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李丽质捂着嘴，似乎想笑，但又强忍着，以至于身体开始一抖一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失声笑了出来。
东方月明一头黑线，随即停了下来。
“对不起，上仙！我、我不是有意要笑的！！”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脸色一白，急忙道歉起来。
“不必解释！弹得如何，本仙心里清楚！”他将古琴推回去，面无表情道，“学会了吗？你来弹奏一遍！”
李丽质心中忐忑：“上仙，丽质刚才并非故意，还请上仙原谅！”
“本仙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刚才之事，就此揭过，以后不必再提！”
“是！”
李丽质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见他没有怪罪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将古琴重新摆放回身前，双手放在琴弦之上，脑海中回响着刚才的琴声。
上仙弹奏得其实很好，每一个音都准确无误，没有丝毫偏差，就连她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将所有音组合起来，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怎么说呢！
如果把自己弹奏的曲子比作成连绵的流水，那么上仙的曲子，便是在流水中布下了一块块挡板，将水流隔开了。
总结一句话便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想到这里，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的印象中，上仙堪称无所不能，任何难题在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随手发明的一些东西，都能造成深远的影响。
但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上仙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不过，她看得出来，上仙只是对琴弦的掌握不太熟练，才会给人一种照猫画虎的感觉。
稍加练习，便能解决。
“上仙，您刚才不会是第一次弹奏吧？”她突然想到，上仙的问题与那些初学者颇为相似。
“嗯！”东方月明轻点一下头。
李丽质顿时惊住了，第一次弹奏，就能达到如此水平？
她自问在琴艺一道上，天赋还算不错，当初却也足足练习了一年有余，才算入门。
而上仙第一次上手，便已有了远超入门的水准……
一时间，她产生了一种羞愧之感，自己刚才竟还嘲笑上仙，真正该被嘲笑的人是自己才对。
上仙乃是仙人，自己不过一介凡人，竟然妄图超越，实在不自量力。
好不容易将挫败感收起，她整了整情绪，回忆着东方月明刚才弹奏的曲子，双手随之拨动起来。
琴声响起，曲调与之前相同，不过声音更加悠扬悦耳。
听着熟悉的韵律，东方月明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身形靠在藤椅上，双眼微闭，享受起来。
李丽质弹奏着，心中逐渐惊讶起来。
这曲子……竟出奇好听……
上仙的才华，果真让人琢磨不透。
想着，她便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一眼。
东方月明闭目听着，突然感觉还是差了些什么。
仔细一想，光有曲，没有词，似乎有些单调了。
他随即招手，命人取来纸笔，开始挥毫起来。
李丽质一边弹奏着，一边探出头，好奇他在写什么。
少顷。
东方月明放下毛笔，吹干纸上的墨迹，将其递了过去。
“这是？”李丽质连忙接了过来。
“这是为曲子配的词，你弹奏之时，可配合词轻唱。”他解释道。
李丽质看着纸上的内容，轻声念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艳，越往下念，眼中的惊艳之感越盛。
当全篇念完时，她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仿佛失了魂一般，只剩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和渐渐红润的脸庞。
虽然大唐后世以诗闻名，但词这类体裁其实早就存在，只不过被诗盖过了光芒，才名声不显。
而且，这個时代的词，不论是题材，还是格式，都十分狭窄，就连词牌名的数量也极为匮乏，严重限制了创作，自然很难出佳篇。
而东方月明拿出的这首词，在这个时代无异于王炸，出现便是惊涛骇浪。
“上仙，这首词是您作的？”李丽质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盯着他。
“不是！”东方月明摇头。
李丽质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上仙喜欢清静，不喜被外人打扰，之所以不愿承认，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
如此隽永之词，若非上仙所写，早就传得世人皆知了，她又怎可能从未听说过呢？
否则，仅凭这首词，那些文人送来的名帖能塞满太师府。
她低头反复诵读着，目光不由被最后一句吸引。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上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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