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记忆力是学习的基石，如果记忆力不够，那么学习能力就无法得到提升。我们中心便是专门致力于培养记忆力和专注力的……”
会销现场，台下坐着五十多名客户，他们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钱多多的身上。
尽管面对如此多客户，钱多多依然毫无惧色，侃侃而谈。
顾毅站在讲台的最边缘，脑袋里回忆着前两天玩游戏时的每一个细节，根本没在意钱多多在说什么。
他不过是一个吉祥物罢了。
他的工作，就是在需要的时候上台表演一下他惊人的记忆力就行。
“接下来，有请我们中心的名牌教师，记忆大师顾毅，给我们现场表演。”
钱多多看了一眼台下。
此时，顾毅双眼放空，根本没有听到钱多多的提示语，直到其他同事催促，顾毅这才把魂儿叫回来，走上了讲台。
顾毅朝着台下鞠了一躬，接着便扭头看向身后的大屏幕，像是机器人一样，毫无波澜地讲述着。
“接下来，大屏幕上会出现一百个随机数字，我会用十秒钟的时间，一字不差地记下每一个数字。”
大屏幕上不停闪烁着数字。
“停！”
顾毅大叫一声。
大屏幕上的数字立刻停止。
顾毅傻乎乎地看着大屏幕，其实他记住这些数字根本用不了十秒，他只要看一眼就够了。
只不过，他为了自己不会过于妖孽，才会说出一个十秒的界限。
“我记完了，3214679……”
顾毅转过身来，闭着眼睛默背数字。
大伙儿在台下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仿佛对顾毅的行为颇有微词。
钱多多在后台有些急躁。
因为，按照正常的流程，顾毅应该请一位嘉宾上台来喊停数字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毅这次居然忘记喊人了。
钱多多的耳朵很尖，他明白有的客户在质疑顾毅是在演戏，顾毅是提前背好了数字，屏幕上的东西都是假随机。
“坏了，不会出事故吧？”
“放心好，没事的。”钱多多摆摆手道，“本来叫人上台喊停也不过是增加客户的参与感罢了。如果真的有人要质疑，让谁喊上台他都觉得有猫腻。”
“哦。”
钱多多转过身来，关注着顾毅的表演。
大家对顾毅的记忆力非常有信心，整个培训中心里，没有人能比顾毅记得更快更牢。
这项表演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背好的？”
顾毅还没有背完，一个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断了顾毅的背诵。
钱多多扭头望去。
那男人穿着一身休闲服，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眨眼睛、挤鼻子。
“这位客人，请你冷静一下。”
钱多多拿起话筒，顺便示意门口保安干活。他觉得那个眼镜男非常眼熟，很可能是其他竞品公司来的探子，故意捣乱来的。
眼镜男绕过所有人，走上讲台，惹得台下一阵骚乱。
他们可没想到，这次来参加会销讲座，居然能看到这种精彩的场面。
顾毅站在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眼镜男。钱多多见状，赶紧冲上了讲台，他明白顾毅这个人根本不擅长面对大众。
人越多，顾毅越不会说话。
钱多多挡在了眼镜男面前，他还没开口，眼镜男就抢先一步拿走了顾毅手里的话筒。
“顾老师，你敢说自己不是提前准备好的？”
“当然不是。”顾毅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都是现场背下来的。”
眼镜男回头看了一眼钱多多。
钱多多冷笑一声，大方地伸出右手，底气十足地说道：“这位客人，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进行现场测试。您出题，我们都能接着。”
顾毅此时的表现非常淡定，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而这也是钱多多有底气的原因。
不管这个眼镜男是踢馆的，还是钻牛角尖的客人，顾毅和钱多多都不能在这个时候退让。
眼睛男点点头，拿着话筒面向观众。
“各位，现在都2077年了，你们还在相信这种老一代的记忆法吗？
人的脑袋是有极限的，我们公司新开发的药物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人类的记忆力和专注力，这可比什么狗屁记忆训练法要强大多了。
记忆训练无非是有几种方法，导演记忆法、连锁记忆法、定桩记忆法、谐音记忆法等等，这些记忆法对数字来说非常有效。
可是，你觉得这些记忆法对大家的学习和工作有任何作用吗？
你们在学习和工作的时候，会去背无意义的数字和字母吗？这种记忆法，不过是玩具而已，在实际学习中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钱多多举起话筒，“我打断一下……”
“所以，如果真的要测试记忆力，应该用一段晦涩难懂的文字，尤其是非母语的英文，短时间内达成记忆。我们现在就上论文库，随便找一篇高端专业的论文，看看是你的记忆大师能记住，还是我们的药物更厉害。”
“等一下，这位客人……”
钱多多还想阻止对方说话，而顾毅却走了上来，他拍了拍钱多多的肩膀，轻轻地冷笑一声。
“放他来，怕什么？”
“可是……”
“这些人嗑药也比不过我的，让他来吧。”
顾毅自信地点了点头。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陷入一片骚乱，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手机，现场拍摄。大家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演出事故，还是排练好的剧本。
看八卦、凑热闹可是人类的本能。
眼镜男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在众人面前展示着。
“这就是我们公司开发出的新药，名叫开智灵。大家可以上我们的官网搜索，他可以有效地治疗幼儿注意力缺失、智力低下的疾病。
如果您的孩子没有以上疾病，可以选择我们的保健品，长期服用一样可以提高孩子的智力发育水平。
我现在使用的，就是强效开智灵，他可以在短期内提高人类的记忆力和专注力，在您需要考试或者专注工作、学习的时候可以使用。
放心，他们没有任何毒副作用，我可以吃给大家看。”
眼镜男拿出一个白色的药丸，当场吞了下去，他扭过头挑衅地看了一眼钱多多。
“钱老师，为了公平起见，我允许你现场找一篇英文专业论文来。我和顾老师一起看一分钟，看看谁记得多、记得快、记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