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河神倒也无需让出水府。”小白龙向着河神解释道:“吾自碗子山遇见二郎真君,从他口中得知我那八个表兄,也就是我姑父泾河龙王的另外八个龙子皆有司职。”
“大表兄、二表兄、三表兄、四表兄分别在淮济江河四渎任职;五表兄为佛祖司钟;六表兄在神宫镇嵴;七表兄受玉帝之命守擎天华表;八表兄被大伯父东海龙王派去处砥据太岳...”
“我这小表弟是他年幼,才被姑母带去了西海,如今放他来黑水河,应是家父让其在此养性,待成名之后,另有调用。”
河神想了想,稍稍对比了一下他八个哥哥的差事,在回身瞧瞧自己这小小的黑水河,顿觉便是给女儿当嫁妆也拿不出手,一时颇为惆怅。
“给家父的书信,吾自行文就是,至于河神辞呈与举荐信,或许要压一压了。”小白龙想了想,又道:“他既然与你女儿结成良缘,便是你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二人不打不相识,如今成了一家人,正该尽情使唤他,等他在这黑水河历练成才,磨去莽撞性子后,自有他的去处。”
小白龙毕竟出身西海,他知道水神一脉有这个规矩,但他家现在可不太好冒头,她三姐现在还不敢回西海;他自己虽跟着师父西行,但还是戴罪之身;姑姑与姑父虽然已经去世,但也正该这小鼍龙安分守己,韬光隐晦。
此番虽是河神主动承让,可若是传扬出去,谁知道会是个什么风声?
毕竟人们更喜欢听到的故事是,恶龙仗势欺人,赶走了河神,抢了水府,霸占了公主;然后西海龙神以权压人,强行让河神递交辞呈,好叫自家侄儿顺利接掌水府神权...
毕竟世人可不如师父这般通理。
见小白龙说得有理,河神自然不在多言。
水府。
按照法海原本的想法,既然此间事了,便继续向西。
但他刚要言说离去的时候,见几个弟子都一副兴致未尽,想要观瞧后续的神情,便顺水推舟,应下了河神之情,前往水府一叙。
其实法海也看的出来,这河神将自己留下,未尝不是想要请自己保媒,成全了小鼍龙与他女儿的姻缘。
成就姻缘,也是功德。
其实似他们这般境遇的姻缘,法海以往也少见,此番作为见证,或许对他研究人与妖之间的姻缘情爱也有助益。
河神嘴上说不愿意,可不也早就在心里算计?
否则如何有要将水府想让之事?
其实,一来是这小鼍龙对自家女儿一片真心,他是看在眼中的;
二来也是因为自家丫头似乎对这桩姻缘并不抵触,再加上她虽是主动留在水府之中,小鼍龙也没有坏她的清白,可毕竟涉及到了女儿名誉,如今结成良缘,倒也算是个圆满结局。
毕竟以他一个小小河神,能将女儿与龙子结亲...便是这小鼍龙是罪臣之子,也是高攀。
况且天庭也只是斩了泾河龙王,并没有殃及到他的儿子们,并且听起来各有前途。
可见刚才小白龙之言不仅打消了他将水府让出去的念头,也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知道这个小表弟虽然莽撞了些,但日后并不愁前程。
入府之前,其实还有一段小插曲。
便是水府中的虾兵蟹将见小鼍龙是被抬回来的,一时还搞不清楚究竟,便是河神在前,他们还是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听令。
还最后公主出面言语,他们才纷纷听令。
大圣一旁笑道:“看来不论你二人谁做河神,这当家做主都是公主。”
河神面露几分尴尬,其实大圣所言不差,便是他当河神的时候,也是他女儿打点水府上下事务。
如今瞧着些虾兵蟹将对自家儿女依旧恭敬,可见便是小鼍龙掌权这段时日,她依旧颇有威信。
将小鼍龙在卧室安置好,众人在会客厅入座。
“圣僧。”
公主起身遥举酒杯,道:“妾身谢过圣僧主持公道,先干为敬。”
坐在法海身边的河神提起酒壶要替他满上。
法海稍稍一拦:“阿弥陀佛,贫僧不饮酒。”
河神再进:“圣僧,此乃素酒。”
法海再拦:“贫僧已经沾染了杀戒,酒戒不可再破,敖烈——”
“师父。”小白龙连忙起身来到师父身边。
“你替为师饮了此杯。”
“是。”小白龙结果酒杯,道一声:“请!”
然后一饮而尽。
一旁的公主在三藏法师与小白龙身上左右瞧了许久,忽笑出了声来。
“公主为何发笑?”小白龙还以为自己那里做的不对。
公主倒也大方,因三藏法师与小白龙眼中无犯,她自然也不再拘谨,打趣道:“妾身只是感叹,似圣僧与三太子这般人物具做了出家人...若叫天下女子瞧见了,不知心先碎了几瓣儿。”
八戒一旁笑道:“可不是...我师父与小师弟每过一地,皆有女子劝他二人还俗的...前番在那宝象国,一国好几个公主,为了坐在师父与小师弟身边儿的座位上,也好一阵撕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