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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吵架打架是家常便饭。但在对外的时候,不管平时吵的多凶,打得多凶,都会毫不犹豫的一致对外。

两个村的小屁孩站在两个山头互相对骂的情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互相对骂过后,还能心无芥蒂的对接情歌,这是陈白羽对农场生活很深刻的一个记忆。

真好啊。

她熟悉的父老乡亲都还鲜活而又真实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山好,水好,风景好,人更美。

不知不觉,陈白羽重生已经三年了,现在的她已经四岁。这三年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她能活下来很艰难,是奇蹟。

她两岁的时候高烧不退,幸好送医及时才没有被烧成傻子。从农场到镇上骑车需要两个多小时,晚上的话可能要三个小时。

但从山上的小路走,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谁都知道山路艰难,即使白天也不好走,更不要说晚上。

那天晚上,爸爸妈妈大晚上的抱着她,带着只比萤火虫亮一点的小手电筒走在小小的山路上,周围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鸟叫声,虫鸣声,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甚至一些山坟上闪过吓人的蓝色小火焰。

那一路上,爸爸摔了十五次,妈妈摔了二十一次,每次摔倒他们都把自己紧紧的护着。被烧得迷迷糊糊的陈白羽倔强的算计着,这是爸爸妈妈对她的爱,最无私的付出。

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陈白羽才被送到医院。医生说:再迟一点,别说烧傻,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了。

那天晚上,爸爸妈妈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或者划伤,但他们为了省钱,只是随便的在路边扯两把野草放在嘴里嚼碎或擦或敷在伤口上。

高烧断断续续,陈白羽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哥哥姐姐为了给她赚医药费,放假的时候在农场帮忙除草,捡牛粪,上学的时候捡垃圾等等。

重活一次,陈白羽更直面家人的爱,对父母哥姐的付出认识更深刻。她目前能做的只有更听话,更乖巧,然后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己,尽量让自己少生病。

可惜。

即使很小心,这几年还是大病小病不断。

陈白羽无奈的摸摸没有头发,还生着浓疮的头。难怪别人要叫丑八怪,她也觉得挺丑的。上辈子,她不愿意吃芝麻的时候,妈妈总会说她小时候是个无毛丑妞,然后她费了多少劲儿才让她长出一头浓密的头发来。

其实,说浓密还是她妈没有原则的赞美。

上辈子,她就因为头发太少儿不适合剪短发。

哎。

上辈子,这浓疮是什么时候好的?

陈白羽努力的想,妈妈好像说过,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反正她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女娃了。

哎。

她现在才四岁。

还有好几年。

「丑八怪,我妈说了你的头不能摸。」小屁孩拉开陈白羽的手,「你自己也不能摸。我妈说了,摸了后就长不出头发了,你就一直都是丑八怪。丑八怪很丑的,没人喜欢和你玩。」

「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陈白羽怒瞪着回一句,「哼。就算我生疮流浓也比你漂亮。我阿祖说了,我是农场最漂亮的孩子。」

「才不是。不要脸。你就是个丑八怪。」小屁孩用力推一把,陈白羽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

忍不住嘆口气,她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好歹也曾经活了几十年,和一个小屁孩计较什么?

小屁孩一屁股坐在陈白羽身边,「丑八怪,你嘆什么气?是不是你的头痛了?」小屁孩靠过来,在陈白羽的头上闻了闻,「你的头很臭。」

好想打人怎么办?

她怎么不记得小时候还有个这么欠揍的小伙伴?

对了。

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小屁孩长大后叫什么名字来着?

「哥哥。」一个只穿了一件小褂子,光着屁股的小女娃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把推开陈白羽,「我哥,我的。」

好吧。

陈白羽想起来了。

小女娃是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之一,是她小学时候的好朋友陈杏子,小屁孩是她二哥陈金成。

陈杏子小学毕业后就去了东莞的一家手袋厂打工,然后结婚生子,她们之间的联繫就少了。等她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后,杏子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人生啊。

现在再看四岁的杏子,陈白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恍惚。当年那个满脸沧桑,双眼麻木的童年好友现在还只是个光着屁股的小不点。

第8章 赚钱难

陈白羽看着打打闹闹的兄妹两,嘆口气,感觉自己再这样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都要变幼稚,变蠢了。

她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减轻爸妈的负担吧。

以她现在这个年龄,能用什么方式赚钱?

以她现在的小短腿连农场都出不了,怎么赚钱?即使脑海里有千万条计划,但都没有实施的可能。一是没有本钱,二是没有人手。

八十年代,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年代,一个经济发展速度堪比火箭的年代,一个只要有胆量就能发家致富的年代。

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四岁小屁孩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身边熘走。自己抓住?就凭她现在一双只能抓糖果的小手?

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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