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君王少早朝

苏景枫又收到了皇太弟景善的上书,言辞间坚定了要回泰州的意思,不上朝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苏景枫,今天准备在朝堂上处理此事。

大臣们已在殿前等候,太监传旨的声音从正殿依次传出。

大臣们开始快速向正殿移动,文武分列两侧,跪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景枫低头扫向众大臣,这些看似齐整一致的文武大臣,每个人何尝不是都有各自的心思,缓声道:“众爱卿平身。”

众大臣谢恩平身。

皇上示意一下站立左下侧的大太监温公公,温公公向前一步,左手执拂尘置于右臂,宣道:“各部有本奏来。”

苏景善为皇太弟身份,官封王爵晋王并任职兵马大元帅,却未立于武将一侧。

苏景善出列,双手执笏板,躬身奏道:“臣有本启奏。”

苏景枫知道景善势必要在朝上再次提起,本以为他会在其他大臣奏完后最后再请辞,却没想到第一个便出来,看来这个弟弟这次确实是去意已决。

“皇弟所奏可是回泰州一事?”苏景枫既已知景善所想,不如直接指明。

下面明显出现一阵躁动,相邻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片刻便又恢复平静,有些人看向晋王,有些人却扫向位列武班第一人的燕王,不经意间碰到燕王犀利的眼神,均心中一颤,凌乱中收回目光。

晋王奏道:“正是。微臣最近身体抱恙,太医院建议微臣要安心静养,加之最近常州、润州战事已平,我大宁在皇兄带领下国泰民安,正是微臣解甲归田之时。”

“皇弟为我大宁立下汗马功劳,是我朝大大有功之人,现在强敌环伺,南方乐国又蠢蠢欲动,北国虎视眈眈,正值用人之际,皇弟且不可有隐退之心才是。”景枫为挽留景善表示出极大的诚意。

“我国刚在常润州之战取得大捷,小小乐国一时怕也无胆挑起战事,至于北国,尽管一路南下势头十足,但近期有线报传来,谢容在亲征途中感染疟疾,已提前回朝,南下进展停滞。这给我方大力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提供了大好时机。”

“我也闻得北国军队最近不再南进,想是谢容这次病情是真的比较严重。”景枫难得露出笑容。

此时燕王苏弘川出班奏道:“启奏父皇,儿臣也认为皇叔此时不适宜回泰州。”

苏景枫和苏景善均望向苏弘川。

弘川接着奏道:“皇叔征战多年,周边诸国之所以对我大宁有几分忌惮,均因皇叔坐镇兵马大元帅,北国停止南进,只是暂时行为,谢容固然不能亲征,但听闻朱北衣将继续带队南征,这个朱北衣本为北国禁军统帅,深得谢容信任,常跟随谢容四处征战,屡立战功。我朝正值用人之际,皇叔岂能就此隐退。”

景善又言道:“微臣认为,燕王正值年富力强,在最近几次战役中,表现出卓绝的军事才能,常州嫡系部队更是个个都是精兵干将,以一敌百之血士。除奏请回泰州一事,微臣还推荐燕王正式出任兵马大元帅一职,训练兵马以备不日之恶战。”

苏景善看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在下面相互谦让,极力推荐对方,心下却不仅暗暗叹气。

想当年在父皇梓宫前相约兄弟相传,为表自己的诚信,将长子弘川外放常州,两个弟弟苏景善、苏景达一直以来忠心维护皇兄权威,代兄征战四方,为宁国赢得平安繁荣,在周边各国中已是佼佼者。如果不出意外,待自己百年之后,皇位会传于景善,但随着弘川势力的崛起,苏景枫心态开始慢慢有了变化,自己的儿子是完全有资格和苏景善有的一争的。但若就此让苏景枫背弃誓言,成为言而无信之人,不说跟随多年的旧部和天下黎民百姓,自己的心理这一关都是难过。

“皇弟既已去意已决,又确实身体抱恙,听从太医的建议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倒无不可,但若从此隐退,不问我朝之事,却也不妥。不若如此,皇弟看看如何。”苏景枫知道自己这次若还不答应,这个皇太弟怕还要一次次上书请辞,“皇弟可暂回泰州修养一段时间,待身体好转,再回江宁府。兵马大元帅一职就暂由弘川代为执掌,练兵之事且不可懈怠。”

景善回道:“谢皇兄恩准,我待将兵马之事交代燕王完毕便即日启程。”

燕王欲待推辞,抬头看见父皇眼神后将话咽回,谢恩退后。

此事议毕,其余各部大臣又分别汇报,均是近期一些日常工作,并无大事发生,便退朝各自退去。

众大臣有心存凄凄者给晋王道别,有大喜过望者给燕王道喜,各部势力在不经意间发生着调整。

兵马大元帅一职至关重要,兵荒马乱年代,为王朝一等一之实权。晋王苏景善手握兵权已数年之久,一者是因为苏景枫对弟弟极大信任,二者是因为苏景善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在军中有至高威信,深得兵士们拥戴。

景枫知道景善非野心勃勃之人,今天对方能将兵马大权主动交还,景枫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下朝后晋王府便收到圣旨,封晋王卫国公新爵位,赐黄金万两、绫罗绸缎千匹。

景善由是便知,这次请辞回泰州及让出大元帅之职,已是做在了皇兄的心坎上,心中不由万分感慨,复杂心绪一时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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