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夜惊魂

墨汉缓缓说道:“那年,我也是刚进师门,师父说我年轻力壮,应该去‘祖庐’锻炼,那时候也没有人和我说起过‘祖庐’之事,我兴高采烈地就去了。”

半晌,墨汉不再言语,似已堕入回忆中。

“那天应该是天刚刚擦黑,那时咱们书院还不像现在这样兴旺,弟子很少,我一个人来到了‘祖庐’。”

按照墨汉的叙述,若飞脑海中呈现出一幅幅画面:

墨汉拎着小小行李卷,一路哼着曲儿来到“祖庐”门前。

推门,不动。

往外拽了拽,还不动。

不禁满脑门黑线,“一定是师父考验我来!”

我是修炼过神念力的,我用神念力破掉你!

墨汉跟随颜长老远在书院成立以前,这点神念力自是颜长老所传。

在门前喃喃自语,努力调动神念,神念在门内外盘旋,门依旧纹丝不动。

其实门是有了一些响应的,它感觉到了本门的气息,自然亲近和接纳,墨汉不知道而已。

提起拳头欲待将门砸开,终归觉得不妥。

犹豫再三,倚门坐下,不甘地叹道:“明早和师父秉明,我还是换个地方吧。”

径自睡下。

睡至夜半,“呼隆”一跤跌入门里。

墨汉不知,他倚在门前睡觉,神念虽弱,却是不停地与禁制交流,门禁本就有接纳之意,堪堪夜半终于打开。

墨汉迷迷糊糊四下里张望,见已经进门,也不怀疑什么,大踏步迎门就进。

小小院落一正两厢,迎门恰是正房,并无阻拦。

溶溶月下,院内有些清冷,整个书院一片寂静。

墨汉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蓦地,脑海里一根针刺,剧痛袭来不由得一跤坐倒。

一阵阵,眼前掣电、耳底轰雷,一时间挣扎不起。

突然想起,师父是让我来这里锻炼的,也许这就是锻炼呢?

咬牙坐起,摆出一副修炼的架势,默念师门心法。

不念尤可,这一念,眼前金蛇狂舞、耳畔惊雷阵阵、鼻端异味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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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并不模糊,种种难过、痛苦、煎熬齐聚心里,恨不得马上死去才好。……

此时早已忘却修炼,可师父的嘱咐言犹在耳,仍没有退却的想法。

苦苦撑持,仿佛过了一百年,也许更长……

一声鸡啼,东方见亮,墨汉才醒转过来。

眼前小小院落,一正两厢,再寻常不过,而自己倒在正房门前,半宿的记忆,令之不寒而栗!

墨汉羞愧地来到师父的寝居前长跪不起,师父倒并未责怪,只是叹了口气。

墨汉说完,似还沉浸在痛苦之中。

另三人各个无语。

“唉——"墨嘉以叹气开头,但没人笑他。

“我与师兄不一样,我没有休习神念力,所以是师父领我去的‘祖庐’。看样子师父倒是常去,很轻松就打开禁制,但是到了门里就和我说:‘你今晚就在这了’,未多言语就走了。”

若飞眼前亦展开画卷,那晚情景重现:

目送师父离去,墨嘉转身欲进正房。

相同的是也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不同的是迎接他的并非神念攻击。

先是一只小鸟,很可爱的样子,却不料飞到眼前就是狠狠地一啄,闪电般啄来,墨嘉吃了一惊,手忙脚乱抵挡过去;紧接着一只鹞鹰自屋内飞出,先前的小鸟却融入了鹞鹰身体。

这只鹞鹰比之小鸟厉害百倍,一个俯冲扑了过来,墨嘉急忙抽出钓竿一甩,无巧不巧,恰好勾住鹞鹰的嘴巴。

正大喜之间,手中钓竿一轻,才发现钓勾已经被鹞鹰吞吃下去。

鹞鹰攻势不减,飞到墨嘉头顶,双爪抓来,墨嘉以钓竿为武器,一个盘旋护住头顶,

鹞鹰双爪已如闪电般趁隙抓来,墨嘉头皮一紧,已被血淋淋抓去一块。

这只鹞鹰似很不屑,不再攻击,飞落檐间,鹰唳一声,屋内却又涌出一批走兽,有青狼、黑豺,有火狐、水貂,还有数不清的啮齿鼠、食人獾……

展开四面八方的攻击。

密密麻麻间,墨嘉顾此失彼,头破血流。

好在,这些动物攻击虽然凶狠,却只伤人不夺命,

又是一声鹰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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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兽们霎时走的精光。

只听得窸窸窣窣声响,墨嘉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回来的是一片一片的虫蚁,或大或小,有翅的,有鳞的,间或逶迤蜿蜒着划过一条条长蛇,有花斑纹的,有金银环的,有黑褐的,也有葱翠的,墨嘉看得头皮发麻。

不知所措间,这些虫蚁蛇蝎已经以前赴后继之势堆叠上来。

墨嘉一阵恶心,“哗”地喷射出去满口赃物,未等落地,已被吞吃干净。

欲拔腿就走,怎奈眼前已被这些虫蚁占满,院落都已迷失,浑没有方向。

闭上眼睛、嘴巴,挥拳踢腿,胡乱一气。

无法设防的鼻孔、耳眼都爬满虫蚁,墨嘉已无心坚持,挣扎着向外围爬去。

所幸,墨嘉突围的方向正确,出得门来,那些虫蚁自然消失。

墨嘉大口大口地呕吐,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仍无法抑制。

“我坚持半宿逃了出来,师父也没有骂我,但我看得出来,师父很失望。”墨嘉结束说。

几人沉默,还是墨雅接起话头:“这些年,包括柳长老门下、无心大师门下,不下两手之数,多少弟子到‘祖庐’锻炼,没有一人坚持超过一宿的,虽然失败后都三缄其口,可是私下里互相议论,也都知道,每人所遇皆不相同,但所受痛苦却是一样的。”

若飞默然:大师兄以神念开路,铩羽而归;墨嘉师兄送进门后以自身境界抗衡,狼狈而逃。其余师兄师姐虽各有套路,但也各有各的难言之隐。我呢?

若飞自小虽未习武,但是文人之气更烈。最近一系列事件刺激,虽然努力压制,亦有极反之意。

“师兄师姐,我想试试!”若飞似从牙缝里说出这几个字来。

听了两位师兄所说,他又如何不知这其中的凶险和艰难,但那又算什么呢?

他想起了父亲母亲最后的嘱咐,想起了求亲时的颜面尽失……

三位师兄师姐面色沉重,墨雅还露出不忍之色。

“小师弟,你可要想好,成功则已,不成功可是要将息一年不止,而来年可是有一场师门大比呢,涉及衣钵传承的大事啊!”墨雅苦口婆心。

“小师弟,你不能去!”墨汉大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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