浮上一具尸首,正是李铅!

“如何确定?”只听燕宁帝冷声问道。

“回陛下,李大人身上被绑了绳子,而那绳子的另一头,正捆着石头!”

邱承回答“如此一来,李大人的尸首便会沉入海底,如无意外,是永远都不可能浮上来的,可”

邱承微微侧有,不着痕迹的看向一个人。

而后硬着头皮道“可偏偏就发生了意外!那绳子竟被碧庭湖的小鱼一点一点给啃食断了!尸首这才浮了上来!”

“李大人身上绳子的断面参差不齐,有被什么啃食的痕迹,下官派人在湖底打捞,这才发现了石头连接的另一段绳子,两段绳子,断面吻合,故而可以确定!”

邱承说完,却是侧头看向了

宁礼琛!

那神色中似有询问。

宁礼琛却是一头雾水,暗道这邱承总看自己作何?

而后,燕宁帝问道“可还发现什么了?”

邱承暗暗叫苦,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李大人的右手死死的攥着,仵作将其打开之后”

邱承深吸一口气,一咬牙,说道“便在李大人手里发现了这个!”

说这,邱承将东西往前一递,那模样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而徐公公拿帕子接过那东西后,也是脸色一变。

众人见此暗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便让一向沉稳的徐公公都失了态。

而后,只见燕宁帝脸色一寒,目光如炬般看向了宁礼琛!

众人见此也纷纷看了过去,暗道此事莫非与太子殿下有关?

不应该啊!

兵部尚书李铅正是太子的人,他死了,便意味着太子殿下再难控制兵部了。

邱承则死死的低着头,看都不敢再看宁礼琛一眼了。

他本不想将此物呈上,可当时碧庭湖围观百姓众多,都看见李铅手中攥着物件,大庭广众之下,他哪里敢隐瞒?

且京兆尹府内,难保没有二殿下和六殿下的人,他若敢知情不报…

也一样遭殃!

而后,只听‘咣当’一声,竟然是燕宁帝直接将那物证扔了下来,厉声道“太子瞧瞧,这是什么!”

宁礼琛顺势看去,脑子嗡的一下。

这是一枚令牌。

却赫然是

太子暗卫的令牌!

“这不可能!”宁礼琛想都未想便脱口而出。

这根本不可能!

李铅是他的人,他又怎会派人杀李铅呢。

且这几日,他的人也在寻找李铅!

“你作何解释?”燕宁帝厉声道。

“父皇,儿臣与李大人并无瓜葛,杀他作何?且就算儿臣当真想让李大人死,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燕宁帝眯着眸子,对邱承问道“可还有其他发现?”

邱承小心翼翼道“回陛下,只知李铅是被内力震碎内脏而死,其他并无特别之处”。

众人听后却暗暗乍舌。

兵部尚书李铅,轻时也是武状元出身,能被内力震碎内脏…

若说不是皇室暗卫,还真没人信。

宁礼琛一口牙都要被咬碎了。

这些日子到底是怎样?诸事不顺,没有一件让自己称心如意的。

到底是谁杀了李铅,竟还嫁祸于自己!

他看向宁毓和宁湛。

这二人,不可能拿到他暗卫的令牌啊。

就在这时,宁礼琛猛然抬眸!

前些日子,他派去清风餍的那几名暗卫一个都没有回来!那么他们的令牌

宁礼琛身子都有些发抖,他咬牙道“父皇,儿臣绝未杀害李大人,请父皇准许儿臣彻查此事,儿臣定要查得清清楚楚!”

好!

好个清风餍!

竟然敢对他动手!?

燕宁帝看着宁礼琛,许久,才冷声道“朕就给你七日时间,你若仍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将你所有的暗卫,给李铅偿命吧!”

宁礼琛一震。

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怕是已经惹恼了父皇,父皇这是要杀了他的暗卫

警示自己了!

许久,宁礼琛才垂头说道“儿臣明白!”

与此同时,清风餍。

苏轻默此时正在清风餍内。

抿了一口茶,苏轻默开口道“叶公子这茶着实奇怪,第一口如云雾茶,浓郁清香,第二口如岩茶,岩骨花香,咽下后却如君山银针,味淡香浓,醇厚甘凛”。

夜迁沉缓缓转着茶杯,沉声道“苏大小姐若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苏轻默勾唇一笑,并未推辞。

“眼下,宁礼琛怕是要将叶公子上下三代,查个清清楚楚了”,苏轻默笑道。

亏得这人想的出来,偷了人家暗卫的令牌去陷害人家,砍去了兵部这只臂膀不说,还让宁礼琛惹了一身的麻烦。

而真正的好戏

竟是还在三日之后!

当真是

阴损至极啊!

夜迁沉却是头也未抬道“就怕他一代也查不出来”。

苏轻默先是一怔,而后笑道“叶公子就这般自信?”

宁礼琛乃当朝太子,手下可没有废物。

夜迁沉抬眸,终于是看向了苏轻默,却是说道“看来杜府也按耐不住了!”

而后这人竟是起身,一把将苏轻默揽住,带到了屏风之后。

二人仅一寸之隔,这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大小姐该是要如何谢我呢!”

苏轻默呼吸一滞,还来不及反应,这人便退身而去,回去了座位。

却将苏轻默自己,独留在屏风之后了。

苏轻默终于回神,惊愕启唇,竟是不知是该生气还是不生气,却正在这时,听见门外传来莫深的声音。

“主子,杜府的人在一楼,是杜胜与杜梓泞!”

夜迁沉缓缓抬眸,如覆霜雪“放进来!”

苏轻默刚走出屏风的一只脚立刻收了回来,她恍然大悟,低声道“你知道有人来了?”

这人是听见了莫深的脚步声,也猜到了杜府的人今日会来,这才让自己躲在屏风后面的!

她又不是不会自己起身走过来!

谁知,夜迁沉却是说道“苏大小姐可想好如何谢我了?”

那语气蕰凉似雪,冰冰寒寒,却好听的难以置信。

苏轻默却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人屡次相助,不与他生气!不与他生气!

片刻,只听房门打开,莫深身后,正跟着两人。

莫深最先走进屋内,站在了夜迁沉的身后,杜胜与杜梓泞随后而进,在看见夜迁沉以后,杜梓泞眸子一亮。

是他!

就是这位公子!

真的是他!他果真是清风餍的东家。

面前男子一袭墨色华服,如深夜一般的眸子微垂,周身分明透着凉意,却是如谪似仙,那殷红如血的薄唇,精心雕琢的脸庞,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男子嘛!

这一刻,杜梓泞简直想扑在夜迁沉的身上,告诉他,自己是那般钟情于他,那般倾慕于他,那般的朝思暮想,非君不嫁!

也幸而杜梓泞尚存一丝理智,没有当真扑了过来,否则非要横死在莫深的剑下了。

而杜胜也是一惊。

眼前男子一身流光华服,贵气难挡,那薄唇轻合,眼角略长的眸子正看着桌案上的青玉茶杯,哪里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

这一身贵气逼人,神秘莫测,竟是比当朝这几位皇子

更让人心惊畏惧!

霎时,杜胜有些后悔今日而来了。

户部会抓清风餍的掌柜…

就是为了能见到清风餍这主子!

这人多次将自己拒之门外,杜胜也是别无他法,才会以此‘威胁’的。

可他根本不敢为难林朽,不到三日他便来了清风餍,生怕时日太久会惊动了萧暮尧!

可眼下一见

杜胜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只觉这人已经洞察了一切,强势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二人站了许久,夜迁沉才终于抬眸,冷声道“清风餍与杜府素来无交,杜府的人前来,有事?”

那声音冰寒,竟让人如坠冰窟。

杜胜不禁后退一步,也幸而他年岁颇大,沉稳得住,若在年轻几个年头,他怕是要逃出门去了。

而杜梓宁根本听不出这人的冷意,她满眼都是夜迁沉俊美无双的容颜,眸中除了痴迷,就再无其他。

杜胜定了定心神,笑道“早闻清风餍的公子神秘难测,气质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在下杜胜,户部侍郎正是家父,这是小女杜梓泞,不知公子姓名”

莫深冷声道“我家主子姓叶!”

“哦!”杜胜笑道“原来是叶公子!前几日户部彻查商税,本是上面的意思,家父也并未在意,可今日我竟听小女说,叶公子曾救过小女!”

“既然是恩人,我已与父亲说了,即刻便放了那林掌柜!”杜胜一本正经道“便是清风餍当真未缴税,我们杜府也绝不可委屈了恩人”。

“哦”,夜迁沉抬眸,冷声道“这是为何?”

“这”杜胜一笑道“不瞒叶公子说,我为这丫头瞧了许多官家子弟,皆是仕途顺遂的好男儿,可这丫头说什么都不愿,满心记着叶公子的恩情!我这才来了清风餍,若叶公子愿意”

杜胜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夜迁沉,却见这人仍是神色冰寒,心绪难测。

杜胜心里泛起了难,这人,莫非是不愿娶泞儿?

可他一介商贾,能娶官家之女有何不愿?

更何况清风餍现在自身难保,若换做常人,早该欣喜若狂,一口应下了!

而杜梓泞更是急了,她满眼期待急切的看着夜迁沉,多希望听见他说愿意娶自己啊。

可夜迁沉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说有要开口的意思了。

“叶公子”杜梓泞泪眼涟漪,咬着唇瓣,那看着夜迁沉的目光满是倾慕与柔软。

见夜迁沉仍未做声,杜胜也心急如焚。

他眼下更是满意这桩亲事,这人一身风华贵气,绝非池中之物,将女儿嫁给他,杜胜是愿意的。

“自然,这等事情不能强求,我瞧着”

杜胜呵呵一笑道“对面那祥乐酒楼,这几日倒是日日满堂,若叶公子需要,我今日便让父亲派人”

杜胜低声道“解决掉祥乐酒楼!”

杜胜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夜迁沉娶杜梓泞,清风餍平安不说,他更可以帮夜迁沉解决了对手。

夜迁沉终于是抬眸,那唇角似勾非勾,如墨的眸子幽暗无垠,如廖星夜空,不见神色。

杜胜心头一颤。

暗道这人年纪轻轻,为何这般气势不凡,让他透不过气来呢。

许久,就在杜胜不知如何是好时,夜迁沉竟是开口说道“如此,便多谢杜府了!”

杜胜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这叶公子是

同意了?

而后,却听见莫深说道“清风餍的谢礼,稍后会送去杜府!”

说完,倒是直接打开了房门,显然是要逐客了。

杜胜这才明白了,这人当真是同意了!

“哈哈哈!”杜胜大笑道“既然日后都是一家人了,叶公子无需客气,林掌柜两个时辰之内,必安然无恙的回到清风餍,至于那祥乐酒楼…叶公子也请放心!”

说完,杜胜便起身说道“泞儿,还不与叶公子告辞”。

杜梓泞简直是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尤其杜胜那句一家人,她仿若已经看见自己一身嫁衣,嫁给夜迁沉的模样了。

她满眼欢喜道“叶公子放心,泞儿定会让叶公子满意的!”

说完,便是红着脸跑出了房间,惹的杜胜一阵哈哈大笑“泞儿这孩子就是这般率真单纯,如此,我便改日再来与叶公子选个吉日!”

说完,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杜胜满面含笑,今日为泞儿寻了夫君不说,更是要与萧慕尧攀上了干系,叫他如何能不开心。

清风餍内。

二人离开以后,莫深却一脸冷意道“杜府难道都是蠢货么?”

屏风之后,低笑声传来,苏轻默缓缓走出,看向夜迁沉含笑道“他们怕是把你家主子当蠢货了”。

不是杜胜太蠢,而是侍郎府眼高于顶,根本没瞧得上商贾,根本没把清风餍看在眼里,

这杜胜,怕是把夜迁沉当作傻子来吓唬了!

莫深清清嗓子,暗道苏大小姐当真是什么都敢说,若不是知道苏轻默与他家主子的另一个关系,他当真怕自家主子会一掌拍死她。

果不其然,只见夜迁沉眸子微眯,尽是冰寒。

莫深二话不说退了出去,生怕殃及池鱼。

而苏轻默也终于感觉事情不妙,转身便打算逃之夭夭,谁知…

却被这人一把拽了回来。

扣住苏轻默的手臂,夜迁沉沉声道“苏大小姐可想好,要如何感谢我了么?”

苏轻默抬眸,便对上了那双幽如夜空的眸子。

手臂上的蕴凉传来,苏轻默这才回神,唇角微勾道“难道没人告诉过叶公子,女子的手臂是不能乱抓的么?”

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竟是突然抬起,一把药粉就撒了过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谁知,这人一个转身向后退去,那扣住苏轻默的手微微用力,苏轻默就也被带了过来。

而后

这人猛然停住,苏轻默就这般撞在了他身上!

二人已然退到屏风之后,那药粉,夜迁沉是一丝都未沾到!

“苏轻默,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夜迁沉冷声道。

苏轻默心神未定,听到声音低头一看,只见这人早已放开了她的手臂,倒是自己…

正靠在这人的身上!

霎时,脸色一红。

紧忙后退一步,苏轻默耳垂殷红,刚要做声,谁知腰间突然一道力度传来,苏轻默又是不受控制,猛然向这人贴了过去。

竟是夜迁沉微凉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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