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她并不叫陆佳,甚至都不姓陆

可南妄就算不信也没有任何办法,停顿了几秒,大掌在扶手上捏紧又松开,嗓音似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的:“那你问吧。”

慕娇娇直接了当:“和你合作的人究竟是谁?”

“袁沉箜啊。”

南妄微怔,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他不信慕娇娇没有听过。

但只瞧着红唇挽起几分嘲弄的弧度,讥笑着:“我说的是最高合作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长宸的癫蛊,莫荞的美人蛊都是出自于你的手吧,想要彻底全面掌握南城区,只只控制这两家怎么可能行,所以你的最高合作人还给什么人下蛊了?”

或者是说,还用了什么手段来控制其他家族。

南妄的眼神稍稍有些闪躲:“我承认你所说的癫蛊和美人蛊,但其他的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慕娇娇的耐性很明显非常浅薄,秀气的眉目微微皱起来,冷漠的眼风没有再分出去丝毫,直接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起身:“既然如此,我想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说着,她抬脚就朝外走。

一开始南妄还以为慕娇娇只是拿乔而已,毕竟她也中了他所下的蛊,更想要从他口中得到那些人的计划。

可谁曾想,她的身影都迎接上渐渐往西挪移的阳光时都没有停留,瞬间便让他慌了几分,针对心爱女人的求知欲占据了上风,扬声:“慕娇娇。”

那道身影就仿佛是没有听见般,不变着速度继续往前走。

南妄更慌了,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感,一手扶着银针保证其不错位,起身立刻追了出去,身形看起来匆忙,再次唤:“慕娇娇,你停一下,我告诉你就是。”

果然,慕娇娇的脚步在前面停住了。

就在南妄以为自己所说的话管用的时候,就瞧着慕娇娇转身回来,连看他一眼都不曾,视线只集中在他腹部的银针上,语气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恶意:“把我的针还给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反而还赔了一根针,我很亏的。”

但这根针对于南妄而已好似是止疼剂般的存在,他怎么肯让慕娇娇轻易拔走,连忙躲闪着,弓着腰,护着腹部的银针,斯文的身形略显狼狈:“慕娇娇,我愿意和你谈了。”

“是?”慕娇娇不悦的皱了皱眉,伸手依旧抢夺着银针:“只可惜我现在不愿意谈了。”

“你不能这样。”

语气平静,可他心中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女人,性命加上心爱女人双重的重担,迫使他不得不低头:“我真的愿意说了,我保证你问什么我说什么就是。”

“真的?”

双手环胸,她做出了个怀疑的表情,红唇挽起,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嘲弄。

南妄知道这是慕娇娇故意的,就是为了将他刚刚对她的怀疑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情绪有些难堪,但他还是不得不点头:“真的。”

好不容易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南妄自然不能再任由着自己的性子,和盘托出:“除了袁沉箜外,我就只还知道一个人。”

“谁?”

“克莱斯特·亚伯。”

这个人慕娇娇也知道,甚至还打过交道。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柔和的光线却仿佛衬得她愈发难以捉摸,精致冷艳的脸蛋莫名透着几分烦躁感,语气**:“除了他,你还有没有接触过一个女人?”

“女人?”南妄蹙了蹙眉,似乎是在努力回忆,最终摇摇头:“我没有见过你所说的女人。”

不可能啊。

当初袁沉箜黄雀在后,趁着林老绑架她时将她二次绑架走,就是个女人全程陪着他的,甚至在她用麻醉剂使袁沉箜昏迷后,也是那个女人帮他收拾的烂摊子。

不过慕娇

娇却不怀疑是南妄说谎,因为她通过接触,对南氏一族的族规大致有所了解,从小避世的生活环境也导致他们比较单纯,只要是答应的事情便不会弄出什么花招。

“对了。”南妄似乎想起了什么:“虽说我真的不记得你所说的女人,但我记得克莱斯特·亚伯有一次似乎和一个女人见过面,对方也是个外国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他们说了点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听不懂外语的。”

外国女人?

难不成是亚伯幕后的人。

或者是说,是克莱斯特家族的合作伙伴?

瞧着慕娇娇眸光恍惚了下,南妄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着几分等待不及:“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该告诉我佳佳的事情了吧。”

“佳佳?”回过神来,双腿交叠,慕娇娇单手搭在膝头,一脸淡然的轻笑:“你确定她真的叫陆佳?”

“你这是什么意思?”

瞳眸微微放大,南妄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却不敢置信。

两张照片也不知道被慕娇娇从什么地方摸出来,正面朝上扔在茶几上,外面的光线很暖,却衬得她的嗓音难以分辨:“你说说这两个人究竟谁是你的佳佳。”

照片上两个女人有着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五官没有丝毫相同,就连气质也截然相反。

前者长发一丝不苟的挽到耳后,端着一张绝对矜持端庄的名媛姿态,很显然是某个家族里按照固定的模子精心养出来的,而后者巴掌大的小脸有着几分虚弱的苍白,望着镜头温温的笑,却依旧掩饰不住通身的病气和柔弱无骨,任由谁瞧了都想要捧在掌心里细细的呵护着。

南妄没有半分迟疑就将后面那张照片拿了起来,语气兀定:“这是我的佳佳。”

“是么?”慕娇娇轻笑:“你确定吗?”

这样的话明明听着没有嘲弄,却更加显得嘲弄。

南妄抬眸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凉薄无物,令他的轮廓一点点僵硬下来,那种预感愈发的明显:“你这话的意思是……她不叫陆佳?”

“对,她并不叫陆佳,甚至都不姓陆。”慕娇娇并不觉得真相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嗓音维持着她素日里的温凉和节奏,有条不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从你的手中要走过一种叫做美人蛊的蛊虫。”

他僵硬的点头:“对。”

“那你也应该很清楚,她是给一个名叫‘莫荞’的女人下的蛊,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叫什么了吗?”

瞳眸放大,在阳光中一点点失去清明,随之覆盖上不可置信的浑浊:“你的意思是……”

“对,她叫莫荞,你改良过的美人蛊也是她给她自己下的,但她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青瀛渊。”掀了掀眼皮,慕娇娇这张漂亮如画的脸蛋没有波澜,却荡漾出某种难以名状的笑意:“青瀛渊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青家人。我刚刚不是问你,你幕后之人还用什么手段来控制其他家族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莫荞就用她自身为饵,来牵制青家。”

慕娇娇这话不能深究。

也就是说,莫荞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真心和南妄相爱的,而是幕后之人买通了她,利用她来同时掌控南妄,甚至更便捷的来获取蛊虫。

就像是当初的施知晚一样。

只不过,施知晚和莫荞还有区别,施知晚被收买的时间不长,对方还未来得及利用她来牵制景家,这中间的联系就被她生生给掐断,更何况她还帮施知晚阻拦过幕后之人的反扑。

“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南妄的大掌紧紧的握着旁边的扶手,照片更是被他捏出捏皱成一团,青色的筋脉不断在手背上跳跃着,关节泛白,一张年轻的脸浓重的都是疯狂和凶狠。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慕娇娇还是

知道他信了。

甚至旁边的姘魅都有几分的心软:“你为了这样的女人将族中的蛊虫一次次的暴露在人世里,甚至犯下这么接二连三的错,还真是……”

啧啧了两声,她停顿了下:“我已经被定下叛族之罪,族内多番追杀我,我还对圣女大人多次动手,条条件件加起来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但你不同,只要你说清原因,我想族内会饶你一次的。”

重新成为圣女大人的丈夫是不可能的了,甚至肯定会被降姓,但族内总归没有外世这么多算计和勾心斗角。

可这些南妄全都听不进去,被背叛,被利用,被欺骗,这些情绪将他一点点掏空,浑身的疼痛此时对他已经算不得什么。

眼前所有的画面全部被模糊,伴随着**阳光迎面而来的那张娇弱却依赖的容颜,曾经依偎在他的肩头不断变化着的神色,或是笑靥如花,或是谆谆的诱劝,最终都化为男人脸部轮廓每一丝肌肉的紧绷。

拳头狠狠砸在茶几上:“我要见她。”

“见谁?”

“莫荞。”极端讽刺的俊脸带着死寂,南妄按捺着情绪不在一瞬间崩溃,重复:“慕娇娇,我把我们交易的条件换做见莫荞。”

也就是说,他不要她帮他解蛊了,只要能见莫荞一面,他宁愿去死。

“抱歉,我做不到。”

她抬着眸子看他,所有的表情收敛,只剩下最原始的凉意。

他不信:“怎么可能,凭借着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都能帮姘魅混进监狱,怎么可能不能帮我?”

南妄现下就像是个困兽般,嘶哑着嗓音做着最后徒劳的挣扎,却不敢暴露出丝毫的虚弱来,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又狰狞。

“我只真的不能帮你。”

先不论莫荞待在青家的疗养院里,哪怕她真的带着他凭借着顾戾的名头走了进去,青瀛渊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南妄的异样,就更不要说还有保镖,还要提防莫荞的恶人告状。

风险度太高,慕娇娇根本就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不,你一定要帮我。”一张斯文的宛若是古代公子的俊脸呈现出冰冷狰狞的痕迹,身子前倾,几乎要匍匐到茶几上:“否则的话,我不会帮你解蛊的,慕娇娇,不解蛊你会死,你的男人便会在你死后找其他女人,他们双宿双飞,他们……”

“够了。”

戾呵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无法触及的逆鳞。

更何况,慕娇娇今天还经历被顾戾不信任亲自盯梢的事情。

此时此刻,南妄的话便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在她最无法按捺的伤口上刺了上去,将她所有的情绪刺穿,眼角眉梢都沁出某种极其冷漠的笑,衬得她五官唯剩下冷艳。

而南妄仿佛抓住了慕娇娇的弱点,一句句继续逼着:“我给你下的蛊是我改良过的,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解,你只能答应我,只能……”

“我不会答应你的。”

闭眼,精致的眉眼有着咄咄逼人的烦躁感,长发垂落,遮住半张小脸。

南妄视线紧锁着,他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般,疯狂到毫无底线:“为什么?”

“因为……”她停顿,掀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声不响,却湛湛着浓烈的黑意,令人对视便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安静的空间里慕娇娇的嗓音浅薄:“因为你马上就要被带走了,你没有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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