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请自然来

这人吐沫横飞,不但把那壮汉说道一愣一愣的,沈元景听在耳里,都不自觉看了看手掌,似乎这里应该有把羽扇才对。

那壮汉接口道:“后来的事情我听说过了,托雷在半道上辱骂真君,被一雷劈死了。”

年轻兵丁不屑的说道:“这谁不清楚?那我问你,托雷王子不是傻子吧,明知道真君的厉害,为何还敢不敬?回程中间发生的事,你知道么?他到底是怎么惹怒真君,你又晓得不?”

别说这壮汉了,连沈元景也迷糊着,还有那都头,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就听他得意洋洋的说道:“也就是我邻居是从蒙古逃回来的汉人,才知道这里边的故事。”

他清了清嗓子,一连串的说道:“话说那托雷腿脚不停的逃到北面,进了他大哥窝窝台的皇宫里面,进门一掀开帘子,往前两步,就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这一哭就把窝窝台吓了一大跳,说:‘这和尚是谁啊,怎么跑到我这里来号丧?’旁边站出来一个巫师,头顶上chā

着一千多根鸟毛,大喝道:‘好秃贼,竟敢来此闹事!’说着,嘴里竟然吐出火来,喷了过去”

他手上比划着,把巫师如何一口火焰烧干净了托雷衣服,烧的面上漆黑、身体通红,惨叫几声,兄弟俩才认出来的事,绘声绘色的道了出来:“窝窝台认出了二弟,当即大哭,上前一把搂住托雷,道:‘我的好弟弟啊,我还以为你是死了。’”

之后的故事发展,便是托雷咬牙切齿的发誓报复,在巫师的帮助下,建了祭坛,要诅咒太华仙人。这年轻兵丁道:“托雷仗着有一群巫师撑腰,太过嚣张,找了三千六百五十个蒙古壮汉,摆出一个诛仙阵,这才惹恼了真君两边一场大战,方圆百里的都变成了沙漠,那巫师怎么会是真君对手,给杀的干干净净。接着真君又是一道雷霆,送托雷去见他爹了。”

沈元景听完整个故事,才知道自己在民间的形象,是怎样的质朴,不禁哭笑不得。他摇头离开,又找了些人,从他们零零散散的对话里头,也能拼凑出一点信息。

大约是前两个月,窝阔台率领蒙古大军,突然侵宋,眼下已攻到了均州。而一旁的金国竟然全不顾及唇亡齿寒,大将完颜合达也重兵驻扎到了邓州,虎视眈眈。

三国势力交汇于襄阳一带,这个疆域是如何形成的,沈元景还没有弄明白。他记得闭关之时,蒙古被金国完全挡在了北方,别说襄阳了,连延安府和凤翔府都不在手上。

面对如此危局,宋国大将吕文德在驻扎在光化,防备金军;大侠郭靖领着另一只队伍,镇守钧州,与窝阔台对峙。

以襄阳的兵力,同时面对两大强敌,显得十分吃力,偏偏朝廷又吵做一堂,迟迟不发援助,是以守军只能自救,不拘抗金抗蒙义士,江湖门派散人,各方势力均被拉拢。武当山上有一尊大神在此,自然也逃不脱去。

至于是何人遣派一干人进山寻仙,他只听的是一位唤做“女诸葛”的统领的命令。沈元景看着四散的丐帮弟子,如何不知道这定然是黄蓉的主意。

他不想掺和这些事,往深山老林里面躲去,可没待上几天,这里也有人进来,还是几个七八袋的丐帮长老。

若想摆脱这种境地,要么全都杀了,杀得所有人胆寒,烦恼自然消解;要么藏得更深,反正只要他不愿意,这些人绝难寻得到他。

可沈元景不愿,如此这般,有什么意思,于是笑道:“如此急切的寻人,我倒要看看,蓉儿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是夜,无月亦无星,天色十分的暗,只有微光显露,让人还勉强能够摸索着前行。

沈元景立在襄阳城郭靖府上大殿的屋顶,里面灯火通明,约莫有十来个人,正巧在商议当下之事。

只听朱子柳说道:“我们找了这么多时日,别说那位的人影,连琴声也听不着了,如若不是隐居,便肯定是躲起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如若他的本事真就像七公说的那样高明,要避开咱们派出去的这些人,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不过武当山就这么大,一百个人不行,我就派一千个去,就算找不到人,也要烦得他自己跑出来。”

一灯奇道:“蓉儿,我一直都有些奇怪,这位真君是如何得罪你了?人各有志,他不愿沾惹红尘,你非要bi

他出来作甚?”

黄蓉恨恨的道:“我一家几口本在桃花岛逍遥自在,偏这位神仙多事,放了一块大石头在岛上,让靖哥哥念念不忘。一听说了金兵败退,蒙古大军直指襄阳,立马就坐不住了,非得过来。那清微真君明明就算准了襄阳乃三国要冲之地,兵灾频发,自己不愿意管,却抓了靖哥哥来做代替,真是岂有此理?”

沈元景听她指责,心道:“果然是这丫头的作风,旁人就算有此心思,决计不会像她这样大胆。”

另一人说道:“帮主,你这样终归有些不好,若是惹恼了真君,他出山去帮了别家,可就麻烦了?”

黄蓉道:“那他可不要脸至极了。这天下的局势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么?皇帝要他护卫荆襄,给了太和山做报酬,他心安理得的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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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逍遥自在,反手拉了靖哥哥替他维护,一点责任不担,哪有这种好事?若要翻脸,大不了我一家都回桃花岛去,看他还好不好意思做这个神仙。”

朱子柳苦笑道:“蓉儿,你这性子,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是一点没变。俗语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位仙人颇为灵验,你就不怕这些话被他知道了,算得胸襟宽广,不去与百姓为难,只计较到你一家身上,随手安排些曲折之事,依着郭靖的性子,恐怕难逃脱他的手心。”

屋里声音顿时一窒,半晌,黄蓉才气呼呼的说道:“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靖哥哥老实憨厚,怎么不去杀朝廷里的jiān

臣,不除掉对面那些个屠夫?举头三尺?我这就去看看,他在不在我头顶上。”

说罢,她冲出门外,扫视了院子里面一圈,大声道:“清微真君,你在哪呢?”又往天上一看,顿时楞在当场。

众人听着黄蓉在屋外半天不说话,都有些奇怪,侧头看去,只见她呆在院子中间,抬头望天看,一言不发,便知有异,连忙跟着出来。

就见得一个白衫人影,站在屋顶,夜风冷冷,衣带飘飘。

沈元景说道:“你这小丫头,是不是觉着金国也曾漫山遍野的搜寻,还玷污我之宫殿,我亦未多做计较,便觉着我可以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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