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闹一会儿，又各自扎堆说笑去了，荆红妆刚出来，就见黎名轩后边跟过来，低声喊：“荆总。”
看这样子是有话说。
荆红妆点下头，带着他出了会议室，到自己办公室来。
黎名轩是跟着高松泉一起回来的，只是这段时间荆红妆三边跑，始终没机会单独见他。
黎名轩跟着她进了办公室，细心的把门关好，这才从衣服内口袋取出一个信封给她，低声说：“荆总，你看看这个。”
“查到什么？”荆红妆见黎名轩脸色凝重，也多留了几分神，拿过来把信封打开。
黎名轩低声说：“这是当年，招陆垣回京城的手续。”
“什么？”荆红妆惊讶。
陆垣回城的手续是她和焦敬业斗智斗勇弄来的，当时他选的是沪市，哪来的回京城的手续？
黎名轩低声说：“不是七七年，是七五年，本来陆垣有一次回城的机会，这个指标是点名给他的，可是被人顶了。”
还有这种事？
荆红妆取出信封里的东西，迅速过一回，见竟然真的是一套村里回京城的手续，上边写的是陆垣的名字，下边落款是七五年。
怎么回事？
荆红妆抬头去看黎名轩，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黎名轩低声说：“就是方国飞，苗晴晴说，是方国飞顶了陆垣的指标，和她离了婚，提前回的京城。”
“那这套手续哪来的？”荆红妆问。
“苗晴晴偷偷留下来的。”黎名轩这才细说，“当时方国飞要离婚的时候，苗晴晴是不同意的，可是方国飞说，等他回了京城，有了正式工作，就想办法把苗晴晴也接过去。”
“苗晴晴不是很相信，可是又怕错过这个机会，就悄悄把陆垣被作废的这套手续留了下来，是想着如果他失信，她就拿着这份手续去告他。”
“可她留到现在。”荆红妆皱眉。
事实上，方国飞也没有去接她，而她也没有去告他。
黎名轩点头：“是后来，方国飞回京城之后，她写信要求他兑现承诺，结果方国飞就各种借口拖着，说手续难办，一直到最后，她回城的手续下来，她才知道来不了京城了。”
“她也就这么被他拖着？”荆红妆问。
黎名轩叹气：“外地人没有办法进京城，她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一直相信方国飞的话。只是后来回城的时候，她还在希望复婚，就把这套手续也带了回去，可是她再联系方国飞，方国飞工作调动，她联系不到他了。”
“为人呢？”荆红妆问。
黎名轩说：“这个人长的相貌平平，本来在知青里没什么知名度，可是时间长了，她就觉得他踏实能干，加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他求婚，她就答应了。”
“现在呢，她什么情况？”荆红妆问。
黎名轩摇头：“她带着两个孩子，几次招工都没有人要，到处打零工，靠着娘家贴补熬到现在。”
“她没有想再找到方国飞？”
黎名轩摇头：“最开始几年她是想找，可是渐渐孩子大了，她又担心方国飞会来抢孩子，反而不想见了。”
所以她才会轻易把陆垣的这套手续拿出来。
荆红妆微微点头，见再没有别的情况，让他出去，自己摸着手续上陆垣的名字，突然感觉有点不真实。
本来，她自己重生就是一重奇遇，而遇到陆垣又是前世没有过的事，现在，居然又有一个改变陆垣命运的人出现，冥冥之中，感觉到一张大网，网住了前世今生，把它们绞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颠倒错乱。
出好一会儿神，直到明继恒几个人进来，荆红妆才回过神，把东西收了起来。
晚上，当陆垣看到这套自己没见过的手续，也是一瞬间的愣怔。
“你完全不知道？”荆红妆盯着他问。
陆垣无奈：“我要是知道，还能被别人顶了？”
确实，瞧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可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
荆红妆沉默一会儿，低声说：“如果说，这个人为了自己回城，使手段顶了你的指标，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偏偏又和要绑架远远的人一起出现，真的很难说这是个偶然。”
陆垣拿着手续一页一页的详细翻，直到全部翻完，自己收了起来：“东西放我这里，要我查一下这件事。”
“嗯！”荆红妆应一声，上手去掐他的脸，“你查到什么，都记着和我说，别自己藏着。”
“知道了！”陆垣无奈，也不管自己被她捏变形的脸，只是手一伸，把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凑过头轻轻一吻。
捏着他脸的手抚到了脑后，荆红妆抱住他，低头把这个吻加深，好一会儿才问：“陆垣，如果当初这套手续到了你手里，而你知道一年后会遇到我，你怎么选？”
陆垣笑起来：“我可不会未卜先知。”
可是她会。
荆红妆摸着他的脸，轻声说：“如果是我，我也悄悄把你手续改成别人。”
如果当初回城的是陆垣，那么一年后即使她重生，可以摆脱赵松，遇到的也不是他了。
不是他，感觉重生这一世，就算能摆脱原生家庭，创一番事业，可还是不完美。
陆垣低笑一声，又抬头亲亲她，含笑说：“或许，这就是天意。”
现在想来，当时这份手续真的到他手上，他还真的难选。
说不想回城是假的，可是那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回京城，他又必然是排斥的。
现在想来，他最喜欢的还是现在这个结果。
有机会把大学读完，还娶到一个这么霸道的媳妇儿。
天意吗？
荆红妆却微扬了扬眉。
上一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换掉，也不知道大灾难发生的时候，他在哪里，反正她是没有遇到他。
只是这一世的事，还要去查，上一世的事，已经没有办法知道。
第二天，等陆垣出门，荆红妆直接找到宁泽远，详细的问：“表哥，你想一想，那一年地震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都做过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