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问道

“你师叔当年有一颗赤诚之心,见不得普通人受苦受难,常常提着一把剑要行侠者之事。”

见张三丰与宋远桥翻起了自己干下的事儿。

李元文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天下不该是如此而已,说到底,也是我没有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所不喜欢的事情发生。”

寻了一处路边的小摊坐下,三碗生水,三碗没有半点儿油腥味的糙面不多时就摆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刻钟后,宋远桥留下几个铜板跟上了前面二人的步伐一同离开了小镇。

半年后。

“这儿有座庙可以避一避!”

大雨倾盆,前方几百丈远有一个寺庙。

说起来,他们都是道士,雨天赶路也没这个必要,索性就占他佛家一角,稍稍渡过今晚好了。

“嗯,门都塌了,想来是废弃了好些年了,我们进去吧。”

进去后,左右两边的房子都倒了,大殿的屋顶有个破洞,外边下大雨,它这儿哗啦啦的下起了小雨。

“师父,我去找点儿柴火吧。”

“不必了,将就着躲躲就是了。”

此时正是下午,眼瞅着

天色就越来越晚了,今晚八成是要真的在这个破庙里渡过了。

“人嘛,各个不同,就好比如你师叔,他其实是一个极其念旧的人。”

张三丰又与宋远桥说了起来。jiqu.org 楼兰小说网

李元文心想:半年前我们路上总是论道,现在则是论我了是吧?

“哎哎哎!打住打住!念旧有什么不好的吗?难不成喜新厌旧就是好的?”

“我可没说,毕竟这就是你的道。”张三丰缓缓说道。

“道?我的道?”

张三丰:“世间有天地万物,自然也有万法万道,你我都只是其中一个,有的人早就醒悟了自己的道,而有的人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道。”

一旁的宋远桥点了点头日有所思,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再看李元文,他依旧是那副模样。于是张三丰就指着他又说:“看,你师叔实际上就是人在道中却不自知,虽然有着自己的道,但是他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道。”

什么道不道的,好复杂。

“快快快!大殿应该是有地方躲雨!”

就在三人闲聊之际,外边儿传来了声音。

“把东西先放进去,好歹是比泥土地要强上些的。”

呼啦啦十几个人三三两两的抬着好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双方一眼就看到了彼此。

为首的那人见到不过是三个道士,且还有两个看起来岁数颇大就不由得放下了不少警惕。

他们是押镖的,身上都带着武器,各个都是好手。

不过嘛,这年月可不是你功夫好就能押镖了。

你得跟沿路的绺子山匪什么的通通关系那才是正儿八经的。

不然你走出个一百里地都很困难。…

“几位行个方便,大家出门在外多有担待了!”

镖队领头的汉子来到三人中间报了抱拳算是有礼了,随后又让人拿出了干粮跟水递给李元文三人:

“都是些粗粮,料想几位应该晚上能吃的上,请别嫌弃!”

此人不错!是个正儿八经跑江湖的。

他们三个自然也随身携带了些水跟干粮,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们的是他们的,对方的则是对方的。

礼到了就成。

“这就不必了,我们都有带的,大家左右不过都是些躲雨的,挤挤等雨停了就是了。”宋远桥不等师父张三丰吩咐就做了主

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这样,也算妥当。

“天南地北跑江湖的都是兄弟,那就谢过几位道长了!”

一夜无事。

镖队这边还是安排了守夜的人以防万一,出门在外不管是多么警惕都不为过。

领头的汉子叫邓华,今年二十六了还未婚娶,倒不是说没人媒婆愿意给他说媒,而是他自己有喜欢的人。

邓华长得粗犷,但心思细腻。

多年前,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被好赌的爹卖给了大户人家作,谁知道嫁过去时居然发现那位新郎官儿早死了!

也木已成舟,水以经渠。

除了认命守寡还能作什么呢?

这世道啊,本就如此,你没法儿说理,也没有地方让你说理去。

邓华带着怨气走了镖,担的是高风险的活儿。

每日提心吊胆的才能攒下两个钱。

这不,仗着他努力够勤奋,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带队押镖,以往都得有老镖师掠阵的。

如今嘛,他自己就是老镖师了。

清早,天还未大亮,邓华摸着怀里的荷包非常安心。

这就是他那个青梅竹马亲自做的。

二人在一年前好不容易搭上了关系,一有机会就要聚聚。

“花儿,我好想你。”

心心念念的女子比自己小了四岁,邓华对她是无比痴迷,脑子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起她。

终于,在几个月前二人寻了个机会突破了那一层关系。

邓华如痴如醉于那种感觉。

“时候不早了,兄弟们赶路吧!”

“好嘞!”

等他们走后,李元文三人也走了。

而且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都是下一个县城孟源县。

孟源县,人口两万余,是一座小县城。

但是各行各业都有,是南边儿地界里少有的还算不错的城池了。

“难得这里还算安稳,不若我们便住上些时日吧。”

李元文建议道。

要这一路上见得最多的是什么?

无非是各种苦了。

李元文修道的心又坚定了不少,唯有如此方能有一线脱离苦厄的机会。

可有得必有失,长久的孤独也是对修行之人的一个考验。

进了城,寻了一处便宜的客栈住下,李元文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张三丰说他有着自己的道,李元文自己却一头雾水。

“我是个念旧的人吗?”只他一人的房间里,李元文自己问自己。

人活着到底是图什么?

“我想,得有个安身之所,衣食无忧,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儿女,不受人欺凌,耕者有其田,最后,最后是什么呢……”

“是生命,生老病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有生老病死,万物又有春夏枯荣,若是消失是我们唯一的结局,老天为何要我们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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