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
楚画拉开车窗看到那条小尾巴,笑了,“十月霜是去做丫鬟的,六月水跟着来干什么?”
“六月水?”上官云挑眉,也抬头看去,“安国公那么爱银子,舍得赚钱工具就此离开?”
楚画突然沉下了眸子,低声说:“世子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毕竟非常时期,我可不想死在自己的眼瞎上。”
上官云道:“祖父以前经常对我说,只有把不安定因素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也是!”楚画敛去眸子里的深沉,笑了笑,巧的是她母亲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楚画一个没忍住,悄眯眯地看了看上官云,难道,母亲跟上官文豪也有交集?
不不,母亲最讨厌上官腾这样处处显摆的人了,应该是他们之间可能有仇吧。
上官云感觉到楚画在看他,于是很是自负地说:“小丫头,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你也不用这么火辣辣地盯着我看吧?咱们都成亲了,来日方长!”
去你的来日方长!
楚画的俏脸被他说倒是火辣辣的,一把将他推开,探出头去,问:“十月,六月为何跟着你?”
十月霜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走后,国公爷问我们戏班里的人,谁还愿意离开。六月就说他想走,可以自己赎身。国公爷也不拦着,收下了当初买六月的银子就让他走了。我也不知他为何跟着我。”
六月水抬头,但又很胆怯地低下头,那个样子就像被人抛弃了的小狗崽似的,可怜兮兮的。
楚画突然觉得六月水这人很有意思,明明胆小,处处被人排挤,要到最后,得到好处的依然是他。
就像任你千算万算,该是他的,谁也算计不了。比如《仙妖传》里的书生一角儿。
她不信没人竞争,可最后争来争去,这个角色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天疼憨人?
“六月水,你既然已是自由身,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为何要跟着十月霜?”楚画脸面突然一沉,“莫非是想图谋不轨?”
六月水被这话吓到了,连连摆手,“不不不,小的不敢,十月是小的师妹,小的没那么狼心狗肺。小的就是,就是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想跟着十月师妹谋口饭吃。”
“呵!”楚画笑了,“十月是来给我做小丫头的,莫非你也做小丫头?”
“不,不能。”六月水被说得脸面黑黑的,他长相俊俏又文弱,年幼时还真扮过小丫鬟。
上官云突然把楚画拉下来,冲着外面冷声说:“紫芙,带他们上车。不做丫鬟就做小厮,乐意就跟着,不乐意就走!”
“是,大人!”
“多谢大人!”六月水和十月霜齐声道,不管楚画为何收下他们,但他们心里是真的不想再唱戏了。
回到落尘别院,已是披星戴月的时辰了。
一天没好好吃东西的楚画,被郑嬷嬷盯着吃了顿饱饭。
吃饱了就不能马上睡觉,被难得清闲的上官云拉着出来散步。
落尘别院里面的花花草草很多,微风吹来,带来花香阵阵。
两人没带各自的随从,就这么肩并肩地在楚画的小院子里散步。
“大峰他们回来的倒是很顺利。”楚画突然道,“大人,你觉得咱们在去梨园前是不是就被人盯上了。”
看似两句毫不相关的话从楚画嘴里说出来,上官云就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何况这两句话所代表的意思还真不少。
“画儿,在家里就莫叫大人了。叫我名字如何?”上官云一个侧身,笑容满面地看着楚画,很是期待的样子。
可惜楚画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他说笑,一脸不耐烦地说:“那世子爷?咱说的可是正事儿。也对,事不关已,高高挂 起,乃人之常情,世子爷也是人,能有此想法不奇怪。毕竟……”
上官云突然觉得自己挺蠢的,明明想逗小丫头开心的,不知为何就被他搞砸了。
“夫人,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上官云拉拉楚画的衣袖,“还在想何潭的事?”
楚画哼了一声,“没有,我在想孙碧云。”
“你觉得孙碧云的案子也有人在后面出谋划策?”对这些案子,上官云真的是一点就通。
说起案子楚画也就不想再矫情了,“是,我就是这么觉得。”
上官云道:“仅仅是因为何潭说了一句,后宅中的小娘子?”
楚画认真地点头,“就是这个。”
“那么,明日我们去大理寺牢房问问孙碧云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楚画摇头,“不,我不能去。我怕去了,孙碧云就死了。她的罪虽罪不可恕,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辜。若孙碧云的孩子因我而死,就是我的不对了。”
上官云将上前按住她的肩将她摆正,认真地说:“小丫头,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大理寺的牢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是在说,我们大理寺内有奸细吗?”
楚画皱眉,一点点地将他的手指掰开,不悦地说:“上官大人,你的力气可真不小,弄疼我了。想听实话吗?”
“想!”上官云松手,“对不起,我一时……”
“不必解释。”楚画后退两步,离他远了一些,“除了我们落尘别院,哪里没有奸细?若无奸细,为何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儿?还偏偏都是冲着我来的。
先不说明楼里的姐妹相残一案,就是上回当街飞来的重箭,我可真不觉得那支箭就是冲着玉宁郡主来的。
还有这回的短箭,要说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把那支短箭吃了。可为何在我们去看戏时才出事儿?
崔大掌柜想弄死她们俩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何会选在今天,在你我来到梨花院看戏的时候出手?”
听到这里上官云再也不自信地认为他的大理寺铁桶一块了,“或许是想着一箭双雕吧。”
“没错,就是一箭双雕!”楚画嘟着嘴哼了一声,“而我就是其中一只雕。大人,今日出门本就是临时起意,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才去看的戏,也并不知梨花院里有新戏,在这之前一切都是偶然的,可为何就这么巧了呢?”
上官云眸光沉沉,“确实很巧!”
“若无何潭最后那一出,我也觉得巧,虽然我不相信过多的巧合。”楚画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大人,你还觉得没有奸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