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宦官欲谋(32)

明云蕊脸色狰狞,周身的黑雾宛如凝成实质,一把推开门。

“砰”地一声巨响!

在床上纠缠的一对男女吓得顿时停住。

玉尧从女人身上起开,慌忙拉衣服,脸色吓得白了,“你怎么回来了?”

“玉尧!”明云蕊歇斯底里地大喊,随手抄起身边的茶具朝床上那两人身上砸过去。

床上的女人显然对这种场景轻车熟路,快速拉起衣服跑了出去。

玉尧被砸得头破血流,求饶了几下,脾气也上来了,一巴掌将明云蕊扇倒在地,“你闹够了没有?!”

明云蕊先是短暂震惊,随时就爬起来和玉尧厮打在一起。

最后两人头发蓬乱。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玉尧被打得半边脸肿了起来,吹出一口血沫,阴狠地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明云蕊,“疯女人!”

随后也摔门离去。

之前玉尧也想带明云蕊回到江湖中,那个他熟悉的领域,可却发现自己已经身败名裂。

玉尧没脸再回到之前自己住的地方,也没脸和旧识联系,只能带着明云蕊回到京城落户。

明云蕊孤身坐在破旧的屋子里,从地底透出的寒意遍布全身,心中一片凄凉,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若是没有跟了玉尧,她现在还是丞相府尊贵的三小姐。

现在那些没有自己得宠的弟弟妹妹过得都比她好。

她甚至开始后悔。

为什么要和明琅作对?

若不然她现在还是皇后最宠爱的妹妹。

只是不管她心中有多后悔,都为时已晚。

冬去春来。

上京城中风平浪静,又似乎弥漫着一种紧凝的气氛。

只有身在权势中心,才能够感觉到这种逐渐紧张起来的氛围。

百姓与一些大臣并不知道就在这一个月间,东方辰遭到多次暗杀谋害。

光是往他日常饮食中下毒的奴才就抓到了两个。

前夜,在从御书房出来,去往宸妃宫中的路途中遭到了刺杀。

所幸并没有伤中要害。

长春宫中,明琅将新收到的信件缓缓折起,手心微屈,再摊开手,手心中的纸条已化为齑粉随风消散。

明琅站起身,“去养心殿。”

来到养心殿,东方辰卧床不起,其实伤势根本没有这么重,但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仿佛将逝之人。

装病这段时间,他也难得能够休息。

听奴才禀报皇后娘娘来了,连忙将正在看的游记放在被子里。

等明琅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病弱弱的眼神幽幽望过去,“皇后来了。”

明琅在床边坐下,脸上没有丝毫关心之色。

一旁观察这两人行为的奸细都不由觉得皇后娘娘也太无情了。

明琅:“皇上。”

东方辰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明琅,另一只手挥了挥,“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两个明宗恩派来的人对视一眼,只能离开了。

安来胥留在明琅身边没走。

东方辰也不防着他。

他不是信任安来胥,信的是明琅。

他从被子里坐起身,生龙活虎的样子哪还有刚刚半分病弱。

“我觉得我的演技一向是不错的。”

明琅:……

明琅觉得他一个傀儡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他乐观的心态功不可没。

随便说了几句,东方辰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他心里也并非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么轻快,他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事。

这事从一个多月前他就开始想了。

一直没想好,还是决定问问明琅本人的意见。

“妹妹……”

东方辰难得这么叫她。

明琅眉峰微动,等着他的下文。

东方辰眼神中满满都是真切的关心,嗓音轻柔道:“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待在这皇宫中吗?哥已经想好了,你就待在你那长春宫闭门不出,过个两日我就宣布皇后娘娘病逝,你看这样可好?”

明琅心里有些意外,看着他没说话。

“你这是什么反应?把你送出宫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你出去后,天高海阔任你闯荡,你就自由了。”

东方辰平日在明琅面前表现的跳脱直白,像个没什么心思的人。

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岂会是简单之人,其实他才是最深不可测的。

明琅也没想到他会把他这个半路捡回来的妹妹这么看重。

都这个关头了,不先琢磨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倒是先去安排她的后路。

“我不会走的。”明琅神色淡淡,“虽然不怎么待见你,但你到底是我亲兄长,待事情尘埃落定,你想留我都留不住。”

“……”东方辰没深思她的话,只是心中一片感动,觉得明琅是担心他的安危,宁愿和他死在一起,也不愿意远走高飞独善其身。

东方辰却很是坚定,“我已经想好了……”

他看向安来胥,神色显而易见的冷淡下来,“虽然其他的……”他显然想说什么,但憋了回去,“……朕觉得你做奴才还是不错的,之后好好照顾皇后。”

安来胥从始至终像个透明人般低头不语,只在此时嗯了一声。

东方辰这话显然是将明琅托付给他了。

明琅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多亏安来胥是宫中之人的便利,才让东方辰这么多次被算计到。

他到现在都还没怀疑到他……

从养心殿出来。

安来胥心不在焉地走在明琅身后,没有看路,没一会儿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明琅转回身,眼里映入他的脸,专注的目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样,“在想什么?”

安来胥微微抿嘴,心思深沉。

就在刚刚,他觉得东方辰的提议竟也不错。

他可以将她带到避世之处,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她。

而他只需要在之后的每一日,穿着平时的衣服,就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作为她的贴身奴才度过。

只要她一天不出来的地方,他就永远是她的奴才。

安来胥藏起眼中的一切情绪,声音在黑夜中很轻,很轻,“娘娘当真不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吗?”

“那你想不想?”明琅双手背在后面,身如长树,月光下的她风华无双,语气就像平日里问吃什么一样随意,“你要是想,我们现在离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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