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记忆

时光匆匆,六年时光转瞬。

玄宗,白云山。

一道青光滑落,落入白云府邸,青风散去,掀起一阵落叶。

“师傅,看招!”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向刘祁阳,右脚重重踏地,身体横空,飞踹出一脚。

青色的风灵力缠绕右手,在飞来的小脚前画了一个圆环,小启元的身体突兀的停滞下来。刘启元俯身到小启元身下,手臂环绕一圈,淡淡的风圈成型,此时小启元身形下落,落入风圈。

青光一闪,将小启元垂直弹射入空中。初时小启元小手慌乱的在空中乱舞,几次起飞过后,开始玩了起来,小院子里传来小孩欢快的笑声。

刘祁阳背着下山装满食材的竹篓,淡笑着看着他。

一会,风圈慢慢散去,小启元慢慢落到地上。

“师傅。”小启元小跑着抱住刘祁阳的腿,抬头看着他。

“启元乖,师傅给你下厨做饭。”摸了摸小脑袋,刘祁阳缓步进入食堂。

“师傅,今天吃什么呀。”小启元在刘祁阳身后慢跑着,期待着今天的美食。

“清蒸虎肉。”刘祁阳系上围裙,从橱柜拿出菜刀,菜刀在刘祁阳手中翻飞。

“哆。”菜刀下半刀锋没入砧板。刘祁阳从竹篓里拿出虎肉,拍在案板上。

随着菜刀的不断下落,虎肉被切成小块的条状。

切好后,刘祁阳右手引出蔚蓝的水灵力,向一旁水缸伸出,水流被牵引成一条水线落入锅中。

左手升腾起红色的火灵力,打出一道火焰将柴火点燃。

等待水煮沸的同时,刘祁阳开始制作蘸酱,田地的辣椒,田晶花的汁液,烈蜂王的花蜜等等,伴随着勺子的搅拌,蘸料逐渐变成明黄色。

水渐渐沸腾,在锅上摆上竹条做成的漏板,展布,将虎肉一条条摆上,盖上锅盖。

“虎肉较硬,启元刚开始换牙,需要多煮一段时间。”刘祁阳一手环腰,一手撑着下巴“那,待会炒油吧。”

小启元看着男子在厨房忙东忙西,脑海中飘过一段记忆。

相像的一个秋天,枫红的落叶在窗外飘荡。

一个微胖的男人在厨房准备着饭菜。

“哟,小光回来了,你老妈有事不在,今天尝尝你老爸的手艺。”男人朗笑着,戴着围裙,举着勺子,一副自信的模样。

记忆的画面渐渐模糊,小启元眼中莫名溢出了眼泪。

“那是什么”小启元歪了歪脑袋,小手揉了揉眼睛。

“启元,怎么了,被熏到眼睛了吗。”刘祁阳放下手边的青菜,走到小启元旁边蹲下摸了摸头。

“没事,师傅,还有多久做好啊,启元有点饿了。”小启元摇摇头,把刚刚的画面抛到脑后。

“哈哈哈,马上就好,再耐心等一会吧,启元。”揉了揉小启元的头,刘祁阳轻笑着。

“好,师傅加油。”小启元点点头,握起拳头用力挥了挥。

刘祁阳回到案板前拿起菜刀,将繁阳菜花切成小段,放在一旁的盘子里。

旁边的锅里逐渐溢出了诱人的香味。刘祁阳估摸了下时间,从橱柜拿出了油和副锅,开始熬油。

不一会,油被加热后,发出“滋滋”的声响。

刘祁阳打开锅,一片白色蒸汽随着锅的离开喷涌而出。

青色灵力自刘祁阳手中涌出,化成一阵微风将蒸汽卷出门外。一双专用的长筷子,迅速将锅内的虎肉夹出。

多是瘦肉的虎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刘祁阳拿起热油的锅,将油浇灌在虎肉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虎肉上又增添了一份金色的光泽,再将青菜和菜花放在盘子里稍加点缀。

“启元,开饭了。”刘祁阳一边喊着,又从竹篓里拿出了两份被封纸包裹着的碗。

“来了来了。”启元迅速从橱柜里拿了两份筷子,一个小跳坐在了椅子上,两只悬空的小腿一前一后的不停晃动着。

伴随着升腾的热气,一大盘金黄的虎肉被端上餐桌,刘祁阳打开封纸,露出了里面的长条拉面,清澈带着点白底的面汤,虽平淡但却让人不住的产生饥饿的感觉。

刘祁阳一手拖着一个碗,淡红色的火灵力在碗边徘徊,碗顶逐渐出现了丝丝热气。

“小心烫哦。”一碗白面放在了小启元面前,小启元迫不及待的探出筷子。

长长的筷子夹起一片面条,然后滑落一片,留下三两根面条颤颤巍巍的挂在筷子上,小启元小嘴大口的吹了吹面条,一把把面条吞进嘴里,一阵吸溜声响起,这两三根面条长的仿佛没有止境,直到小启元两颊鼓起,面条才终于全部露出水面。

“慢点慢点。”刘祁阳好笑的看着小启元,伸出筷子轻轻将小启元嘴边多出的面条夹断。然后夹了一块虎肉放到小启元碗里。“尝尝这个师傅做的虎肉。”

小启元费力的咀嚼着,好一会才把面条吞咽下去,端起碗吸了口面汤,轻轻眯起了双眼。

紧接着,又把目光看向了碗里的虎肉,轻轻吹了吹气,小启元将虎肉塞进嘴里,眼前一亮,又突然紧皱起眉头,小嘴一吞一吐的,陷入了好吃又烫嘴的纠结之中。

“都说了慢点啊。”刘祁阳轻拍额头,用筷子夹起一块虎肉,淡淡的风灵力在虎肉周围环绕几圈后,虎肉就进了肚子。

“嗯温度刚好,真是美味。”

周国,一处偏僻的村庄。

一片乌云遮住月色,萧瑟的秋风穿过树林,发出簌簌的声响。

“噗呲”,鲜红的血色将门框染红,村庄里传来马匪的狂笑和村民的嚎哭。

在村庄偏僻的一间小房子里,马匪还未冲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听着门外的哀嚎,攥紧了手中的石刀。

他是无名的孩子,从出生时就被称为被诅咒之人,在他出生的那天,母亲难产死亡,父亲为了养活他独自进入深林再无声息。

那时他三岁,靠着垃圾里的食物活过一年,好心村民收留他,在第二天身染恶疾,在半个月后死去。

在那以后,四岁的他开始流浪。

五岁的他来到这片村庄,靠着流浪锻炼出的杀人方法,帮助村庄的一名猎户击杀一只老虎,随后被邀请加入村民。三天后,猎户出猎生死,村民发现他时,只剩一地白骨。村民为此哀悼,但并未冷落他,提出为他建一个房子,他默默带着村民走到了村庄的一个角落,村民虽然不解,但依旧热情的搭起了一栋小房子。第二天,帮忙的村民有的得了病,有的不小心被刀具划伤,帮忙的几十人,无一例外。村民沉默了,他们默许他在村庄角落居住,也默许着拒绝他走近村民。

无名的男孩躲在门后,静静等待着。

一阵脚步声临近“这怎么还有个房子,喂,开门。”马匪大力的拍打着房门,劣质的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不开是吧”马匪后撤一步,一脚踹倒了房门“不开你爷爷亲自开。”

房门倒下的一瞬间,男孩蹲在门框旁,马匪大步跨入房门,环视着房内。房子里除了一个土堆的床什么都没有“原来是个废弃的房子,真是...唔!”

漆黑的眼眸盯着马匪的后背,身体慢慢起身。

男孩飞身到马匪背上,左臂从后勾住马匪脖子向后勒,右手的石刀对着暴露出的动脉狠狠的扎了下去,鲜红的血花喷射而出,马匪垂死挣扎两下,很快失去了声息。

男孩杀死马匪后,拿起马匪的马刀,马刀只比男孩低一点点,用绳索将马刀背在背上,男孩全力的向村外跑去。

过了一会,村庄已无一个村民存活,刚刚经历了一场狂欢的马匪终于发现了被杀的马匪尸体。

“他奶奶的,敢杀老子兄弟,兄弟们,给老子追!”戴着红色头巾的马匪头子怒骂一声,看着房子门口延伸出的脚印,策马而出。

夜色渐深,月色拨开乌云,向大地重新投下月光,大地被染成一片雪白。

但这对男孩来说并不是一件美事,月色下男孩的脚印变得越加清晰。

男孩在树林里狂奔,穿过一片片灌木,但新拿的马刀延缓了他的速度,常年的营养不足,他的体力已经快要枯竭。

远方传来马匪的呼哨声。

“逃不掉了。”男孩对自己说道,村庄外的小树林已经到了尽头,前方是一地平原,更远处则是山脉。

“哧。”马刀被插到地上,男孩扶着马刀静静的回复着体力。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大,一头火红的大马从树林冲出停在男孩前五十米处,接着身后的马匪从两边冲出,骑着马逐渐包围着男孩。

“什么嘛,居然是个小孩。”

“麻子真废物,居然被小孩杀了。哈哈哈哈。”

“是啊,这种废物死了也不可惜,省的有一天丢咱们马匪的脸,哈哈哈哈。”

伴随着马匪的嬉笑怒骂,包围圈稀稀拉拉的形成。

“杀了他。”头领看了一眼男孩,拨马回头。

十匹战马从包围圈里奔出,

“老皮,老郭,还有几位兄弟,这孩子让给我,回头请你们喝酒。”最快出列的马匪狞笑着,将其他几名马匪劝回。

马匪飞快的逼近着,马刀高高扬起,重重挥下。

男孩猛然睁开眼睛,向着侧面翻滚丢出马刀在战马的必经之路上,战马的前蹄和马刀相撞,战马发出沉痛的嘶鸣,马刀被弹飞到男孩身边。

“敢伤我战马!我要把你剁了喂狗!”马匪心疼的安抚着战马,拿着马刀翻身下马,气势汹汹的走向男孩。

男孩喘着粗气,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

马匪一刀劈向男孩,男孩手持马刀向马匪扑去,马刀贴着衣背划过,男孩的马刀砍向马匪的小腿。

“噗呲”马匪的小腿被马刀砍中。

“痛死我了,混蛋。”马匪忍痛一脚踹向男孩,男孩紧急交叉双臂护在胸前。

“嘭”一声闷响,夹带着小声的骨裂,男孩被踹飞了出去。

夜间的风还在吹着,全身的汗水在风中消散,男孩半跪在地上,缓缓起身,从腰后拿出了自己的石刀。

“去死吧,小鬼。”马匪跛着腿冲来,马刀掀起腥风,倒印在漆黑的眼眸里。

男孩恰到好处的俯身低头,马刀从头顶略过,带起几根黑发。

残破的手臂猛然攥紧石刀,男孩弹射而起,在马匪挥刀的双臂间穿过,双手推着石刀,刺入马匪的咽喉。

马刀落在地上,马匪双手捂着喉咙,发出几声不明的声响后,缓缓倒下。

场上突然寂静,马匪们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嬉笑的口舌。

“废物,所有人,弓箭射杀。”马匪头领突然下令,马匪们如梦初醒,一支支箭被搭上弓弦,瞄准了场中的男孩。

“放!”带着弓弦的嗡鸣,一百多支箭矢射向男孩,封锁了所有空间,无处可逃。

死亡的命运终于到来,男孩缓缓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男孩有些疑惑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红衣的男子,棕色的长发披肩,在发梢渐变成红色,略带妖艳的脸庞,以及一双红色的瞳。

弓箭停滞在空中,红衣男子轻轻一挥手,带着血色的灵力包裹着箭矢飞回他们的主人那里。

一具具尸体从马上坠落。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幽,身份是,我的弟子。”男子转头看向男孩,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你是?”男孩问道。

“杀殿,仇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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