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需要数码宝贝了

会议室里,问答兽正与以星为首的数码宝贝演员们开会。

原本的主题是“作为反派,如何更好地在镜头前展现适度的凶态”,可“资深”演员、成熟期的天鹅兽一句“昨天看了《局外人》,感觉真不错”带偏了整个会议节奏,其他数码宝贝也纷纷讨论起自己来人类世界后所看之书。

问答兽没有阻止,因为大家讨论得相当热烈,让他很想继续听下去。这时,“首席侦探”塞匹克兽凑过来,悄悄说了句“我听说,董事长以后不打算用数码宝贝当演员了,是这样吗?”

“你听谁说的?”问答兽瞪大双眼,这是他难得的认真表情。

“呃,传说,传说啦。”

晚上,麦克诚回家得很晚。他刚一进门,就看见甘亦青正哈欠连天地坐在沙发上。

“困了就早点睡嘛。”麦克诚说。

“爷爷,我在等你哦。”甘亦青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反而认为现在是好时机!”随后,甘亦青将水晶里的信息及自己早就听过神秘声音的事告诉了麦克诚。

“现在不仅我知道,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只想问您两个问题,第一,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暖暖的身份,对吗?第二,神秘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在我听来,甚至分辨不出他是苍老者还是年轻者。”

“呵呵,所以你之前才翻我的资料,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是吧?”

“对不起,我知道不能那样做的”甘亦青低下头,一副标准的孩子向长辈认错的样子。

“小青,你猜猜冷暖的名字是咋来的?”

“嗯?”甘亦青猛地抬起头,心想:不会连名字都是你取的吧?

“因为她来到人类世界后吃的第一份食物,是油炸冰淇淋,外面很烫、里面很冷,想来想去,就叫冷暖了。”麦克诚说着,脸上普通的笑变成了回忆趣事的笑。还别说,虽然皱纹不少,但挺温暖纯真。

“神秘的声音呢?”

“以后再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是我们的敌人?可他把数码宝贝带给了我们”

“嗯,是我武断了,应该这么说,算不上好,也不太坏。好了,睡吧睡吧,充足的睡眠不论对70岁老头,还是18岁少女,都是足以排到前三的重要之事。”

“哦”甘亦青明白了至少现在麦克诚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的,只好乖乖听话。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麦克诚便叫来司机,然后对甘亦青说:“走,兜风去。”

甘亦青心想百分之九十九是昨晚话题相关之事,所以什么都没说,跟着就去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颛顼架自然风景区旁的温泉酒店。打开大门,其内部比之前左士骏和范迪迪来时整洁了许多,至少线路的横竖排列更规整了,没有再结成让人看3秒便头晕的复杂蛛网。

唯一不变的,是身为“共同交点”的菱形水晶,其周身的紫红色火焰,以既不会因过于强烈而波及其他,也不会给人式微般小打小闹感觉的程度燃烧着。

“爷爷,那水晶是迪路兽给你的吧?”甘亦青问道。

“是的。”麦克诚顿了顿,接着道,“小青你也18岁了,已经算大人了,今天爷爷想和你说的是,我们不能总依靠数码宝贝,所以,我才在得知冷暖不得不返回数码世界时,请迪路兽为我们留下了这块水晶。”

“唔”甘亦青皱着眉,还是没弄明白麦克诚的具体意思。

“你看!”麦克诚走到墙边,握住一个神似方向盘的装置,用力一转。随后,几十种、上百只数码宝贝从略带焦糊味的空气中一涌而至,欢脱地在整间酒店里飞舞、奔腾、跳跃。如果让人口学家来形容此情此景,大概会说:“这地方快爆炸了!”

“不用担心。”麦克诚说,“他们都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之前有人说这些大家伙小家伙细看还是粗糙,所以我们迅速做了修改。小青,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足够以假乱真了?”

的确,不说其他的,就说那三只最熟悉的邪龙兽,如果就这么出现在大街上,甘亦青肯定会认为又有数码宝贝相关事件发生了。

“确实很真实,可”甘亦青还没说完,麦克诚就沿反方向转动“方向盘”。伴随“呲”的一声噪音,数码宝贝们瞬间消失无踪。

麦克诚:“听着小青,刚才看到的一切,是可以作为你未来几十年的事业做下去的。这当然不轻松,所以你必须更加努力地学习,全方位提升自我。当然你目前无须有太大压力,因为我还能干,我会继续把路铺好的。”

突然间变成鼓励和交班的氛围,转折得很是生硬。但甘亦青只想说:“爷爷的意思是,数码宝贝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那么具体是什么时候呢?我不想和科学飞龙兽分开,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

麦克诚挠了挠头说:“具体什么时候啊,还真不好说。可相处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即使现在觉得美好的不得了,等真成为回忆后再想想,可能也就那么回事儿。”

“爷爷莫非是过来人?”甘亦青的脑中突然冒出了新猜想。

“咳咳,我当然是过来人,比你多了五十来年的人生经验呢!”麦克诚说完这句话,今天的参观兼“交班鼓励会”便到此为止了。

以蛋的形式落入人类世界,随后又在人类世界破壳而出的数码宝宝越来越多,原本作为“摇篮”的万允湖已不再满足其生长活动的需要。于是花仙兽主动提议,以自己的神圣计划作为小宝宝们的新栖息地,毕竟她、宇宙脑魔和木乃伊兽共同创造的秘密空间依然保留着。

虽然该空间曾是逝去数码宝贝的“骨灰盒摆放地”,但就同许多学校建在墓地上一个道理,将其改造成“宝宝乐园”,也没啥毛病。

幼年期宝宝里,长得最快、仅用五天零三个小时便进化为成长期的,是食梦兽。而且随着身体的飞速成长,一个问题逐渐萦绕在他的心头。

这天,原本嗜睡的食梦兽早早醒来,因为之前接到通知,左士骏和中世纪公爵兽的直播需要他作为演员出镜。

对着镜子,食梦兽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看着云絮般飘忽的下半身,他喃喃自语道:“要是能和花仙兽一样,拥有一双长长的腿就好了,可我这副模样配上腿,会不会显得很怪异?”

正当他陷入纠结之际,花仙兽进入了空间。

“食梦兽,你准备好了吗?”花仙兽问。

食梦兽转过身,说:“好了!”

“嗯,今天是你第一次出镜,没有台词,享受表演就行了。”

“我们现在,需要先离开空间吗?”

“暂时不用,等问答兽通知。”

说到问答兽,可谓大名鼎鼎。他和食梦兽一样,也是成长期,而且不是人类的伙伴数码宝贝,可却有着相当高的地位,被称呼为“总监”。

“等遇到了,我就把心里的疑问说给他听,请他解答。”食梦兽暗道。

突然,一个东西戳了戳食梦兽。食梦兽转过头,问答兽那张写满无精打采的脸便映入他的眼帘,把他吓了一跳。

“你来得可真是悄无声息啊。”花仙兽吐槽道。

“哈哈。”问答兽露出憨憨的笑容,接着道,“今天的直播取消了,你们可以一直待在这儿。”

“啊!取消了?”花仙兽的失望溢于言表,毕竟她可是真正享受镜头的舞者。

“公司另有安排,据说是一种全新的尝试。”说到这儿,问答兽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复杂。

但食梦兽肯定没看出来,萦绕在心头的问题,此时不问、更待何时?于是开口道:“问答兽,那个有个问题一直请教你。”

“哦?”问答兽表示但说无妨。

“明明数码宝贝们都很想回数码世界,可为什么即使是完全体,也甘愿老老实实留在这儿为人类演戏作假呢?”

“啊?”问答兽很是惊讶。他向来不擅长回答问题,毕竟他自己就是个脑子里会随时冒出问号的数码宝贝。

“并非作假,称其为‘表演’更贴切哦。而且本完全体觉得,这是一件陶醉自我、愉悦他人的事,没有害处。”花仙兽替问答兽回答。

可食梦兽只想听问答兽的答案,谁让他“身居高位”呢?

另一边,麦克诚正打算进行问答兽所说的“全新尝试”,即通过菱形水晶为核心生成的虚拟数码宝贝,在本市上演一出“夜空数码秀”,官方名为“夜空游记——看星星闪耀的方向”(没错,此时外面已是夜幕降临,只是空间内的小家伙们向来不分白天黑夜,想睡就睡)。

夜空数码秀的开幕地点选在一座高约476米的建筑顶楼,这也是本市最高的一栋楼。

开幕式上,除发起人兼主导者的麦克诚外,每个应邀出席的“大人物”都作了简短的讲话。虽然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套话,但从网络关注度、讨论度、弹幕评论等各方面看,大家都期待得不要不要的。

之前帮助过麦克诚的文武老先生也来了。趁别人讲话时,他低声对麦克诚说:“没想到你这小伙儿还真把虚拟数码宝贝的技术开发出来了?”

麦克诚:“谈不上开发,积极求助、用心学习、探索奥妙罢了。”

文武:“不仅是网络观众,生活在这座城市的百来万市民,从老到小、看直播不看直播的,都期待着呢!”

虽然开幕式选在“476”顶楼,但“数码宝贝”们的真正起始地是颛顼架自然景区。

成百上千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兽们从历经沧桑的古树林里迸出,飞翔着、奔跑着、游动着、呼啸着朝城市方向前进。遗留的新生之光照耀着,使老树桩上一圈圈细密的年轮看上去仿佛合为一体似的。

“问答兽,请给我一个答案,或者解释。”空间内,食梦兽依然缠着问答兽替他答疑解惑。

“我们也想知道!”“告诉我们吧!”“为什么要演戏?为什么要表演?”幼年期2形态的小家伙们齐刷刷地从睡梦中醒来,又齐刷刷地开始起哄。值得一提的是,幼年期1形态的数码宝宝统统不会讲话,而2形态的大多都会讲话。

“我我”问答兽被他们团团围住,随着被问的问题越来越多,他的脑袋也越来越胀。

10秒过后,只听“咻”的一声,一阵青烟从问答兽头顶冒出,以画着问号的别扭姿态逐渐升空。

花仙兽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她拎起一只声音最大的独角兽,对所有提问者说道:“你们挺厉害的,已经把问答兽大叔问宕机了,下面让我们嗯跳舞怎么样?”

“呜!”小家伙们天不怕地不怕,对着花仙兽爆发出强烈嘘声,使其尴尬不已。谁说小宝宝都是纯真无邪的小天使?

最后替花仙兽解围的不是问答兽,而是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声响。一开始糊作一团,只听得到“响”,而后逐渐清晰,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对话。

一个声音说:“不需要数码宝贝了。”

另一个声音表示同意:“确实不需要,否则会变成累赘。”

以上这段对话不停重复着,从逐渐明朗的音色中,数码宝贝们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一个是人类演员兼新晋编剧的房舒凯,另一个是金牌配角沙悟净兽。

食梦兽一遍遍地仔细听着,而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对着所有数码宝贝高喊:“人类说不需要我们了,还有数码宝贝倒戈附和!”

话音刚落,幼年期2的小家伙们便激烈讨论起来。他们个个人小鬼大,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迪哥兽龇着牙说:“意思很明确,我们被放弃了,大概是因为照顾幼年期数码宝贝很麻烦吧。”

卡普利兽撇着嘴说:“不能仅从表面解读这段对话,它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对!”尽管卡普利兽说的无疑等同于废话,但五只幼年期2马上表示赞同,看来他的人缘混得杠杠滴。

独角兽用尽全力从花仙兽手中挣脱,而后说:“依我看,最可耻的还数沙悟净兽,他自己就是数码宝贝,却向人类倒戈!”

“无利不起早啊。”一只不知从哪儿捡了副墨镜戴着的汪喵兽故作高深道,“或许,他们之间早已达成了某种交易。”

“你怎么看?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食梦兽问问答兽,而问答兽只是默默冒烟。这不禁让食梦兽暗想:什么总监!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个水货啊!

至于花仙兽,她从幼年期2们愈发高涨的情绪中,确定了讨论正往复杂的方向跑。可沙悟净兽真会和人类说那种话吗?是在什么情境下说的?花仙兽自己也陷入了迷茫。

“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一只柏古兽上蹿下跳,寻找着音源地。

主要人物概览

以星为首科技娱乐公司董事长:麦克诚

麦克诚的养孙女:甘亦青 搭档:科学飞龙兽

25岁小职员:左士骏 搭档:中世纪公爵兽

以星为首第一位主播:冷暖 搭档:迪路兽

以星为首资深员工:沙悟净兽

以星为首两位总监:范迪迪 问答兽

家里蹲大学生:邹展 搭档:妖狐兽

潇洒壮汉:黄楠浩 搭档:虫虫兽

大二学生:单智禹 搭档:v仔兽

打工女子:芮蕊 搭档:娜娜兽、银狼兽

热爱舞台者:花仙兽

麦克诚的老友:文武

卑微小编剧兼出镜演员:房舒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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