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初夏睡着,司瑾丞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
时辰一直等候在外面,见他出来,快步上去,“司总。”
司瑾丞挥了下手,示意他往前走,而后低沉着嗓音说道:“你们找到寻夏时,可有什么异样?”
时辰皱了皱眉,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第一个发现少夫人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手底下的人。
他接到消息时,少夫人已经被送往就近的医院。
“要我把第一个发现少夫人的人给您带来吗?”
“带去地下室。”司瑾丞薄唇轻启。
深邃的眼眸宛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不怪他多疑,是现在的年寻夏身上有太多疑点,让他感觉不出半分熟悉。
“是!”时辰应了一声,转身去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司瑾丞身处地下室,看着被带过来的属下。
“司总,我们是接到当地群众电话报警,感觉到奇怪才过去查看,恰好发现那个人就是我们寻找许久的少夫人。
“当时少夫人已经昏迷不醒,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到达怀安湖,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晕倒。
“我们查了周边所有的监控,并没有查到半个月前少夫人有来过上怀镇。”
说着说着,他神色变得诡异起来,“就好像是少夫人是凭空出现的。”
私底下他们都在猜测少夫人是不是仙女下凡。
四年前能在大火中幸存下来,四年后能凭空出现在上怀镇。
司瑾丞的面色凝重,墨色翦瞳里萦着深沉,食指指尖摩挲着下颌,似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后,他问道:“是谁送她去医院的?中间她有醒过来么?”
“是我跟小铁。”属下回道,稍稍一想,摇了摇头,“没有,在您到医院之前,少夫人都没醒来过。”
司瑾丞蹙了蹙剑眉,这么看来,倒没什么异常。
怪就怪在,谁带她离开酒店,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她放在怀安湖旁边。
“你查查这些年与司家或杨家为敌的家族有什么异常。”
司瑾丞看向时辰,吩咐道,“重点从今年合作不成功又心怀恨意的企业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明白。”时辰应道,顿了顿,又安抚一句,“司总,您担心少夫人的同时,也该好好休息,您这半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么下去,您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嗯,我知道了。”司瑾丞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时辰又看了他一眼,才带着下属离开。
司瑾丞手肘抵在桌面,揉了揉发疼的额尖。
是谁对寻夏下如此狠手?
是他司家的敌人还是杨初夏?
杨初夏没有司杨两家做依靠,又如何能做出如此天衣无缝的局?
除非她有什么外挂技能,能成功躲过所有人的视线以及遍布各处的监控。
……
司瑾丞一离开,装睡的杨初夏就睁开眼,唇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的顺利许多。
她看了眼放在旁边的手机,拿了起来,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谄媚的声音打着招呼,“杨小姐,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可有什么吩咐吗?”
接听电话的人是杨初夏雇佣来看年寻夏的妇女,名为卢云。
“那个人可有什么异样?”杨初夏冷着嗓音问道。
卢云瞅了眼正躺在地上,睡得毫不安稳的年寻夏,鄙夷地扯了扯嘴角。
“她啊,早睡了,杨小姐,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她惹什么幺蛾子。
“我一定把她看得死死,绝不会让她逃走!”
卢云语气坚定,用眼神狠狠剜了年寻夏一眼。
这个丑女人可是她的财富来源,她一定会看得紧紧的。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杨小姐要把这个女人关起来。
“嗯,她在那里一天,你就能多拿一天的钱,要是让她逃了,你该知道后果。”
杨初夏语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透过电话,卢云都快以为杨小姐站在她身后。
吓得她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杨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她。”
杨初夏:“明天我会把下个月的钱打到你卡里,你注意接受。”
卢云一听,脸上露出笑容,连连道谢,“谢谢你杨小姐,我一定好好干!”
挂了电话,杨初夏才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只要年寻夏别出现,就没人会发现她并非真正的年寻夏。
距离她掌握一切财富的日子不远了!
凌晨三点。
卢云陷入沉睡时,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动了动手指。
缓慢掀开眼帘,偷偷瞄向卢云所在的位置,听着她的呼噜声,年寻夏慢慢挪动身子,坐了起来。
已经半个月没洗澡的她,身上满是污垢,头发油腻腻、乱糟糟的,身上更是沾满灰尘,看不出本来样貌。
她费劲地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地往锁头所在的位置挪过去。
这半个月以来,杨初夏总是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导致她现在身体软麻无力。
她又不能不吃饭,只能尽量少吃一点,以免摄入过多迷药。
她将白天吃饭时故意藏起来的鸡骨头拿出来,在锁头底部比划一下。
骨头有点粗,抻不上去。
“你别动!”
就在这时!
一道犀利的怒喝声传来,年寻夏吓得动作一停,条件反射将鸡骨头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