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发情况

方大夫正抱着一堆杂志在翻阅,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秦大夫,就笑骂道,“原来是你,快来,有好事,时琪要带上咱们俩一起做。”

时琪专心写文章,方大夫就小声,把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末了还说,“小时大夫说了,要是文章能用,那就把咱两的名字都加上。”

秦大夫眼睛都亮了,他们是基层医生,哪个发表过文章?

他参与过小男孩扎鱼刺的处理过程,虽然是以反派形象出现的,好歹参与过,署个名也够格。

当下三人就点灯熬油地忙了起来。

三人齐心协力,熬了半夜,总算是把两篇文章都给搞好了。

就连投递的杂志社都选好了。

时琪没选高大上的期刊,而是选择了接地气的农村卫生建设和基层医疗两本杂志。

她说,选这样的杂志,文章录用的可能性会更大。

方大夫和秦大夫完全是外行,全听时琪的。

写完了论文,时琪还顺便给焦化厂卫生所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她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学习情况,然后就狠狠告了时雯一状。

时雯来到青州已经一个月了,她没有辞掉焦化厂卫生所的临时工,还领着那边的工资。

虽说是公家单位好混,可也容不得时雯这种,一边拿着焦化厂的钱,到省城又挣一份。

时琪之所以等到现在才写信,就是为了坐实时雯违规的事实,这样一来,焦化厂肯定开除她。

看到时琪写信,方大夫和秦大夫顺口问了几句,时琪也没有隐瞒,把两人是姐妹的情况说了。

方大夫和秦大夫都被惊呆了,“还有这种事?我看时雯一点都不想认你?”

时琪点头,时雯何止不想认她?恐怕还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在火车站,你说有人推你,会不会就是时雯?”方大夫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我也觉得是她,可惜没证据。”

“没证据也不能放过她,你们看我的。”秦大夫又准备出手了。

这一夜无话。

三人趁热打铁,第二天就抽时间去了邮局。

在秦大夫的指挥下,给两个稿件都加钱,寄了机要件。

机要件直接交柜台,速度能快一点。

交付了稿件,秦大夫就要请客,“小时写文章辛苦,得吃点好的补补脑子,我请客,咱们吃肉包子蒸饺去。”

他早就打听过了,就在邮局旁边,有一家乐乐乐包子店。

肉包子做得特别实诚,一团肉馅油水十足,咬一口能惦记一年。

时琪还没说话,方大夫就拉着她,“走走走,吃老秦一顿不容易。”

包子店不难找,闻着味就能找到正确的位置,门口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大肉包子一笼两块钱,还要半斤粮票,这个价格不低,是时琪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最贵包子。

即便如此,人们还是趋之若鹜,秦大夫排了好一会队,这才买到了三笼包子。

紫菜蛋花汤是免费的,三人就着汤,大口吃着包子。

美味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那是幸福的味道。

吃饱喝足,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然而没走多远,就看到马路上乱成一团。

一辆拉达牌小轿车抛锚了,堵在马路中间,周围站着一群人,有交警,热心群众,还有看热闹的。

“这是怎么了?”

“外宾发了急症,车坏路上了,这不,正想办法呢”

“啥地方的外宾?”

“敢在大街上乱跑,肯定是小鬼子,现在不是两国友好么。”

秦大夫一听就来了兴趣,非要挤进人堆去看个热闹,他刚吃得挺饱,也不怕把包子挤出来。

一看秦大夫挤进去了,时琪跟方大夫只好跟上。

从小轿车上抬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看此人标志性的牙膏胡子,大家伙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人是个小鬼子。

哦,不对,是外宾。

“同志,需要我帮忙吗?”交警上前,主动询问。

小胡子身边的年轻男人,叽叽呱呱说话了,他是外宾的秘书。

“需要,冈本先生突然晕倒了,我们正要把他送到医院去,结果车辆抛锚了,现在需要一辆车。”翻译转达了秘书的意思。

交警点头,就去调车了。

周围群众指指点点,都在议论小胡子的病情。

只见小胡子脸色青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双目紧闭,两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一副上不来气的模样。

“这小鬼子,一准是饿着了,你瞧瞧,这都饿抽抽了。”

“不能吧?就冲他是外宾,国家也不能饿着他,咋也得给俩鸡蛋吃吃。”

“我看不是饿的,小鬼子是疼的,他这是疼的上不来气了。”

高层提倡友谊,老百姓可不管这一套,私底下还是小鬼子小鬼子地叫。

听到大家伙瞎议论,翻译就紧张了,“你们是不是没事干啊?没事干也不能瞎说,你们这不是诅咒外宾吗?要是咒死了外宾,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老百姓老实,被翻译胡乱吓唬,就不敢吭声了。

时琪就站在小胡子边上,她早看出小胡子是什么病,见翻译狐假虎威,就皱眉说道,

“翻译同志,大家伙是一片好心,这人真是心脏病,得赶紧抢救,要不然,不等送到医院,他就得疼死。”

翻译见时琪年轻,就不耐烦地说道,“用你说?我当然知道要抢救,这不是车坏了吗?”

翻译态度实在是恶劣,时琪转身就想走,医不扣门,她犯不着上杆子找不自在。

没想到,她还没抬腿,就被小胡子的秘书给拽住了,他一脸殷切地看着时琪,“你的,是大夫?冈本先生,就是有心脏病的,你的,能急救吗?”

原来这位秘书懂一点中文,能听,但是说不好。

医者父母心,既然人家提要求了,时琪就大大方方说,“可以。”

秘书大喜过望,给时琪连连鞠躬,“请动手吧,请务必救回冈本先生。”

翻译急眼了,“不行,这人这么年轻,万一是骗子怎么办?我们得为冈本先生的安全负责啊。”

“她的,一眼就看出冈本先生心脏有问题,非常高明。”秘书很信任时琪。

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别看时琪年轻,可她病情说得很准,没准治疗手段更高明。

翻译说不过秘书,只好给时琪使眼色,希望她自觉,不要逞能。

虽说耽误了治疗也是死,那就怪不到工作人员身上了。

时琪就跟没看到似的,已经开始检查小胡子了,“这人是冠心病,刚才一个血栓脱落,堵在血管里了,得赶紧通开,谁有银针啊?”

马上就要急救,时琪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银针。

“银针?谁有?”

“毛线针行不?”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人命关天,能帮就帮一下。

“你连银针都没有,逞什么能?万一给外宾治出个三长两短,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突然有人泼凉水,跟现场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琪抬头,赫然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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