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上门讨说法

沈乔丝毫不惧,悠闲地喝着茶,抬眸笑盈盈看着穆庭深:“证据,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不然我告你诽谤。”

“不是你还能是谁?”

穆庭深直直看着沈乔,想从沈乔身上看出心虚,可看了半天,都没找出一丝心慌。

难道真不是她,可除了她还有谁?

他确信是沈乔,理由充分。

从整个过程来看,只有沈昌平有机会,然而沈昌平又是沈乔的人。

她开始就算计好了,让他们所有人都出丑。

“证据,我还是那句话,说话讲求证据,没有证据不要胡说。”沈乔笑颜如花。

穆庭深深信雁过留痕,沈乔既然下毒,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明月楼那些东西还留着,没有他的允许,掌柜的不敢私下撤走。

“你要证据是吧,我给你证据。”穆庭深喊来身边的随从,让他带着太医去明月楼,将东西查一遍,他就不信,沈乔手脚干净,没留下一点儿东西。

沈乔指了指外面:“别在我屋里,碍我的眼,想着等着,要么回靖安王府,要么去院里等着。”

他才不会惯着穆庭深呢,渣男一个,不知自己关心。

穆庭深无法,搬了把椅子去外面等着。

这时候云家人,白墨羽,孔家都带着人来了,被人请到前院偏厅。

沈夫人在对账,听说这边发生的事儿,放下手里的账本,带着人赶了过来。

沈越的小厮在他耳边嘀咕几句,沈越扔下书册就往沈乔这边赶,到了沈乔的院子,按着穆庭深,把人打了一顿。

也幸亏穆庭深的小厮会功夫,及时拉住了沈越,不然穆庭深又要被打得遍体鳞伤。

沈老夫人和成安侯也得到了消息,直接来了前院偏厅,并请所有人到偏厅叙话。

看见成安侯,云家等人便开始告状,说沈乔给他们下毒,害她们出丑。

沈老夫人坐在上首,听到这话就怒了,厉声道:“胡说,我孙女乖乖巧巧,在院中赏花绣帕子,哪里会下毒,分明是你们捉弄与她,如今又恶人先告状,跑到我跟前诋毁我孙女的名声,你们是何居心,她都与靖安王府退婚了,你们谁喜欢穆庭深,尽管去提亲,来我们府上闹什么,我那孙女还不够可怜,名声毁了,将来嫁人都让我发愁,你们还落井下石,你们干的是人事儿吗?”

说到最后,老夫人竟落下泪来。

秦嬷嬷忙拿出帕子给她拭泪,小声道:“要奴婢说,就是您太好性了,连晚辈都欺负到您头上了。”

穆庭深等人解释,他们没有愿望沈乔,沈乔的确下毒。

沈乔坐着软轿进来,高声道:“你们说我下毒,请拿出证据来,若是有证据,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们,要是没有证据,你们就是诬陷,不仅诬陷,还气我祖母。”

穆庭深反驳:“要证据是吗,一会儿就给你们送来。”

沈老夫人厌恶这些人,连茶都省了。

白墨羽等人频频看向镇定自若的沈乔,暗想:难道真不是她做的?

不可能,无非是做得隐蔽,不容易让人查到,只要做了,总会留下痕迹。

半个时辰,穆庭深的小厮回来,脑门上全是汗,看一眼沈乔,走到穆庭深身边欲言又止,想让他借一步说话。

穆庭深好似没看见,道:“查到了什么,直接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成安侯府嫡女是如何恶毒的。”

“你住口。”沈老夫人气急,指着穆庭深口不择言,“你个小混蛋,平日里就数你欺负阿蛮,幸亏退了婚,要是嫁进王府,我的阿蛮才是跳进了火坑。”

成安侯觉得没查出什么,让那小厮赶紧说。

别人也催促,有什么不敢说的,不用怕得罪成安侯府,敢做不敢当,这是缩头乌龟。

沈乔在心里暗骂:你们才是缩头乌龟,你们全家都是缩头乌龟。

这时候,青鸾进来,在沈乔耳边低语几句。

沈乔唇角微勾,笑着道:“拿进来,对了,再拿几个馒头,切成片。”

沈老夫人皱眉,这都什么时候,孙女怎么一点不急?

她这一开口,偏厅内所有人都看向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沈夫人觉得沈乔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馒头呢,若是下毒的罪名落实,她就算是侯府嫡女,也免不了责罚,还要连累儿子。

穆庭深见不得沈乔这样,让小厮赶紧说结果。

小厮心一横,道:“世子,小的带着太医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所以沈家二姑娘没有下毒。”

“不可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道。

沈老夫人彻底放心,看着几个年轻人,直接下逐客令,还道:“欺负人欺负到我老婆子身上,改日我定要登门问问你们的长辈,是不是觉得老身年纪大了,碍着你们这些小辈的眼了,看我婆子不顺眼。”

成安侯帮腔:“是该问问。”

他瞥眼看向沈乔。

这丫头是怎么做到的,无色无味,连太医都查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毒。

他下次也试试。

云长风不服气,问沈老夫人:“这次没下毒,那上次呢,我从侯府出去,脸上多了一些字迹,遇水则显,你敢说与你们侯府没关系。”

沈越冷笑:“你半夜偷摸上门,欲害我妹妹,自己不知在哪里惹了麻烦,竟想来到我们侯府头上,真当我们侯府好欺负啊?”

沈乔也跟着道:“我大哥说得对,你说是我就是我吗,分明是上次吃了亏,这次想讹诈,这就是云家的礼数与规矩,吏部侍郎府不过如此。”

青鸾和青雀捧着草莓酱和馒头片进来。

她们一进来就有一股香甜的气味。

沈乔对沈老夫人献宝似的道:“祖母,这是我让人做的草莓酱,酸甜可口,夹馒头上最好吃,你快试试。”洗了手,拿一块馒头片,抹上草莓酱,送到沈老夫人嘴边。

沈老夫人懒得理会穆庭深等人,就着沈乔的手咬了一口,享受点头:“嗯,好吃,酸酸甜甜的,有一股草莓味,比草莓的香味浓郁,这就是草莓酱?给我一罐子,我放着慢慢吃。”

穆庭深等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事情闹到现在,他们都没吃午饭,早已饥肠辘辘,哪能禁得起草莓酱和馒头片的诱惑,也不知谁的肚子咕噜一声,偏厅中的人都听到了。

沈乔笑而不语,和沈老夫人一起吃馒头片。

沈越觉得好吃,也洗了手吃起来。

成安侯看着馋得慌,也加入了吃果酱的行列。

沈夫人没忍住,也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让沈乔给自己留一点。

沈乔心情好,没犹豫,直接答应了,这点小东西,她还不放在眼里,毕竟沈夫人是她名义上的亲娘,更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显然,沈夫人也知道这一点,对沈乔的态度很满意。

成安侯欲开口,沈乔道:“回头我多买些草莓,都做成果酱,给你们多留些,能存许久,咱们慢慢吃,配馒头好吃,若是用果酱做成甜点,比这更好吃。”

成安侯和沈老夫人都喜甜,让沈乔多做些,到时候换着吃。

沈越一面点头一面吃馒头蘸果酱,也让沈乔多做一点,饿了当夜宵,学习能更刻苦,又拿起一片馒头抹上草莓酱,正往嘴里送,被一只手拿走。

他抬头,见云长风吃得津津有味,还发出评判:“不错,味道好极了。”

都说饿了吃什么都香,他两口解决,犹觉不够,自己也不客气,拿起馒头片要抹果酱。

沈越挡住他的手:“这是我家的。”言外之意,你没资格吃,看不上他妹妹,还想吃妹妹做的东西,门都没有。

云长风脸皮厚,与沈越曾是好友,只因沈雪和沈乔,两人渐行渐远,近一年来,两人形同陌路,甚至为了沈乔大打出手。

“我知道,我实在饿了,你再让我吃点,回头我请你吃饭。”云长风扒开沈越,伸手就要沾草莓酱,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他。

“这是我做的,你有脸吃吗?”沈乔掐着云长风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推到一边,“事情都解决了,还请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别怪侯府不客气。”

沈昌平站过来,摸了摸手中的剑,目的不言而喻。

云长风把馒头片塞嘴里:“缺了果酱,味道果然不好,我回去就让府上的人去做,谁稀罕吃你们的。”

沈越:“把你刚才吃得吐出来。”

云长风:“吐是吐不出来了,我可以……”

沈越知道他说不出好话,将自己手里的馒头果酱塞他嘴里:“滚。”

云长风高兴,扬长而去,还不忘吩咐人买草莓做果酱。

沈乔冷哼,果酱其实那么好做的。

不过眼下不是果酱,而是几个府上的赔偿。

这些人没讨了好,还得罪了祖母,回去后定会被训斥,她又要收到赔礼了。

沈乔想的不错,这帮人没落了好,回去禀于家中长辈,长辈们得知此事,将人训斥一顿,去库房选了礼物,忙送到成安侯府。

沈老夫人摆手不要,让这些人把礼物带走。

他们哪敢带走,沈家祖上出了一个宠妃,得先皇看中,当今也对沈家容忍三分,他们虽不知缘由,却不敢明着与沈家结仇。

沈乔看着一箱箱的东西,会心一笑,想了想,选了几样,让人给沈夫人,成安侯,沈越和老夫人送去。其余让人送到库房,这都是她的私产。

她能占得上风,他们也出了力的,给沈夫人的事一套点翠头面,上面红宝石,阳光一照熠熠生辉。

成安侯的摆件,一对玉麒麟,玉质上乘,莹润剔透,雕工精美,一看就不可多得。

沈越的简单,是一套文房四宝。

沈老夫人的是抹额,上面有一颗蓝宝石,华丽庄重。

几人收到礼物,自是高兴,都夸沈乔长大了,连沈夫人都难得赞了一句:“这回倒是大方?”

一整套头面,挑心、分心、满冠、顶簪、掩鬓、花钿或头箍、围髻、簪子、耳环,一样不少,件件精美。

沈夫人问白嬷嬷:“你说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讨好自己吗?

白嬷嬷道:“二姑娘想缓和与夫人的关系吧,毕竟您是她的亲娘,这亲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沈乔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做给人看罢了。

毕竟这次得了许多,沈夫人有点急着,主动送出去,也省得沈夫人惦记。

成安侯和沈夫人得知沈乔主动给沈夫人送东西,且惊且喜,找了几样东西给沈乔送来,还夸沈乔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孝顺了。

沈乔安心收了东西,坐下榻上看书。

青鸾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憋住问:“姑娘,你真给那些人下药了?”

要是没有,那些人为何失态?

要是有,为何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

真是太奇怪了。

沈乔盯着书,笑着道:“没下毒。”只是一点加快新陈代谢药剂而已,遇水则化,两刻钟便杳无踪迹,那些人自然查不到。

青鸾等人不信,却对沈乔刮目相看。

姑娘当真是变了。

不仅她们奇怪,就连萧珩也在想这件事,为了验证茶里有毒,命颜烈当场喝茶去。

颜烈见过那些人兴奋的样子,自是不肯喝,让身边的人喝。

萧珩看他一看,那种死亡凝视,让颜烈毛骨悚然,哭丧着脸道:“你就会欺负我,我可是你表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

颜烈心一横,捧着茶壶,直接往嘴里倒。

半个时辰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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