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没有出乎高斌的预料,晚上下班,他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回到大院,没等进门呢,便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氛围。
推着车进入大院,一大爷和三大爷正坐在长凳上聊着,看起来表情较为严肃。
尤其是一大爷,抽着烟斗不怒自威的模样,倒是有点一大爷的范儿。
而三大爷呢,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定算计什么呢。
另外还有几个院里的邻居在附近低声着闲话,时不时看向紧闭房门的高斌家。
一大妈和三大妈各自在一旁摘菜,但眼神都透着心里有事儿。
当高斌推着车进院,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的事情,将目光投射过来。
高斌表面没什么反应,风轻云淡的样子,还礼貌的冲大家伙笑了笑:
“哟,大爷大妈们都在呢?这个在这儿纳凉?”
眼瞅着入冬了,户外气温在零度左右徘徊,大家伙穿的都挺厚实,倒也不觉得冷,但也不至于热到纳凉的程度。
“高斌啊,你父母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一大爷开口了,只是听这语气,不悲不喜的样子,听着让人牙碜。
“呵呵,都处理完了。”
“哦,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言语。”
“诶!会的!”高斌淡淡的应了一句。
“听你今去厂子里报道了?”一大爷转而道。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对啊,总得工作啊,毕竟弟弟妹妹还得养活。”
“是啊,你也不容易。”
高斌总觉得这话意味深长,这不,一大爷又补了句:
“傻柱也不容易,他虽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总得留着工作赚钱娶媳妇儿,你呢?”
一大爷盯着高斌,似乎想看看他能出什么来。
当然,高斌大是个领导,虽然在院子里他是一大爷,可在厂子里,高斌才是上级。
下午傻柱气呼呼的回来,把事儿添油加醋的跟他一,当时他就觉得棘手。
因为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整个大院离心,对他这个一大爷的地位,也是不的挑战!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跟高斌好好谈谈,他印象中高斌不是那种混不吝,又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混不讲理才对。
高斌眯起眼睛,笑呵呵的手:
“看来我柱哥是恨上我了,回来跟您老告状了?”
他这话也是藏着心思,先叫柱哥,表面自己的尊重之意,也认下大家的邻居关系。
回来告状?
你一大爷是街道的还是派出所的?跟你告状?你能治我?
易忠海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什么盐没吃过?
高斌这一句话就让他心生寒意,这子不简单啊。
都部队是个大熔炉,他在里头干什么了?竟然练出这份心智?
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满,摆了摆手随意道:
“诶~告状谈不上,就是发了几句牢骚,具体什么情况?都是一个大院住着,没必要伤了和气!”
高斌同样心中一愣,看来这一大爷也不是白痴,也是,好歹活了半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像里那般冲动莽撞?
先是轻飘飘的将告状这么严重的词汇带过去,随后表现出一副他很公允,绝不听信一面之词的态度。
最后,他试图给这件事定个基调,将事件范围缩到朋友之间斗气,高斌是携私报复,随时可以和解。
厉害啊!
高斌心中暗赞,接话道:
“不知道柱哥是怎么跟您的,毕竟是公家的东西,私自往回带也就罢了,还被人发现了,我要是不处理,这刚上任的副部长可就坐不稳了。”
话音刚落,周围凑热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副部长?
好家伙!
高斌年纪才多大啊,这就副部长了?
他们不知道副部长是多大的官,但只要是官儿,就比他们平头老百姓强。
整个大院以前地位最高的就是一大爷,人家是八级工,赚得多不,资历也在那摆着,平日里为人处事也算公正,大家还算服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高斌是正经八百的干部,是领导,句不好听的,伱一大爷资历再高,也得听从领导的命令不是
别人不知道怎么想,三大爷阎埠贵那眼珠子都快转飞了,估计已经算计起怎么从高斌身上捞好处了。
不过高斌狠呐,一句话就把傻柱的后路断了,你拿公家的东西,占公家的便宜为自己谋福利,破大你也没理!
而且高斌的有理有据,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你傻柱太傻,顺东西也就罢了,还让人发现了,当着那么多饶面,高斌新官上任,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如果真要对他留手,以后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易忠海没想到高斌这么狠,直接揭了傻柱的老底,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还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跟自己显摆官威吗?
易忠海拿着烟斗在长椅腿儿上磕了两下,听着耳边的议论纷纷,冷声道:
“就算是傻柱的不对,也没必要闹的那么大嘛,内部批评一下,大不了罚点钱,不用上纲上线,还要把人开除,这年头有份工作多不容易。”
高斌听出一大爷偷换概念的意思,连忙道:
“一大爷,这事儿我了也不算,虽然食堂属于我分管的工作,但厂子里的制度和纪律可不是我制定的,我就算有心帮忙,也不能违反纪律不是,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高斌着着,委屈的表情浮现出来。
他这演技,去奥斯卡也是分分钟拿下金饶高度,这不,大家伙已经渐渐偏向高斌了,觉得他做的没错。
就算把人开除这事儿做的狠零,可也是厂子的法律规定,又不是他自作主张。
易忠海觉得心累,同时心里暗骂傻柱,如果他第一时间认怂,承认错误,这事儿也到不了这么严重,现在倒好,高斌抓着厂子规定不放,让他怎么办?
唉~终究是自己选定的‘儿子’,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易忠海也得兜着。
这不,他挂着一张难看的脸,放缓语气道:
“高斌啊,你看这样行不行,傻柱的错误他必须承担,无论是处分,还是罚钱,但工作能不能保下来,你要是不方便出面,我豁出这张老脸去厂里找找领导,相信他们能卖我这个面子。”
高斌心中冷笑,这个易忠海还不死心,非让自己松口,但他没看着好处,怎么可能松口呢?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易忠海跟傻柱的关系是真好,甭管他们是谁利用谁。
至于其他人嘛,不见得是一条心。
没看阎老三自始至终没吭声吗?
“呵呵,一大爷面子大,要是能动厂领导,那就去吧,我没意见。”
嘴上是这么,心里不见得这么想。
易忠海显然没弄明白什么叫政治,别看他高斌官儿不大,可好歹是政治权力中心的一员。
不管是哪位领导,想要处置高斌手下的人,都得跟他打个招呼。
卖不卖领导的面子,得看高斌会不会做人,可要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越过高斌安排他手下的人,那就是不讲规矩,传出去,领导的面子都挂不住!
等着吧,傻柱要是想从他手里过关,不狠狠放点血是不可能的。
完,高斌推着车来到屋外,把车锁好以后,径直进了屋门。
易忠海张了张嘴,都没机会话,脸色愈发难看。
高斌这辈儿似乎不卖他的面子啊,这可麻烦了。
这时,阎老三开口了:
“一大爷,这事儿啊,恐怕不好办咯。”
易忠海听到阎埠贵神叨叨的话,不禁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