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雪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不爽，细长的眉却皱了起来，一边定定地盯着窗外的男生一边无意识地回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司若尘:“？？？”
我的太太当着我的面盯着别的野男人看也就算了居然还蹦出一句经典的搭讪？
女孩皱着眉思索:“究竟是在哪里呢……”
司若尘虽然不开心倒也还算克制，看出来她是真的苦恼这件事情，也探身去打量齐野。
就在这时，齐野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那个姿势导致他腿麻了，他不耐烦地低咒一声，一边掐灭手中的烟一边换了一个姿势，从侧对着两人变为了正对。
姜似雪想起了他。
那是当年姜初晴“死亡”之后，她在被姜岩庆和白翠珍逐出家门之前被逼着去收拾姜初晴的遗物，夫妇两人一边哭着骂她一边要求她面对着妹妹留下的东西自我谴责。
她当时是替周琦顶的罪，虽然早已因为司若尘同姜初晴生分了，但斯人已逝，姜似雪也难免神伤痛苦。她一边哭着一边将姜初晴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整理，过程中却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姜初晴房间中，所有稍微有些价值的首饰衣物都不见了，更别提那些贵重的物品，房间里只有寥寥无几的普通衣物和一些书。
姜似雪当时心乱如麻，也无心去细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将她带走调查的警察还在客厅里等待着她，只能草草地收拾一下，然后在床头柜抽屉的夹缝中发现了一张被卡在里面的拍立得相片。
相片上是姜初晴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女孩巧笑倩兮地赖着男生，两个人作势在抢同一个棉花糖吃。
姜初晴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是那年某个奢侈品牌出的新品，司若尘送给她的，姜似雪看到她来自己面前刻意炫耀的时候还难过了一阵子。
事实昭然若揭。
姜似雪当年没细究这件事是基于姜初晴已经去世而她自己自身难保，现在过了几年猛然又看到了男生这张熟悉的面孔和两人拉拉扯扯的动作，就什么都明白了。
“怎么了？”
司若尘看女孩的面色阴晴不定，担心她身体不舒服，用手背轻轻拭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
“不舒服么？”
姜似雪摇了摇头，犹豫地顿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窗外男生的信息全部告诉了司若尘。
男人却看起来并不惊讶的样子。
他随手拈起一缕女孩的长发放在指间把玩，漫不经心地道:“在我怀疑她给我下药那天起，我就派人去跟了她几天，所有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都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了我。”
“我派去的人说，姜初晴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和这个男生同时出现，两个人如胶似漆，旁若无人。”
司若尘突然察觉到了女孩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短促地笑了一声，戏谑到:“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被人拿捏在手心里这么久挺有意思的？”
“那倒没有。”
姜似雪仔细打量了男人一番，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在意自己被骗得团团转这件事，也放松地笑了，同他开玩笑:“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只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司若尘被噎了一下，不轻不重地攥了一把女孩纤瘦得骨头都突出来的手腕，算作惩罚。
“现在下去么？”
姜似雪点了点头。
“今天周末不上班，现在姜初晴也在楼上，刚好人齐了，干脆一次性说清好了。”
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窗外，“你可以在车里等我吗？”
男人失笑:“怎么，怕我下去和这个人打照面不自在？”
姜似雪嘴上说是看热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的情绪，轻轻地“嗯”了一声，下一秒男人英俊的脸就靠了过来。
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彼此脸上，司若尘目光里含着笑，表情却一本正经地询问:“请问司太太，‘嗯’是什么意思？”
女孩恼了，一把推开他的脸利落下车，后者被她的指甲轻轻划了一下倒也没生气，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跟着下了车。
在他们两个下车的时候，齐野敏锐地注意到了，抬头看了过来。
他不认识姜似雪，却认识司若尘，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就站直了身体，目光里满是敌意。
司若尘毫不在意，握着姜似雪的手放在自己臂弯里，在经过齐野的时候却被对方叫住了。
“喂，司若尘。”
不出意外他被无视了，被喊了一声的人连头都没回，齐野最看不惯他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追上前去挑衅。
“司若尘，你妈没教过你礼貌吗？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风度？”
司若尘还没怎么样，姜似雪先笑了，回头笑着说了一句“跟我们一起上去吧”，就被男人强制性地把头转了回去。
“理他做什么。”
男人黑了脸，赶在齐野进电梯前一步将门合上了，留下对方不满的跳脚声隐隐约约传了进来。
白翠珍打开门看到姜似雪的一瞬间，就特别夸张地翻了一个白眼，连戏都懒得演，堵着门口丝毫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进来了。”
姜似雪顿了一下，她知道姜家夫妇俩的态度是一回事，当面经历又是另一回事，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一下。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有些自嘲地想。
“姜夫人，我带小雪来是同您和姜先生有事相商，我们进去谈如何？不会耽误太久。”
司若尘上前一步气势迫人地挡在了姜似雪前面，白翠珍还是不甘心得罪这个金大腿，不情不愿地让两人进来了。
门快合上的时候又“哧溜”钻进来了一个齐野。
“你是谁？！”
白翠珍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那边看见司若尘期期艾艾的姜初晴却惊叫了一声，扑过来就把齐野往门外推。
“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的吗？”
齐野盯着司若尘满不在乎地道:“行了，还有什么好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