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启程回京之时,江关特意与她同车,一路上欲言又止的,这次又摆出了一张臭脸。

江君凝别过头,懒得看他那张臭脸,假装很疲惫的闭上了眼,眼前的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抹杀了她对未来所有的幻想。

回来之后,她韬光养晦,什么都在忍,只是想好好谋条生路,能有她与宋氏的一席之地。

可好像,普天之下,后宅之中,她若不争取,只求一味隐忍,好似并不成。

这一条路,逐渐变的扭曲起来,迎接她的是比上一世还是凄惨的一条。

江关回府后脚步飞快,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江君凝也不想宽慰他什么。

江玉沁最先开口:“昨日之事,姐姐也听说了,若是妹妹不想嫁,我会劝劝母亲,看看她有没有法子帮帮妹妹。”

江景逸罕见的也凑上来:“是啊是啊,也不能白白葬送了二姐姐一辈子的幸福吧。”

她这么一说,江君凝用手捂着口鼻,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想不到长姐与阿弟待我这般好。”

江玉沁叹了口气,目光也很是柔和:“骨肉至亲相互帮衬才是,到时候长姐自然不会做事不理的。”

毕竟她嫁给高家,那她不得嫁给林家了?

嫁给高家即便是为妾也是世家,万一哪日她真得了高云祁的青睐,再清算之前的帐,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君凝下意识朝她肩头靠了靠,使劲挤出了些泪:“好感动,好难受,好想哭。”

最后姐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独自留下江君凝在那里哭天抹泪了,见两人走远了,江君凝眸中的愁色尽褪。

竟将这母子三人忘了。

敌人用的好,应当也是一把好刀吧。

江君凝觉得江府冷清,人多却没人气,还没有福春园舒坦,回屋内收拾了些东西,无意间发现了桌下的锦盒。

为了怕节外生枝,江君凝都未署名,可里面一张张一笔笔,她知道这些是关于谢煜的。

抱着锦盒,又收拾了一些能卖些银子的东西,实在是不方便再出去外面雇马车,跑到后院让府内的马夫送她一趟。

不算什么大事,可马夫犹疑了一瞬。

江君凝沉默了一会,许久才问:“可有什么为难?”

马夫恭恭敬敬却有些为难道:“前几日,老夫人便交代了,如今马车几个主子周转不开,病的病,急的急,若是大小姐有急用便罢了,若是不急就紧着急些的用。”

这府上人病了都是请郎中入府查看病情,用马车做什么?

想必府上的交代也不只这一条。

江君凝心知是老夫人的交代,并没有迁怒于马夫。

可拖着这么多东西还是不太方便出去雇马车,给了他塞几枚银钱,温和道:“天色不早了,我又带了这么些东西,那能不能帮我寻个马车过来?”

换了大小姐,那可是劈头盖脸一通骂了,自家二小姐眉眼依然温和,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不由心生了些愧疚。

马夫看着四下无人,虽然老夫人交代不给二小姐用马车,没说不能帮忙找,将银钱塞了回去:“二小姐的银子奴才可断断不可收的,这就帮二小姐寻辆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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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苏玲睡的都不慎安稳,想着晚上江玉沁说的那些话,还是觉得心惊肉跳,她反复翻身揣测,最终还是没睡着,顺带将江关也拉了起来。

苏玲顶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老爷怎么能同意这门亲事?不是说好,这君丫头是要提沁儿嫁入林家的吗?”

江关拖着倦眼,按着眉心应了声:“那又如何?逸儿的前途不要了?逸儿可没有半分从武的潜质,若能得了高家这条线,那未来便不用在担忧了,沁儿日后不管嫁给谁也都一样了。”

这怎么会是一样呢,她不嫁,她的沁儿就要嫁给林家了。

到时候寄人篱下的小草就是她的女儿了。

苏玲左思右想,心里越发忐忑起来,她靠在江关的背上,语气也柔和了些:“那几年老爷装聋作哑,视若无睹,如今她又要了私宅,宋晏怕是心如明镜,早便你死了心了,要是君丫头嫁给高云祁,要权有权,要利得利,江府可还能安宁?你还能安生?”

相处这么多年了,苏玲马上看出了江关的犹疑,决定再补上一刀:“到时候君丫头这把刀磨得锋利了,搞不好捅是谁呢?”

江关背过身,假寐不语。

“现在江家不将妾身放在眼里了是吧?老爷可是莫要忘了,你如今的官职仗的是谁?”苏玲看她不拿自己的话当事,面上虽尽量维持着笑意,可嘴上一点情面都不肯留:“若不是当年娶了我,又依仗着我姐姐嫁了个好夫家,你哪有现在的清闲可享?”

“是,我是身份低微,靠着你那做妾的姐姐美言在宰辅那美言,才走到了今日,弃武从文,做到了区区刑部侍郎之位。”江关不耐的翻了个身,神情凝重道:“当年我已有妻室,举案齐眉,不是你费尽心机甘愿做妾也要嫁给我?”

话语锋利,就差引诱二字脱口而出了。

“呵.......”苏玲倏地一笑:“不是你们嫌她一无所出才让我进门的?再者说,那些年的所作所为你不都看在眼里,如今却告诉我你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

他实在有些乏了,也不欲与她继续交锋,便披了个外衫朝门外走去:“我累了,去三房那睡。”

苏玲气的直扔枕头。

从前江关对她百依百顺,她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听什么,她现在也隐隐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嘴脸了。

他喜欢三房,江老夫人喜欢椿哥儿。

这母子二人可真是得益忘义呀,全然忘了她这些年对江家的浮出了。

第二天一早,江关满面春光的与三房从院内出来,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虽然三房拿了个轻纱罩住脖颈,可敏锐的苏玲还是发现了透过薄纱的红痕。

想起昨夜江关说他乏累,看着二人,不由嘲弄的扯了扯嘴角。

三房恭敬道:“姐姐。”

院内种着一颗桂花树,微风拂过,芳香馥郁,一地碎落的金黄。

她脖间的薄纱轻晃,里面红痕随着若隐若现,无一不彰显着挑衅。

只是没想到,赶走了一个正房,却又来了一个当年的自己。

三房见她盯着自己脖颈处,心中忐忑,赶紧又缠了几遭:“姐姐。”

出乎意料的,苏玲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迁怒与她,而是问:“妹妹风寒可好些了?”

苏玲没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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