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细细密密的雪花逐渐停歇,洛阳城外的雪原上几辆奢华马车停留在官道旁,大队的御林军和除魔卫手按腰刀护在周边,来往的商队修士远远的便改道绕行。
嘉兴刑场一时间显得拥挤十分。
宽大马车中,太后躺在软榻上,额头盖着热毛巾,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褥,周围有随行的医女,正忙碌的按摩疏通气血。
马车来到众人面前,缓缓停下。
“太后驾到!”
一旁的太监扯着公鸭嗓子朗声喊道。
后边的马车中,许夫人也是急忙下了马车,脸色发白,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双手焦急的盘在一起,终于看到了封无缺的身影。
封无缺也看到了许姨,无奈的神色从脸上浮现。
许夫人言语很是严厉:
“都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了,少陷入这样的麻烦中,你倒好,截了刑场,得罪了一大帮人……你什么身份?堂堂世子,杀贼打仗若是要你冲前面,还养几十万将士做什么?……这些除魔卫也太没用了,一个刺客都收拾不了……”
话语带着几分恼火,可其中的心疼连一旁的医女都听得出来,别说是封无缺。
封无缺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揉了半天,腰侧是充满张力的弧线,很撩人不假,可实在有些难以招架,想了想:
“许姨,我知错了……上次那刺客我现在都还恨的牙痒痒,这次看到刺客,我一时没忍住……”
“上次被绑还不长记性?人家上次既然没杀你,是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说不准看上了你,这些个魔道孽障,杀一个牵出来一串,报仇的一茬接一茬,你若是陷入其中,就休想在跳脱出来...”
许夫人像是过来人的语气,严厉的教训道。
封无缺老实听着,敢动一下就换来一个凶凶的眼神,任由几个医女来回折腾,检查着身体。
他也没受什么伤,只不过是
陆夫人言辞灼灼的教导了片刻,一旁忽然响起了声响:
“参见太后!”
包括玉念慈在内的一众除魔卫,哪怕的李阎庆都连忙垂首退到一旁,安静等待,大声叩拜。
许夫人峨眉微蹙,松开封无缺的手站起身来,做出迎接的架势。
踏踏——
宽大车厢的门被宫女打开,太后走了进来,身材略高又带着凤冠的缘故,微微俯身穿过车厢的门,用手按住衣襟,姿势颇为文雅优美。
玉念慈等人虽然对太后的不请自来很疑惑,不过碍于礼数,还是收起了手中的剑,欠身一礼:
“见过太后。”
“免礼。”
太后走出车厢,看着一众整装待命的众人,双眸中带着几分关切,打量了软榻上的封无缺一眼。
封无缺在京城这么久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也有十多年了时间,太后久居深宫不怎么出门,往日也就在各种庆典之上远远打过照面,并不是很熟,离这么近还是头一回。
今日一见,果然是俊逸十分,风度翩翩。
“你就是封无缺。”
封无缺见太后点名,自然要起身行礼,他也是无可奈何,轻轻笑了下:“是的太后。”
“不亏洛阳青天之名。”
“过誉了。”封无缺硬着头皮回了。
太后见众人过于拘谨,于是开口道:“你们不必管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原来要去办案的就去办案,问斩的就问斩。”
太后在来的路上就有人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将了个七七八八,她也知道最近的洛阳城不太平。
“是!”
董平之点头诺了一声,于是马上安排手下之人收集现场的行凶证据。
“此地监斩的官员去哪了?”
太后扫视了一周,发现除了除魔卫外,没有其他官员在场。
按理说,刑场问斩,应当有监斩官,负责问斩处刑的犯人。
“下官在这呢。”
远处一匹老马上正一个穿着鹤纹绿袍的油腻大胖子举着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封无缺知道这官员,才放大乱之际,随便牵了一匹马跑了的就是他。
“你是今天的监斩官?”
太后微微蹙眉,对方的衣领都没理整齐,显然是没有做足准备的,一看就是半路跑掉了。
“正是...小人名...”
“行了行了,今日本宫出宫不过是,并不掺和,不过这次刑场事件的意外,你看着办吧。”太后不耐的对付了一句,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后宫之人从不插手政事。
油腻胖子一听,直接身子微颤,知道这次出事,圣上必然问责,背锅之人一定是他,这样他的乌纱帽恐怕是难保了。
封无缺见此,也是乐的这样,在他的眼中,此人的恐惧感叹号几乎可以用透明来形容。
话句话说,不注意都看不见,精神意志为0。
他打开面板,再次看向再场所有人。
他们的头顶都顶着个感叹号。
这代表的是对方的恐惧等级。
眼前,当数玉念慈,李阎庆两人的恐惧等级最高,颜色最深。
猩红的一批。
封无缺经过多次的观察,终于发现啊,这个感叹号有的时候还是很起作用的。
恐惧等级高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具有大无畏精神,悍不畏死的真君子;一种是狡诈,经历凄惨,阅历无数,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这两种人的恐惧等级是最高的,因为他们的精神意志都无比的强大,没有什么能影响他们的自我意志。
相应所转化的恐惧值最多。
但是问题来了,具有大无畏精神,悍不畏死的真君子多呢?还是阅历无数,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多?
当然是魔头多啊。
封无缺十分清楚,以这个世界的尿性来看,魔道渗透程度这么高,魔头一定多过君子,那以后但凡遇到深颜色,必须注意起来。
“只是这犯人现在在哪。”
“这呢。”
董平之招呼两名除魔卫将黥面男子扶起,一道真气直接打入黥面男子的体内。
杨旭猛然惊醒,脑海中难忘的记忆直接一闪而过。
还停留在白衣公子现身出剑的那一剑,尤为惊人...
以及在监狱中,那个笑面佛刽子手,当真恐怖极了。
“哪个刽子手!白衣公子!”
他这一吼,却是让封无缺和董平之两人同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