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有些意外道：“羯须居然不是羯族之中最强的部落吗？”
“当然不是，羯须是近些年才崛起的，论实力只能排第三，羚目和羷角都在它之上。至于炎羊……”
巴德戈赫顿了顿才道：“炎羊乃是我们羱族最擅长战斗的一个部落。”
赵成闻言一怔，他这才明白，巴隆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道：“羱族不是没有专门负责战斗的部落吗？”
按照他对荒人的了解，羱族、羯须和羝族本是一家。
羱族是最初的荒人部落，羝族则是他们的奴隶，只是后来背叛了他们，自成一族，因此两族的关系始终不太融洽。
尤其是在大部分羱族人眼中，羝族人始终只是区区奴隶而已。
至于羯族，乃是羱族为了对抗北方的蛮族，让一部分人不事生产，专门负责战斗，后来势力不断膨胀才最终形成的。
巴德戈赫轻咳一声道：“炎羊是个例外，因为他们是负责守护王庭的。”
王庭自然就是荒人王族的所在。
就算是前段时间，齐国和荒人的会议上，王族也未曾出现，可以说非常神秘了。
事实上那场会议里，出现的部落大部分都是离齐国比较近的荒人部落，最强大的部落也就是羯须，什么羚目、羷角和炎羊都是不在的。
赵成闻言眉头微皱：“难道王庭也打算介入这场战争？”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场战争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以王庭的号召力，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到时候就是西荒和齐国的全面战争了。
好在赵成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无论是炎羊还是羚目、羷角似乎都没有插手的意思，他们的人都跟羯须大军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应该只是来观战的。
赵成冷哼一声：“是来看我齐国有几斤几两的么？”
齐国皇帝的怒火虽然是针对那些在会议上拒绝跟北蛮断交的荒人部落，但是说到底，真正对齐国有威胁的还是西荒王庭。
只是他们这次出征西荒，并没有荡平整个西荒的打算，要不然区区五万人也不够。
眼看羯须的大军马上就要攻城，赵成看向巴隆等人，淡淡道：“几位不会因为这几个部落的突然出现在就临时变卦吧？”
巴德戈赫急忙道：“世子殿下放心，既然我们已经签订了盟约，就绝对不会背叛！”
赵成双目微眯：“哦？那如果连炎羊部落也帮助羯须呢？”
巴德戈赫犹豫了一会，还是道：“那我们可能只能两不相帮了，还请世子殿下谅解。”
炎羊部落的选择，就是王庭意志的体现，而王庭的命令，他们不能不听，两不相帮已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赵成点了点头：“这就足够了。”
不过虽然巴德戈赫这么说，身为羝族部落的首领巴隆却直接道：“哪怕王庭命令我们，我们也会站在世子殿下一边。”
赵成闻言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羝族过去是羱族的奴隶，但是却选择了独立，王庭的命令对他们的影响自然比较有限。
于是他微微一笑：“很好。”
巴德戈赫闻言心中暗叹一声：果然，世子殿下更加看重的还是绝对的忠诚啊。
由于羯须军似乎打算主攻西面的城墙，赵成立刻增加了防守西城墙的兵力。
站不下没关系，可以作为轮换。
至于西城墙的指挥官则由赵成麾下的张极担任。
张极原本是二皇子培养的私军中的中层军官，在这支私军被收编，大量军官被更换之后，他才成为了这支军队的主将之一，赵成对他也是信赖有加。
之前在雷鸣峡埋伏羯须军，就是由他指挥的。
其它三面城墙的防守相较西面，就要弱了不少，赵成选择让那些荒人部落补足。
赵成没有把所有齐军都派上城墙，而是还保留了五千军队，作为总预备队。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前来报告：“赵将军，刚才羯须军的统帅，也就是羯须部落的首领，指名道姓要跟您说话。”
赵成双目微眯：“就是那个塔图？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他解决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如果当时就把塔图杀了，说不定只会引起更大规模的荒人暴乱。
他冷哼一声，直接道：“告诉他，想见本世子，他还没这个资格。”
得知赵成的回答之后，塔图又惊又怒，随即冷笑道：“很好，我倒是要看看，城破之时，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给我攻城！”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士兵立刻吹起了角笛，随即漫山遍野的奴隶军就在羯须部落的督军的威胁下，向城墙发起了进攻。
尽管只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数以万计的奴隶一股脑冲过来，看上去还是很惊人的。
这些奴隶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根本没有任何防御，手上的武器也只是削尖的木棍。
说是奴隶可能不太恰当，但是说他们是士兵纯属抬举，可能只能用炮灰来形容拉。
负责指挥的张极眉头微皱：“这样的士兵，赶着来送死么？”
他摇了摇头，直接命令士兵放箭，但不是一般的箭，而是火箭。
这些火箭的数量并不多，很难对漫山遍野的奴隶造成足够的杀伤。
但是张极的目的也不是杀伤敌军，而是点燃他们脚下的水坑中的石油而已。
下一个瞬间，战场便化为了火海。
如果是赵成或者李承铉在这，可能还会面露不忍，但是张极却是面无表情，观察着战场。
很快，便有数千奴隶或是被火海吞没，或是吸入了石油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而倒下。
除此以外，奴隶大军还被恐怖的火海分成了两部分。
其中比较靠近城池的部分，只有一万多人。
张极双目微眯，如果这一万人是经过训练的士兵，哪怕是屯盐卫那样的老弱病残，他也不会想要将其一口吃下。
但这一万人是完完全全的炮灰，不吃下反而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于是张极立刻下令开启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