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队伍行到半路,左右两边山谷崎岖,突然马儿长长的嘶叫了一声。
楚三勒紧缰绳,两边悬崖三石块砸下来。
明澜和昭宁郡主待在马车看,看的心惊肉跳。
大块的石头滚下来,砸在车轮上,只听见啪嗒一声,车轮裂开。
铁甲卫勒紧缰绳,望着两边山坳。
滚石之后,紧接着是弓箭。
如雨般的箭矢射过来,铁甲卫们把马车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一支箭矢射到马车上。
楚三一边躲避箭矢,一边抓了一把,身子凌空而起,将手中的箭射向悬崖上的敌兵。
七八名敌兵身中箭矢,然后滚下来。
楚三摆手道,“上!”
八名铁甲卫留下保护马车,另外十六名铁甲卫杀上悬崖。
厮杀惨烈,血染红了崖壁。
四十万担粮草,敌兵势在必得,派来的人不少,山谷里杀气冲天,血腥味刺鼻。
双拳难敌四首,楚三和铁甲卫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千军万马,手起刀落把人当白菜砍,也能把人活活累死。
而且他们不敢离马车太远,眼看着敌兵就要把粮草抢走了,那边马蹄踏踏声传来。
骑在马背上的将军威风凛凛,器宇不凡。
昭宁郡主看着,叫道,“是卫国公世子!是大哥来了!”
明澜鼻子一酸,分别这么久,总算是又见面了,悬着的心在看到楚离后就落回了腹中,即便容貌天差地别,但是那熟悉的眼神,她不会认错。
是楚离。
真的是他。
楚离带了五千精兵过来,场面一下子就扭转了。
“撤!”敌军叫道。
那些官兵往回跑,可是等他们走远了点,悬崖上还有敌军,之前是放箭,现在则是放火箭。
抢不到粮草,他们就要火烧粮草。
烧了火油的箭射到粮袋上,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敌军放了火箭后,就真的撤了。
楚离倒没让官兵去追,他身后跟着的将军愁云惨淡道,“将军,粮草被烧了。”
将士们就指着这一批粮草填肚子,好一鼓作气把敌人杀个片甲不留,现在全毁了。
那些官兵饿坏了,见不得粮草被烧,过去灭火,能救一点是一点,结果打了两下,马车内掉下一堆沙下来,官兵傻眼了,“怎么是沙子?”
铁甲卫敬佩的看着楚三道,“楚姑……楚三料事如神,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粮草才能保住。”
楚三摆手道,“带他们去接粮草,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铁甲卫领命。
将士们就跟着铁甲卫去三十里外接粮草。
明澜掀开车帘和楚离遥遥相对,谁也没动。
昭宁郡主按捺不住对大哥的思念,都不用人扶着,直接跳下马车,喊道,“大哥!”
楚离翻身下马,昭宁郡主跑过去,扑到楚离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她都有多少年没见过大哥了,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了,还不是大哥自己的模样。
一旁的将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不是昭宁郡主吗?
三个多月前才跟着皇上回京的,怎么又回边关了,而且她还喊卫国公世子叫大哥,还扑倒他怀中,将士们表示摸不着头脑了。
卫国公世子和镇国公府大姑娘退亲,难道是因为昭宁郡主喜欢卫国公世子?
卫国公世子惊才逸逸,举世无双,用兵如神,世家子弟无人可出其右,皇上膝下无子,就一个昭宁郡主,自然要打着灯笼挑一个乘龙快婿,最好的当然要留着自己的孙女儿了,只是皇上不是这么自私的人啊。
将士们一头雾水。
昭宁郡主把楚离拉到一旁,小声说话,又哭又笑,楚离帮她擦掉眼泪。
这么亲昵的动作,看的将士们脸都红了。
都这样了,要说没情况,谁信啊。
梅香过来,明澜这才扶着她的手下马车,楚离丢下昭宁郡主朝明澜走过来,然后接下来一幕看的将士们眼珠子没差点掉下来。
楚离主动把明澜揽入怀中。
他抱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世子妃。
可在将士们看来,他们的大将军撩拨完昭宁郡主之后,又当着昭宁郡主的面撩拨另外一姑娘,这情况复杂的人看不懂了。
将士们望着昭宁郡主,见她擦干眼泪,就像是一朵被沾了露珠的芙蕖,阳光下璀璨耀眼,但没有丝毫的生气和愤怒,有的只有喜悦。
她甚至走过去,和他们有说有笑。
有将军摸着胡须道,“赶明儿抽空了问问大将军,是怎么做到昭宁郡主和那姑娘有说有笑还丝毫不见气的,我家中两小妾,稍微疼另外一个一点,后宅就乌烟瘴气。”
此地不宜就留,楚离把明澜和昭宁郡主送上马车,就只奔军营了。
虽然军营里不许有女眷,这是军规,但规矩是人定的,皇上御驾亲征,一直把昭宁郡主带在身边,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之前昭宁郡主能进军营,现在自然也能,她可以,明澜自然也可以了。
而且进了军营,就有人把明澜认出来了,吃惊道,“那姑娘就是镇国公府大姑娘,是咱们大将军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赐婚的圣旨不是收回去了吗?”
“你不说,我都把这事给忘记了,亲事既然都退了,顾姑娘怎么还来边关了,难道是不满卫国公府退亲,故意来边关找咱们大将军的茬?”
“糊涂了吧,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能找我们大将军的茬?”
“不找茬,那她来军营做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
“……哈哈,有胆子你可以去问顾姑娘,回来替我们解疑。”
“要去你去!”
“……。”
军营内议论纷纷,对送来粮草的一行人感激涕零。
军中大帐内,楚离吩咐道,“今晚让将士们放开了吃。”
将士们高兴不已,连连应下。
但高兴归高兴,还得以防敌人攻城,严加守护,在几个据点加强了兵力后,就让将士们退下,留下明澜他们在大帐内。
楚离望着楚三道,“你和凝郡主怎么……。”
楚三一屁股坐下,郁闷挂在脸上,道,“别提了,倒了八辈子血霉都没我这么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