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心魔
砰!
砰!
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浓郁的血腥味,残肢碎肉到处都是。
却是数名逃的最欢的金丹修士,肉身徒然炸裂开来。
顿时血雾弥漫。
体内金丹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其内蕴含修士精华,无数筑基修士呼吸急促。
看向空气中的金丹,满是贪婪之色。
一些邪道修士,更是缓缓朝着战斗中心靠拢,除了正常凝结金丹之外,不少资质平庸,无缘金丹大道的修士,选择更取巧的方式,那便是夺取其它修士体内的金丹。
筑基修士意图夺取金丹修士体内金丹,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一旦成功,便是鲤鱼化龙。
虽然品阶会大打折扣,寿元也不会增加,但是,仍让无数修士甘之若饴,趋之若鹜。
其中不仅有老者,也有年轻修士,上百人直奔场上数颗金丹。
一个个眸中,尽是贪婪。
在众人距离金丹不过十多丈的地方,让他们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嗖!
紧接着便是一道身影徒然出现,却是小驴将破损的金丹直接吞入腹中。
咔嚓!
咔嚓!
小驴摇头晃脑,直接将金丹当作糖豆吞下,一脸自得之色。
其庞大的身躯,皮糙肉厚,承受住金丹内蕴含的庞大的能量,毫无问题。
“嗷嗷!”
小驴嗜血的眼眸,死死地盯住惊愕当场的修士,猩红的舌头不自觉地耷拉出来,粘稠的口水流顺着下巴,落在地上成为一滩水滞。
以小驴的实力,筑基修士根本不是对手,面对试图浑水摸鱼的修士,他表现出极大的恶意,粗壮的蹄子无声地刨着地面。
不仅如此,其嗜血的眸子,单单是盯着,低阶修士便承受不住。
“嗷嗷!”
小驴嘶吼,想要上前的修士,立刻停在那里,转身就谈,其它想要逃跑的修士,身形为之一滞。
踌躇不前的修士,惊恐地望着这一幕,难以置信。
就连不远处的小黑,都愕然不已。
其漆黑的眸子,古怪地看向小驴,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此举,不亚于虎口夺食。
胆敢在元婴修士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这恐怕用胆大妄为,都不足以形容。
说是作死也不为过。
小黑眸中更是大写的服气,其金丹修为都不敢有任何异动,生怕无故惹到对方,招来杀身之祸。
而小驴不过是筑基修为,当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说的一点也不为过。
静谧!
落针可闻。
场上只有小驴蛤喇抽刺声。
“胆敢私自逃跑者,死!”
就在这时,张青冷冷的话语,在一众金丹修士识海响起。
众人忍不住相互打量,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神中读懂某种意味。
浑身颤栗!
惊恐万分!
迟到的惩罚,终于来了。
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心存侥幸,以为在这等危机关头,主人必然不会错怪他们,如今看来,却是错愕的离谱!
他们的主人发威了,而代价却是血淋淋的。
所有金丹奴仆敢怒不敢言。
不远处上千名筑基修士,冷汗凛凛,缓缓靠着众人靠拢。
因为,他们识海同样收到传音。
“后退者,死!”
这是一道催命符。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听从,毕竟,在张青眼中,想让谁死,不过一个念头罢了。
张青神色漠然。
既然作为奴就应该有奴仆的觉悟,危机关头,竟然想逃之夭夭。
真是可恨!
简直把他这位主人,当作大圣人。
如今他静等心魔来临,绝不可被打扰,不然真的万劫不复。
…………
“梦魇之术……你是……不对,你不是……”
“但是你怎么会……”
黎飞语徒然睁开双目,磕磕巴巴,惊骇开口。
其眸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口中更是哆哆嗦嗦,说着胡话。
若是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是疯子。
不外乎是!
就在刚才,黎飞语突然从梦魇之术中惊醒,这还多亏了本体,在这具分身下的预警机制,不然,他恐怕会直接沉沦下去。
永远也醒不来。
黎飞语倒吸一口凉气,从尾脊骨,直冲天灵盖,让他惊恐、骇然。
对方不过是金丹修为,竟然会如此逆天神通,他身为元婴修士,都差点沦陷,可见此术的可怕之处。
若是在幽府界倒也罢了。
关键是,此地却是在幽冥大陆,这不由得让他惊疑不定起来。
他十分确定,刚才经历的乃是梦魇之术。
此术在幽府界大名鼎鼎。
乃是平心娘娘本命神通,更是她的成名绝技,此术可强可弱,随着修为而变换。
但是,随着平心娘娘失踪后,其麾下的势力,也随着分崩离析,分为数股存在。
而此术也许久没有现世。
如今却是出现在幽冥大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金丹修士身上。
‘莫非……莫非……此女是平心娘娘的一缕神念?’
黎飞语顿时惊疑不定起来,他被自己徒然冒出的念头,给吓到了,旋即便是狐疑之色,死死地盯着傲玉的面容。
这个念头刚起,只感觉手脚冰凉。
实在是这个念头太过于骇然。
而他在平心娘娘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路人甲而已。
以平心娘娘的实力,若想对付他,即便是他的本体也不是对手。
在对方眼中与蝼蚁无疑。
平心娘娘是天上的皓月,而他连萤火虫都算不上。
难不成,也是为了本源之力?
若是此等阶层,都参与进来,难么他们这些人,根本不需要再继续下去。
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心念急转间,他联想到了很多,可怕的念头挥之不去。
“你究竟是谁?”
黎飞语脱口而出,紧握法器的手微微颤抖,手心中都是侵湿的汗水。
他刚从梦魇之中惊醒,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就要无尽的沉沦下去。
黎飞语警惕性十足。
甚至,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这一刻,什么本源之力,都比不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实在是这具分身毁坏不得。
不然,对他的本体,打击人巨大的。
他直愣愣盯着傲玉的面容,不想放过任何细微表情。
试图从傲玉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但是他失望了。
平静!
除了平静还是漠然,根本看不出慌乱。
徒然,他瞳孔一缩。
一男一女遥遥对立。
傲玉不过金丹修为,但是一脸轻松惬意,而黎飞语堂堂元婴修士,却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如此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众人面前。
“对啊,我是谁?”傲玉一怔。
随着对方的提问,傲玉原本漠然的神色,有了显着的变化。
黎飞语:“……”
纯粹的灵魂气息,根本不是此地原住民,应该有的东西。
随着傲玉开口,其眼睑立刻陷入沉思,、茫然之色。
“啊!”
徒然间傲玉面目狰狞恐怖,怪声大叫起来。
就在刚刚无数记忆片段涌入,仿佛要将她的识海撑爆,这股冲击力太大,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难以承受。
轰!
一股寂灭的气息,从她的身上爆出。
轰轰!
犹如潮水浪花一般,轰然间朝着四周散去,让人惊惧、震怖。
其声势之恐怖,立刻吸引了诸多修士的注意。
无数修士侧目。
作为大月联盟盟主,傲玉声势威隆,对于其金丹修为,直接对上黎飞语这位元婴修士,大多数人都不忍直视。
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很难跨越。
二人对峙,不远处周亦瑶吃惊地看了过来,徒然她感到一股,心惊肉跳,而又熟悉的气息。
“这是……这是寂灭气息……”
“不对……不对……此地怎么会……怎么会……”
轰!
这股气息排山倒海而来,直接朝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万物惊诧,生灵骇然。
与此同时。
张青漆黑的眸子,微微紧闭,但是他脸上的神情逐渐从平静,到欢喜、迷茫不知所措。
在外人看来,他好像睡着了一般。
其实,不尽然。
眼前的场景疯狂地变换,仿佛破碎的玻璃一样,不断破碎重组……破碎重组,而他的身份也在不断地切换。
一会是牙牙学语的婴孩,一会又变成孜孜不倦的学子,亦或者飞天遁地的强大修士,整个苍穹都臣服于他的脚下。
万物生灵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很快,画面直接定格。
眼前的场景疯狂地倒退,无数熟悉的事务,直接消失,转而‘上一世’熟悉的场景出现在面前。
张青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物,仿佛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亦是那个青涩的考古系学生。
阳光明媚,绿水青山。
眼前的景象,开始从模糊变为清晰。
“外公,这个青铜宝鼎好漂亮,看其古朴的纹路,好像是周朝的……”
“对,是上周的!”
“外公,刚才它怎么亮了?”
“别瞎说,死物怎么会亮……”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一名身穿白色t恤,下身运动裤的青年男子,好奇地看着手中的迷宝鼎。
作为考古系学生,又是业余爱好者,平常接触到大量古董玩物,但是,以其专业水准,在精密的仪器面前,不管是多么逼真的古董,都会现出原形。
大多都是现代工艺仿制品。
但是他手中这件,给他一种古朴,沧桑感,仿佛经过了岁月的沉淀。
以其对历史的研究,竟然无法分辨出,到底出自哪里。
在他的不远处,一颗庞大的柳树,枝繁叶茂,将毒辣的阳光彻底遮掩,柳树下,一名头发花白,身着古风的老者,优先地靠在躺椅上,手中拿着蒲扇轻轻摇晃。
微闭的眼眸,似睡非睡。
面对张青的问话,随意地回复道。
“上周?”
“上周是哪个朝代?”
“莫非是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
张青一怔,有些不确定道。
精巧、美轮美奂,仿若浑然天成,宝鼎之上没有任何瑕疵存在,作为十足的无神论者,此刻也不由得怀疑,此物绝非凡品。
听到上古二字,老者神色一怔,旋即便恢复正常。
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
不过,很快便笑骂道:“你当是神话产物呢,还上古……”
张青哑然失笑。
也觉得不可能,随手便将宝鼎放了回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宝鼎再次折射出一道亮光。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外公,你说上古炼气士真的存在过吗?”
“若是有,他们为什么离开……又去了哪里呢?”
张青眉头紧锁,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仿佛自言自语,又好似在闻讯。
“你小子是魔怔了吧,仙人就好吗?不一样要经历生死轮回,或许……还不如凡人……”
老者轻声开口。
似在反驳,又好像喃喃自语。
旋即他话锋一转,认真地问道:“对了,听说灵能研究院有重大突破,找到了仙人踪迹?”
“外公你怎么知道的?”
张青脱口而出。
惊讶地看向躺椅上的老者,脸上尽是错愕之色。
对方却是淡然一笑,旋即他便后悔了,因为,这是变相承认了。
此消息,目前还处于最高等的绝密,只有极少数一部分人知道。
一旦此消息泄露,绝对会引起惊天动荡。
甚至,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改写。
天地巨变,万物生灵都将迎来史诗般变化,但凡有一丝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张青脸色骤变。
“哈哈,外公我是半仙嘛!”
老者打个哈哈道。
张青古怪地盯着外公看了一会,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写满了将信将疑。
老者说的不错,作为张青的外公,名气很大,在江湖上,确实有‘半仙’之称。
小时候,他还以为外公只是江湖骗子,半仙之名,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在老人的身上,总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但是在这次他离开以后,一向身体硬朗的外公,竟然徒然离逝。
此事也成为他的心病。
张青徒然感到头昏脑涨,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似成相似的感觉,涌上心尖。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虚幻又是如此的真实。
让他有种荒谬感。
“外公……外公……”
张青紧张地大喊。
但是柳树下,躺椅之上的老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眸子紧闭似在假寐。
哗啦啦!
一阵凉风吹过,将枝繁叶茂的枝叶吹散。
“呼噜!”
“呼噜!”
老者鼾声如雷,早已睡去多时。
张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再次看去,哪有什么大柳树,哪有什么躺椅。
外公更是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