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转战虹口(十六)

上海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位于四川北路和东江湾路十字交叉口西北角,占地六千多平米,是一个钢筋混凝土结构的环形建筑,从侧面看,像一艘行驶中的轮船。

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早期,87师和88师曾一度进攻到这里,但当时因为此处建筑修建的极为结实,进攻部队火力不足,因此屡攻不破,最后无功而返。

由于之前吃过亏,所以这回88师将日军司令部重新围起来后并没有急于进攻。孙元良和白飞商量了一下之后,即命令部队派出约1500名士兵,在日军司令部四周布防。其余人等则安排在多伦路、山阴路以东以及虹口公园以南,对外形成防守姿态。防线刚刚筑好,司令部外围日军很快就从这三个方向开始朝司令部赶来。

原来日军司令部被围之后,司令部内一干日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司令官大川内伝七不住地叫骂守军无能,但事已至此,只能命令所有官兵和工作人员倚靠大楼向外抵抗,同时电令外围日军立刻向司令部靠拢,企图里应外合解除司令部被围之危。谁知这样一来,却刚好落入88师围点打援的计划之中。

双方战斗很快打响,约4000名日军分别从俞泾浦、临平路、欧阳路等方向抽调过来,疯狂地朝88师外围阵地发起冲锋。此时双方攻守互易,白飞立刻让人将携加特林前去协助防守。在四达路口,加特林恐怖的金属风暴让前来救援的900名日军损失超过8成,连带队指挥官都被打成了碎片。虹口公园方向,262旅旅长朱赤亲率一个团,和87师参谋长徐培根的配合下,也很快肃清了公园周围的日军增援部队。

此时,多伦路、长春路方向日军在进攻过程中,收到其余两个方向的情况后,指挥官知事不可为,便立刻带领约1800名士兵退到沙泾港水道以东,打算倚河道固守。

得到消息的孙元良非常高兴,觉得日军既然退了,就打算命令队伍调转枪口,改去围攻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白飞在旁想了想说道:“日军司令部整体建筑像个大碉堡一样,我们现在火力不足,恐怕不能在短期内攻陷,还很有可能损失惨重。我看孙兄你还是让部队继续向前,抓紧时间将虹口的日军肃清干净再说。反正现在日军司令部围的跟铁桶一样,除非他们插翅飞了,否则早晚是覆灭的结局。”

孙元良原本打算攻陷日军司令部,独占这份大功。此时听白飞这么说,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便命令部队继续向东,清缴欧阳路周围之残敌。半小时后,沙泾港以西,俞泾浦以东区域,除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外,其余地方已经没有日本兵的身影了。

就在88师将所光复区域内的日军残敌清理干净之际,87师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消息说,由王敬久亲自率领的87师大部,已经收复赤峰路南北和同济大学周边区域;并连同宋希濂的36师与税警团前后夹击,一举歼灭了杨树浦港水道两侧的日军防守部队,此时三家已经兵合一处,正朝大连路挺进。

孙元良立刻让人翻出地图,对照着看了看,忍不住拍手道:“太好了!如今日军已经被限制在一条狭窄的区域里,除了南逃,其余三个方向皆无路可去,看来我们今晚就能全复虹口杨浦等地。”说完,孙元良立刻命令部队继续东进,强渡沙泾港水道。

沙泾港水道宽不过十来米,如今日军连番损失,在兵员已经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却要防守一条长约5公里的防线,这哪里防的住?在护国军大炮和火箭弹的配合下,88师将士很快找到了突破口,从四平路一带过了沙泾港河道,然后一路向北,与外围87、36师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日军大连路防线很快告破。

残余日军自知大势已去,无心恋战,纷纷向南仓皇逃窜。而进攻的中国军队则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将约2500名日军压缩在长阳路以南、大连路以西这个狭小的三角形区域内。

由于此处已经紧靠黄浦江,追击过程中,江上日军舰船突然开炮,虽然在夜色中没有什么准头,但几炮下来依旧给至少200名中国士兵带来了伤亡,为了避免伤亡扩大,追击诸军不得不停下脚步。

眼见残余日军就在眼前,追击的中国军队却不能前进,若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却实在有些心有不甘,于是孙元良和其余各部长官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看是否有别的好办法。白飞在旁建议道:“既然他们可以向我们开炮,我们也可以向他们开炮,日军现在所在区域狭小,不如我们就给他来一个覆盖炮击,让他们也尝尝炮弹的滋味,只是夜晚开炮没有准头,大家要做好浪费弹药的准备。”

众人一听,都说这个主意好,至于浪费炮弹,则根本不在考虑之中。于是七拼八凑将几支部队口径不一的60多门大炮集中起来,加上护国军24门重炮,一起环绕日军的躲藏区域,纷纷朝其中打起炮来。

一时之间炮弹发射的声音山呼海啸,近90门大小不一的火炮从不同方向一起开火,那阵势也是相当震撼。炮弹如雨点一样落在长阳路以东区域,将躲在其间的日军炸的死伤枕籍,惨不忍睹。有几枚甚至落在黄埔江中日舰甲板上,虽然没有对舰船造成严重伤害,但还是让船上的日军吓了一跳,于是立刻起锚,远离了江岸。

半个小时后,已经有2000余发各式炮弹落在了日军躲避区域,此时长阳路以南至黄浦江边已经看不到一栋完整的建筑,四处火光闪耀,触目皆是残垣断壁,整片土地像是被翻过来犁一遍似的一片狼藉。

孙元良透过望远镜看了看,笑道:“看样子日本兵凶多吉少了,我看炮击的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赶紧回去,日军司令部还没拿下呢。”

众人于是命令炮击停止,宋希濂36师和孙立人税警团立刻组织沿江驻守。白飞也召集在各部队协助的护国军归队,然后同孙元良和王敬久一起朝四川北路的日军司令部而去。

路上,王敬久对白飞是多有赞叹,不断说要不是你们护国军前来助阵攻坚,今晚日军那些碉堡火力点不知道要让87师死伤多少弟兄云云…

孙元良在旁与有荣焉地说道:“又平(王敬久字)兄,你怎么不感谢一下我,要不是我死乞白赖硬拉着白兄弟来帮忙,我们这次光复虹口等地哪有这么一帆风顺,要是没有护国军相助,我们很可能会落个兄弟们死伤惨重,你我撤职查办的下场,你说是不是?”

王敬久点头道:“说的不错,有机会我一定要摆桌酒好好谢谢白兄弟。”

白飞连连客套,你吹我捧地同他们闲扯几句。聊着聊着就又聊到进攻日军司令部的问题上,孙元良对白飞道:“兄弟,一会进攻日军司令部,还仰仗你们的火力支持。”他看了看表又道:“希望能迅速攻克,现在已经四点多了,我怕再耽搁下去,天亮日军飞机一来,事情就更加难办了。”

白飞心说就算日军飞机来了,我也不怵它。嘴上却说道:“孙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很快就到了四川北路附近,此时天色灰蒙蒙已经开始发亮,白飞便立刻命令吴大忠将炮兵整集起来,趁着大楼内部防守日军和87、88师进攻部队相互隔空开火的空挡,让人携RPG围着大楼四周,对准一楼的外围墙壁不断轰击,很快整个一层的墙壁就在穿甲弹的打击下,被打的千疮百孔,虽然看着恐怖之极,但整个大楼竟然依旧稳健如故。

白飞不由的有些咋舌,原本他打算利用穿甲弹集中攻击大楼一层,等一层烂了,上面自然就倒塌下来,直接将里面的日军活埋。却没想到200多发穿甲弹打出去,大楼依然没有倒塌。

站在白飞身旁的王卫国知道他的想法,抵近观察了一番后,回来对白飞道:“团座,这个大楼在墙壁中间修筑了不少圆柱形钢筋混凝土支撑桩,要想炸塌大楼,得从它们身上想办法。”

白飞一听,立刻同他前去查看,果然在日军司令部大楼千疮百孔的墙壁中间,每隔10米左右就有一个直径70厘米粗细的圆柱型水泥墩子。

白飞骂了一句,让人持RPG朝着那些水泥墩子继续射击,同时让吴大忠想办法将24门重炮放平,一起朝大楼一层开炮,一番打击之后,随着支撑用的水泥墩子越来越少,只听轰隆一声,烟尘四起,这座以坚固著称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终于发生了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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