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躁动的清晨

此时窗外白蒙蒙一片,远处的高楼建筑也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楚,说是在金陵市有史以来见到的最浓重的雾也不为过。

闹钟正在床头柜上欢快的跳动着,“铃,铃,铃......”。吕闫在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举起手狠狠按下闹铃的开关。半靠在床头的吕闫,揉了揉半闭双眼,撇头看向床头闹钟,时间是7:00。

吕闫开了窗,只觉得雾气正缓缓沿着建筑边缘流动着,由于开了窗,还有一些雾气开始流动到了室内,感觉非常清凉。吕闫可不想室内也充满雾霾,忙关了窗。

伸伸懒腰,起身去厕所。迷迷糊糊的边刷牙边洗脸,感觉一切仿佛又在重复之前的日子。

吕闫穿着四角裤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拍拍僵硬的脸蛋,微迷的眼神像是没睡好。从柜子里拿出刮胡机,滋滋的响动,不一会儿,一个20多岁的普通小青年便跳跃在眼前,身体有些微胖,一米七八的个子,虽然面容尚有些秀气,不过眼神却多了一份坚毅,或许这便是生活的磨练。

虽然刚刚毕业,但是吕闫身材倒是发福的很快,已经快一百五,当然这也是不常运动的结果。任谁天天吃好,喝好,坐办公室也会长肉。

“这天气预报,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么大的雾,人都看不见了吧,不知道怎么去医院。”幸好现在才七点多,不着急打开了那房间里老旧的电视,吕闫又在心中问候了一下房东。电视机这么破了都不换,真他妈缺德。

虽然电视破,频道不多,但总算吕闫最常看的中央新闻频道还能照常播放。

吕闫习惯看早间新闻。忽然,屏幕外有人递给了主持人一张纸,打断了主持人那流畅的声音。主持人愣了愣好像也没想到,但很快又进入到了工作节奏中,“观众朋友们,现在插播一则市政府的通知,因为昨晚的雾霾浓重,今早有不少市民都患上了呼吸道疾病,请各位大家暂时先不要出门,注意身体健康。”

随便选了一件衣服和宽松的裤子套上,外加一双运动鞋。出门前,撇了一眼日历9月20号。

吕闫住的是靠近郊区的地段,一出门就闻到了附近化工厂的刺鼻臭味。偶而看见的几株植物叶子都已经枯黄,附近住的都是不认识的外来打工,迫不得已谁愿意住这鬼地方。

吕闫有时候会想:等有钱了立马搬走,这里真不是人待的。

刚出了混杂的居民区,便看到了一只大黄狗向他小跑过来。这是以前喂过的流浪狗,估计是喂熟了,这不一大早就在等自己。吕闫在一个包子铺买了五个肉包子,一杯豆浆,边走边吃。随手丢半个包子到地上,大黄二话不说刁起嚼了几口就吞了下去,估计是饿坏了。吃完,立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像在说:我还要,我还要。

吕闫吃着包子和豆浆,说实话肉少的可怜,味道一般。

到了公交站牌旁,已经有一堆人在等车,应该是附近的居民。满眼望去竟然是老人占大多数,吕闫轻“呵!”一声,又要站一路了。

不一会,公交车就慢悠悠的从迷雾中驶了过来。瞄了一眼,站牌前那群老头和老太太,有几个已经摆好姿势了。猛吃了几口包子,把剩余扔给了还在旁边坐着摇尾巴的大黄。这时公交车已经开到站牌,果然那群老人瞬间惊爆了吕闫的眼球,因为那风骚的步伐,那张牙舞爪的手势,比年轻人还快,恨不得飞上去。吕闫只能默默的感叹一句:大爷您真年轻。

上车投币后,吕闫慢慢的向后排走动,紧接着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双眼通红的短发的长满青春痘的学生戴着耳机,死死的盯着一个坐在前面的老头,时不时张开嘴,用舌头一圈圈舔着牙齿,露出诡异的笑容,整个面容有些狰狞,那笑容让吕闫感觉有点心里发毛。不,不止是发毛,更感觉是他想吃人。

看了看四周,更奇怪是不管老人还是小孩或者年轻人,好多眼白的周围都有些血丝,面容或多或少都有些呆滞。吕闫摇摇了头,不再想下去,只是以为他们得了红眼病。

公交车晃悠晃悠的在马路上行驶着,还有一辆从县城开往市里的大巴车跟着。

吕闫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刷起了手机。见新闻没什么好看了,吕闫打开了准备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但一进贴吧,大量的消息把吕闫吓出了一身汗。贴吧中有许多医院的照片,里面可以说是挤满了病人,据吧友说,好像是在雾霾中待了一会儿就开始了发烧,咳嗽等症状。吕闫看了看窗外还挺浓重的雾气,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不会又是什么工厂污染吧!

路边有一辆摩托车和小轿车追尾,小轿车司机已经冲下车和摩托车司机争吵,在不断的争吵中似乎有上演全武行的节奏。这时摩托车司机像是急红眼一般,狠狠的咬向小轿车司机,周围一些好事的群众开始围成一个圈有的拍照,有的围观,那叫一个热闹。

吕闫也是二丈子摸不着头脑,视线开始回到公交车车里,发觉有些红眼病的患者正在双眼赤裸裸盯着自己,全身一个一个激灵,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感受公交车里的奇怪而又恐怖的氛围,现在的吕闫只想快点下车。

而公交车慢慢的向前驶去,画面逐渐的脱离吕闫的视线,只是偶尔还能听见群众的一阵阵的惊呼声和一些惨叫声。

后面的那一辆大巴车沿着开阳路行驶着,地面凹凸不平,颠了一下,然后又颠了一下,坐直的人开始多起来,车前部一个人半弯着腰站起,嘶哑着嗓子指着一侧叫起来:“撞车了,好多车撞了!”大巴车上的人们一下子都被惊醒,扭头张望,相邻三环路的桥上,汽车不断的驶来,不断的撞在一起,传来巨大响声,有的车已经冲破了护栏,跌下环路的土坡,人们拿起手机,开始拍照,慢慢的人们开始不拍了,惊愕的看着,环路上的人开始向这边跑,惊恐的翻越着护栏,连滚带爬的奔下来,一个女人刚翻过护栏就被一个满身血迹的人从后面扑倒,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翻滚着,那个女人的脖子被血人咬住,撕裂开,血迸溅出来;大巴车里的人惊住,呆傻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女人开始尖叫,人群开始骚动,空气变得稀薄:

“怎么了?”

“这人疯了?怎么咬人啊!“

“嗨,知道怎么回事么?”

......

大家都在问,没人回答。

逃过来的人变得多起来,先是几个,慢慢的变成了一群,很快变成一大片,沿着三环路倾泻一样拥向这边。大巴车里拍照的、刷手机的,打电话的人们都停下来,人们开始意识到危险,尖叫着恐惧的冲向车门,可门是关着的,司机一侧,人早已没了踪影。

“司机跑了,司机跑啦,赶紧逃啊!“

一下子人们变得绝望起来,人群又转拥向司机侧车门,推搡着,哭喊着堵在方向盘后面。

“救命啊!谁过来救救我。”

“快,快打110。”

.............

这一切吕闫并不知道,公交车还在往地狱的深处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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