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回 枇杷露,抽血哭抽了的姑娘,朝会

什么糖水。

她才不要喝劳什子糖水!

林黛玉绞着帕子,缩在床角哭泣。

龙女医拿着那只奇怪的圆铜板要放在她心口,耐心哄着。

“姑娘莫哭了。”

“先安静片刻,不然我听不清你肺里的声响。”

“先忍忍。”

“就一会,一会就好。”

……

足足一盏茶时间。

龙女医才看诊完,背后出了一身的汗。

头回正式给姑娘家看诊,原来比想像的难多了。

好在总算看完了。

刚刚趁着林姑娘只顾哭,还用棉签拿到了她的口腔样本。

就是还有一样——

龙女医看了看自己那只提篮的底层。

那里面还有一样非常精巧的东西,是一枚针,后边连着玻璃针筒。

是好东西啊。

可以抽人的血。

“这个暂且算了吧?”龙女医回头无声地看世子爷。

听个诊就哭成这样。

这要是抽她的血,林姑娘不得晕过去。

穆皙点点头。

让她们退下。

“咳咳咳……”房内,林黛玉缩在床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穆皙原本想再治治她。

见她咳的满脸眼泪,又于心不忍。

“龙女医看诊与寻常大夫不同,但她医术高超,不必担心。”

“以后,就都由她为你看诊了。”

林黛玉哭着点点头。

她自然懂穆皙是为了她好,那位龙女医刚刚也只是在为她看病而已。

但架不住她哭劲上来,就跟咳嗽似的,止也止不住。

“你先缓一缓。”

穆皙说着,拿出他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那只褐色的玻璃瓶子。

叫香菱拿来一只小茶盅。

往茶盅里倒了半盅褐色的糖浆水,递给林黛玉。

“这是刚说要给你喝的糖水。”

林黛玉一愣。

世子爷真是说话算话。

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用糖水哄。

“这味闻着好生奇怪。”

“有枇杷,生姜的味道?”

穆皙递过去。

林黛玉知这一定不是普通的糖水,便接过来,小小抿了一口。

“咳咳咳……”

是什么怪味道?

有很浓的中药味,凉凉的,直冲喉管子里去了。

“都喝完。”

穆皙毫不留情地说。

林黛玉:……

她知道了,什么糖水,这是药。

刚刚已闹过一场笑话,这会子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小瞧了。

林黛玉皱着眉,把一茶盅糖浆全灌了下去。

“咳咳咳……”

“雪雁,茶……”

一旁的雪雁忙倒了茶给她漱口。

穆皙瞧着她那样子,真像被父母逼着吃药的小孩子。

这瓶子里的自然是穆皙自己研制出来的枇杷咳嗽糖浆。

几百年后,不管大人小孩咳嗽,人手一瓶。

他把一整瓶糖浆都交给紫鹃。

“一日三次,饭前给姑娘服用。”

“不能落下,吃完为止。”

林黛玉一听每日都要吃,还要吃完,小脸一下就垮了。

这药虽然不苦,但味道怪的很。

肯定是不怎么好吃的。

“是,知道了。”紫鹃小心翼翼地接过玻璃瓶子。

她们这里玻璃是精贵物。

这样的玻璃瓶子里装的露啊水的,更是精贵的很。她自然是懂货的。

也知道刚刚世子爷是为了林姑娘的病才那般,心里那点想跟世子爷拼命的想法,早抛一边去了。

忽然。

穆皙像知道她心里想法一般,一下看了过来。

紫鹃心中一惊,忙垂头,不敢看他。

穆皙笑了下。

小丫头刚刚一副想吃了他的样子,确实如原著中所说,是个忠心的。

“紫鹃姑娘刚刚是想说什么?”穆皙打趣。

“没有,世子爷看岔了。”紫鹃朝穆皙轻轻一福,低头赶忙拿着玻璃瓶走向柜子,跑掉了。

“怎么了?”林黛玉靠在床头,打量着穆皙。

穆皙凑近她一些,小声说:“她刚刚想打我。”

林黛玉一下坐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停顿了一下,歪头小声说:“你不许欺负她。”

“也不许吓她。”

穆皙笑。

“姑娘,世子爷,枇杷露收好了。”

“我记着吃药的时辰,肯定不会让姑娘有一餐落下。”

紫鹃把玻璃瓶仔细收进柜子里,回来说道。

林黛玉知躲不过,无奈地摆摆手。

“罢了。”

“我就做一只药篓子吧。”

穆皙被她逗乐了。

还知道打趣自己,看样子刚刚没被吓狠。

于是。

他打开龙女医留下的提篮,拿出那副针筒。

“来,手伸出来。”

“嗯?”

林黛玉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办了。

半晌后。

屋内传来嘤嘤的哭声。

林姑娘发誓,几日内她都不要理这个师兄了!

……

穆皙拿着采集好的血样,老神在在地走了。

一旁的香菱已经看呆了。

饶是她有心里准备,也不会猜到世子爷竟然抽林姑娘的血。

这个教训真是太狠了。

原来他们府上贪玩生病,是要放血的!

“一定要好好锻炼,不能生病!”

小香菱暗暗告诫自己。

同时决定偷偷转告丫鬟们。

一定别犯世子爷的忌讳。

要不然,他连林姑娘都舍得罚!

……

穆皙还不知道自己在丫鬟们眼里瞬间成财狼虎豹了。

他拿着血样,和龙女医交过来的口腔样本,直接去了实验室化验。

林妹妹自幼咳嗽不断,原著里后来还咳血,最后也应这个病因去世。

迟早要有个结果出来。

越早治疗越好。

……

本以为这场雪下两日就晴了。

到这天日暮,竟又纷纷扬扬的落下鹅毛来。

一夜下来。

昨晚刚清扫出来的地面,又白茫茫一片,积满了雪。

一早。

穆忠就领着府里的小厮仆人们爬到屋顶上扫雪。

要不然,再下一夜,屋顶就压垮了。

神京城内。

一些有年头的老房子,这两场大雪落下来,不少房顶都被雪压塌了。

鸡鸣时。

贾政与几位同僚深一脚浅一脚的淌雪去部里点卯,一路就见不少家户门前点着灯笼,在抢修房子。

神经城内都如此。

城外不知如何遭灾了。

……

皇宫。

太和殿。

今日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

但因为连降两场大雪,乾元帝特召开大朝会。

卯时正。

在神京城的三品以上官员们,已全都站在了太和殿里。

“这场雪下的猝不及防,各部都说说,各省情况如何?”

户部尚书首当其冲。

秉着报喜不报忧的优良品质,他专挑好的说。

“此次下雪,从黄河以北的省份皆有,目前各省并未有急奏报上来。”

“都中只有几处年久失修的房屋被雪压塌了,其他粮食供给尚有保证。”

“其他几个省份……”

乾元帝突然打断他。

“东北如何?那是咱们大乾的粮仓,一定要保证东北的小麦能正常生长。”

如果东北春粮受灾,那今年黄河以北定要闹饥荒。

户部尚书杨晟淡淡一笑。

他,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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