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店铺的王龙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缓缓的步伐,仿佛在等着些什么,却也仿佛本应如此。
斜照的光芒透过云层来到了他的面前,将没有高楼所遮挡的街面变为一条光之河流。蜿蜒而笔直;杂乱而简洁;不同而相似。
顺着无际却终究有限的光,王龙抬了起头,盯了一眼正在绽放燃烧的恒星。深吸一口空气,随后便是一声叹息。
前行依旧。
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被光芒笼罩,比如,现在王龙拐进的胡同之中。
跟在王龙身后的修士,见到王龙进入一个少有人进入的胡同,它特地等了一会才进入胡同。
“哐!”
随着重重地声音和地面的震动,这名修士从进入胡同的一瞬间便经历了许多许多。
从感官失重到接触大地,再到反作用力侵袭。一名贮力境巅峰的修士甚至还没来及反应,一切便结束了。
只是死亡并未接踵而来,跟随者为此而疑惑不解。但既然活着,那便应该翻身爬起,而不是躺在地上一败不起。
当它起身之后,第一时间便想着找到它所跟随的目标——王废!
可当它寻觅了一整圈之后,并未发现王废踪迹,甚至它连自己为何倒下都不知道。
“隐秘法术!”
跟随者心中一惊,它很不愿意接受这种猜测的真实性,只因它们一族在其上的天赋与造诣。
若是有人询问它对于隐秘法术的掌控程度,它绝对会拍着胸脯骄傲的说到:“就算是归一境巅峰的高手,只要不是精通此道者,在下皆能发觉!”
可在此时此地,不说发觉,它甚至完全无法找到任何踪迹。就连这隐秘法术都是它凭着经验与直觉所猜出的,一种名为“失败”的痛苦逐渐蔓延。
“我怎么这么没用?好累啊,好像什么也不想,好像休息一下啊。”
就在它心中无力,要闭上眼睛倒下的时候。
突然,那双即将闭合的眼睛瞬间圆睁。冷汗如同一条条小溪般,争先恐后地从他身上流出,最后落在地上,滴答作响。
沉重地呼吸声充斥了这个地方,带着恐惧的声音不断回荡,仿佛嘲笑着它的胆小与懦弱。
这对于一名把名誉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否星修士来说,已经足够它切腹数十回了。
它抑制住了这种刻在血脉与骨髓中的冲动,继续贪婪地呼吸着劫后余生后的空气。
声音中带着庆幸。
“没想到将军阁下,竟然还有如此雅兴,喜好跟踪远道而来的客人。这要是宣扬出去,会是怎样的一种盛况呢?”
这句话从虚空中传来,带着戏谑的语气和轻浮的声调。而跪坐在地上的跟随者,脸上浮现了笑容狼狈,并未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呵,王废前辈,何必拿在下说笑呢?”
“我好像记得你们否星别称为洁净之邦,我说的没错吧?”
坐在地上的身影再度缓缓站起,脸上的表情完全消失无踪,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确有此事。”
“可...”
王龙欲言又止,他所想表达的内容似乎带着上位者的深度,而话语中的戏谑却丝毫未减。
“在下知道前辈之意,前辈可有兴致?于我细看一眼,这洁净之邦呢?”
说罢,剌枯蔸将军随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只是这步伐很慢,又几分王龙刚刚的味道。
“如此甚好,带路吧。”
王龙一步踏出,天地骤变。他们二人周围的一切尽在瓦解,但一丝光芒却透过崩坏的天空射进这支离破碎的空间。
原来在剌枯蔸踏入这个胡同的一瞬间,它就已经进入了王龙所布下的结界之中,这一切早已是王龙所布下的“瓮中捉鳖”之法。
这两人从胡同中走出,外面街道上依旧匆忙,丝毫没有人注意这两个易容之后的平凡人。
王龙二人的步伐,与这行色匆匆的人潮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为何总是如此急迫?”
无人回头,步伐依旧。
“吾族修行天赋本就平庸,吾辈更是落下一线。生命短暂,不急促些,吾族怎存?”
王龙并未回话,只是点头一二,以表了解。
......
绿水奔流、青山摇曳、景物飞逝。
若只看否星的这一面,那么它在这片星域之中确实有称为洁净之邦的资格。
但,王龙至今也从未忘记,他在否星之外用强大的实力与强势的功法,所看到的场景。
棕色与蓝色的交织,死气孤寂的缠绕。
王龙到此也以几天光阴,却仍旧没有见到棕色的世界。至于死气更是闻所未闻。只有有限的边境,被用阵法与军队把守,不让任何人进入其中。纵算是王龙使用黑色的卡片,也不能让王龙成功进入。
而今天,或许王龙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了。
未用多少时间,剌枯蔸便带着王龙,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王龙并未猜错,这里便是王龙曾经来到的边境。
守卫的士兵再次上前,对二人进行驱散。只是当剌枯蔸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刻有怪鱼的诡异令牌后,士兵向两边退去,并打开了边境的一处法阵。
“前辈,前面便是真正的否星了。虽然知道这会十分无理取闹,但我还是希望前辈可以对外保守秘密。”
“好,我答应你。”
“万分感谢。”
一步踏出,天地迥然不同。
腐气!
破败!
死亡!
这,便是否星!
抬头望向天空,棕色的云层,这里看不到太阳,只有模糊的光从大气层映出,让世界昏暗无比,却又保留着最后的光芒。
剌枯蔸面无声色的撇了王龙一眼,想要看看他的反应。王龙表情依旧,无喜无悲,仿佛什么也不在乎。
王龙自然也注意到了飘忽而来的目光,但他对此并没有理会,依旧自顾自地看着、感受着眼前的“洁净之邦”。
未过多久,二人便向前走去,继续去看这真正的否星。
枯萎的草木,淤臭的河流,破烂的建筑,争先恐后的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