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新年礼物

一千多人的呐喊响彻天际,树林中惊起一群鸟雀,久久在天空中徘徊不愿落下,徐硁宣泄完心中苦闷后,就开始发放赏钱,虽然这些民夫会在衙门领取工钱,但那是衙门的,徐硁给每一个民夫发了两贯钱,可以看做是奖金,或者就算是新年礼物吧。

明道元年。

正月初三,徐硁再次带着民夫进驻工地,或许徐硁年前的奖金让大家觉得徐硁人不错,或许大家都知道这是为死于亲人修建,所以他们格外的认真卖力,工程进度提高不少。徐硁为了后面石材运输的便利性,他本想挖一条长五里的河渠联通大运河,但这项工程时间上完全不允许,只好作罢,徐硁只能另作他法,他使用了后世的轨道技术,搭建了一条简易的轨道,这样也极大提高了运输的效率,将就能用三个月就成,毕竟徐硁现在不缺马匹。

打着赤膊的徐硁正和其他人一样拼命的将石材向前方拖动,这是第一批石材,徐硁想的很美好,感觉轨道以后大有可为,可是在实际的使用中问题不断,首先是扬州是土质松软,虽然是还是正月地面很硬,但是地面硬度不足以承受巨石的压力,很多木轨下面的地面发生凹陷,这样就造成木轨多数折断了,还有就是车子的轮毂强度太低,虽然徐硁已经使用了十二幅轮毂,但是依然存在受不住压力,时常有炸开的现象。

“姑爷,您看着指挥就行了,这里有俺们就可以。”一个汉子端着热水吹了吹送到徐硁的身前,徐硁弯着腰不断地喘气,心中想到还是有条河方便啊。

“大头,有什么事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硁端着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说话的汉子是卫慕家的家将卫慕华,徐硁给每一位卫慕家将都依照中原大山起了名字,不然十几二十几的喊名字很别扭,不过卫慕华头比较大,徐硁就喊他大头。

“姑爷,你这什么话啊,俺们不是心疼你么,其实……其实俺们几个想问下明天元夕,能不能放个假啊?是,是他们几个让俺问的。”卫慕华说完就指着旁边几个正在偷听的几个人。

“好吧,大家也干了十几天了,休息一下也好,我也刚好有时间想想改怎么改进这条轨道。”徐硁想到自己大年初三就将他们喊出来干活,的确需要给他们休息下。

“姑爷,俺有句话想说,你那轮毂为什么不用铁的呢,这样就不会爆开了。”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你们几个是打铁的好手,有什么好方法快点说出来。”徐硁想到这几个都是人才,怎么能当普通的劳力使用。

“老师,有人找你。”

徐硁本想和大头好好谈论铁轮毂的制作,张载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

“请问仁兄是?”

“哦,在下长洲俞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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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子敬,见到徐官人发布告示广招能工巧匠,所以在下特来应招。”俞谨拱手说道。

徐硁这时将衣服穿好,“在下徐硁,见过俞兄,不知俞兄有何技艺?”

“在下精通木工和机械,对于冶炼也略懂,徐官人要制作石碑,必须使用起重装备,在下以前制作过高七丈的起重器械。”俞谨不紧不慢说道。

徐硁心中一惊,七丈就是二十几米啊,面前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斯文人真的可以么?“不是徐某不相信俞兄,只是想问问俞兄以前可有建设的名作么?”

俞谨摆摆手说道,“俞某这五年都在走访家父建造的建筑,整理祖父和家父的遗作,要说名作,十年前家父和俞某负责过灵隐寺大殿应该算吧。”

徐硁心中一惊,灵隐寺,他感觉眼前这人是条大鱼,“不知俞兄可是俞皓俞大师后辈。”

俞谨赶紧双手向南拜了拜,接着说道,“正是祖父,多谢徐官人赞美。”

徐硁也拱手致意,“俞大师乃当时鲁班,徐某恨自己晚生三十年,不然一定拜师。”

俞谨心中戚戚然,他们工匠的地位十分底下,特别是在官营工坊做工的匠户日子更加难过,他也是因为有祖父的名头罩着,没有受什么欺负,加上他心中对于机械十分痴迷,所以一直在这个行业前行,自从他父亲六年前去世后,官府的吏员便对他态度冷淡下来,他也不愿意低声下气的讨好人,因此他就开始整理先祖的笔记很少出来做活,现在家徒四壁,大女儿已经九岁,小儿子四岁,家中积蓄已经见底了,刚好徐硁招工匠,他还是借钱赶了过来,不过看到徐硁对于自己如此的尊重,心中也安定了下来。

“俞兄,得你相助徐硁感激不尽,这样俞兄按照估计之位算薪资可否?”徐硁开出自己的价码,而且是最高的价码。

俞谨心中颤动,他已经十年没有做大的工程了,徐硁竟然让他做估计,“不是俞某谦让,我已经十年没有动过手了,估计万万当不起,还是大匠作吧。”

徐硁看到俞谨也不是作伪,他本想再争取一下,可是想到自己才是本工程的估计,也就点头同意,“俞兄,我这里讲究公平诚信,白纸黑字写出来双方签字方为妥帖。”

徐硁这里早就备好很多合同,他拿出两张签上名字,在薪酬上写下数字交给俞谨。

俞谨一看薪酬惊呆在那里,“徐官人,是否太多了,俞某承受不起。”

徐硁摆摆手说道,“哎,俞兄,这个价格就是大匠作的,月薪十贯,你当得起。”

“姑爷,又来了一个石匠,说过来应招的。”卫慕恒抱拳说道。

“让他自己到登记处登记不就完事了,问我干什么?”徐硁还想和俞谨讨论下起重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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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慕恒挠了挠头,“那人说他若是见不到姑爷,那他就回去了,他是来刻画的,不是,刻浮雕的名手,嗨,还说姑爷要什么礼贤下士。”

徐硁有点莫名其妙,见到卫慕恒在那里挠头就是说不清楚,卫慕恒的汉话还是不成熟,他一挥手让那匠人过来吧,俞谨也将合同签好,徐硁对张载说,“张载,带俞兄去回徐宅,我今晚宴请俞兄。”

徐硁送走了俞谨后,这时感到一阵的寒冷,看样子发了汗之后热量大量流失,要是其他人因为这个感冒可就不好了,他对身边的大头说道,“你去找下张郎中,让他熬一些防治风寒的药汤来,明天中午我就要,大约两百份,还有,哎,不要急着走,让阿鸿从家里拿一桶精盐和蜂蜜,说这里要用。”

卫慕华身子大性子也急,徐硁还没说完就要走,现在卫慕华刚转过身离去,从他身后就转出一个人来,一身麻衣甚是简陋,特别是一双靴子前面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现在才开春依然很冷,这样的穿着是很难抵御严寒的,徐硁倒了一碗热水递给那人,那人双手接住,没有喝而是抱住捂手。

“这位仁兄,不知何事一定要见徐某。”徐硁没有看对方而是转身想再倒一碗热水。

“在下崔白,听闻徐官人敦煌之行所学甚巨,特来拜师学艺。”

徐硁听到名字后手一抖,又是一条大鱼,一碗热水洒了一半浇在衣服上,“濠州崔白?”

崔白看到对方听到自己名号如此激动也不禁疑问,“徐官人听过在下贱名?”

徐硁心中一片舒畅,难道是在应天府把老天骂的太狠了,这是补偿我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徐硁还在东京的时候就想找此人,论新生代可以媲美自己只有郭熙和崔白,没想到自己却找上门来。

“徐硁见过崔兄,徐某对大宋的新锐画家都有所耳闻,崔兄能来真是徐某之幸啊。”

崔白本就是性子洒脱之人,见到徐硁不是虚伪做作,“徐官人谬赞,崔某哪里是什么新锐,徐官人才是崔某心中的新锐,一人只身前去敦煌学习画艺,白马寺壁画崔某也去瞻仰过,颇有初唐壁画的那种古朴苍劲感,这是崔某万万不及的。”

“哎,我们不要如此生疏,崔兄叫我安石即可。”徐硁将崔白手中的茶碗拿去,重新换上热水。

“那恭敬不如从命,安石,崔某字子西。”崔白说完吹了吹热气。

“子西,不知你可有画作带来。”徐硁心中一直想看看崔白的真迹。

“安石,不怕你笑话,我是典卖家当才赶到你这边的,现在孑然一身啊。”崔白说完苦笑了一下。

徐硁一听,哈哈哈大笑,“子西,你已入我彀中,不要想再出扬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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