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聂朝生直接命令下人：“去请家法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婆子抬着个长条凳放进了厅里，另有两个强壮的婆子拿着手腕粗的木棍站在一旁。
聂沐锦害怕的往后缩，连声求饶：“爹！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段姨娘也挣扎着又抱住聂朝生的腿，仰头恳求：“老爷！您就放过锦儿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绝对不叫她再惹祸！锦儿身体虚弱，受不了的！”
聂朝生不为所动，命令婆子：“架上去，给我打！打到死为止！”
“爹！”
聂沐锦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被两个婆子架着趴到了凳子上，第一棍落下来的时候，她才醒过神：“爹！你要打死我？？”
聂朝生冷声道：“只有你死了，我们聂家才能干净！”
手腕粗的棍子落在双腿和屁股上，疼痛很快就盖过了知道自己父亲要打死自己的震惊。
聂沐锦惨叫着挣扎：“疼！放开我！娘！救我！救救我！”
聂双儿上前扯下聂沐锦头上的发簪，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塞进了她的嘴里，又抢过一个婆子的棍子，亲自打起来。
她下手比婆子还狠，一棍子下去，就听到了聂沐锦双腿骨头碎裂的声音！
聂沐锦被自己的头发噎了满口，吐不出来，身上也疼得厉害，张着嘴叫也叫不出来，口水泪水和着头上的血水一起流了满地。
不过十棍子之后，她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段姨娘看的双眼发红，心如刀绞，拼命想要上前阻拦：“不要打我女儿！不要打她！老爷！老爷你饶她一命吧！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她是你的女儿啊！”
聂朝生淡声道：“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段姨娘跪在地上疯狂磕头：“老爷！老爷！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个女儿的份上，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给她留一条性命！”
陈玉莲冷笑。
到底是自己宠爱多年的姨娘，现在这样绝望的哭着，头上磕得一片血红，凄惨的模样到底是勾起了聂朝生仅有的一点柔情。
他叹了口气，上前扶起段姨娘：“我也想饶了她，但饶了她，我们聂府还要怎么在京城立足？百花，你不要太过伤心，为了聂府，我也是没办法！”
陈玉莲咬牙，真是狐狸精，到了这个时候，老爷还在维护她！
段姨娘哀求聂朝生：“老爷，您就放过她这一次，送她去庙里，或是，或是诈死都行！求您了！”
“不行！”陈玉莲怒道：“只要留在世上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她是我们聂府的耻辱！只要她活着，外面的人就会记得聂府出过的丑事，记得她做过的那些不知廉耻的事！”
“不，不会……”段姨娘突然想到：“不能杀锦儿！老爷，我们家里现在这样……要是再被传出老爷打杀了自己的女儿，那，那京城的人会怎么看？老爷，不能杀锦儿！”
聂朝生神情一滞，道：“停下！先别打了！”
那婆子立刻停了下来。
聂双儿重重地落下最后一下，这才扔了手中的木棍，啐了一口。
聂沐锦已经昏死了过去，后背和屁股双腿都是一片红，鲜血浸出了衣服。
段姨娘抓住了救命稻草，马上接着说：“老爷！您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因为聂姝星的事，我们聂家对待儿女的态度本就被人诟病，若是再传出锦儿死了的事，那，那老爷您的名声……”
那就更没法儿看了！
动不动就打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把自己的女儿打死，还能有什么好话？
“老爷，我们这也是为了教导子女啊。”陈玉莲道：“不然府里的儿女做了错事，却不受罚，这说出去也是要被人议论我们聂家家教不好啊。”
聂朝生皱眉：“你们两个说得都有道理。”
“老爷！”段姨娘忙道：“教女儿也不一定就要把她打死，既然她做下这种错事，就让她去庙里吧！让她这辈子青灯古佛，为聂家祈福！这也是惩罚她，教导儿女啊！”
聂朝生想了想，转头问自己的几个儿子：“你们看要如何办才好？”
聂观瑜他们几个也是从头看到尾，只是碍于发生丑事的是自己的妹妹，他们几个一直没有说话。
现在聂朝生问，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眼里有着猜忌。
聂观瑜年纪最大，先开口道：“父亲，我觉得，夫人说得有道理，我们是该让外人看看，我们聂家的家风是什么样的，不能再让他们误解。”
他素来会讨好陈玉莲，现在自然也是帮着陈玉莲说话。
“但若是真的把人打死了，也不太好。”看書喇
年纪最小的聂观明说：“若是之前还没什么，但有了聂姝星和聂成尘两人的事情在前，这样只会让人觉得父亲天性残暴，又不懂教导儿女，所以聂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他虽然只有五岁，但聪慧懂事，聂朝生也喜欢带着他处理府里的事情给他看。
聂光明的娘也是个姨娘，平日里虽然和段姨娘有些摩擦，但也有些交情。
聂家的另外三个少爷也说了两句。
最后，聂朝生在段姨娘期盼的目光中终于道：“那这次就饶她一条性命！只是不能再留在聂府！救活之后就送去尼姑庵，这辈子都不可再离开庵庙半步！”
段姨娘大喜：“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她扑到聂沐锦身旁，看着女儿凄惨的模样，眼泪又滚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解开绳子，让自己的丫鬟过来帮着背起聂沐锦。
“你去请大夫。”段姨娘又吩咐门外的一个丫鬟，期盼的看向聂朝生：“老爷，您答应了我要饶过锦儿一命的！”
聂朝生摆摆手：“去请吧！”
陈玉莲不悦：“老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说要如何？”聂朝生不耐烦地道：“最近烦心事儿还少吗？能少一件麻烦，就少一件麻烦！”
“老爷，这麻烦事也不是我惹出来的！”
话音落下，后院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那个死丫头在哪儿？让我亲手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