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年

又是一年春风来,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被打开了车门,一双葱白水嫩的手从里面挑开了红色的车帘,那红白相衬间一时让人有些晃了眼。

一只漂亮的绣花鞋先是探了出来,接着便是那黑鸦的发顶,等人轻巧的钻出车门儿站定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名身着藕色衣裳的少女。

少女眉眼弯弯,一双形状好看灿若星辰的眸子向前看去,随即眸中盛满喜悦朱唇翘起,不由让人一赞,好个丽质仙娥生月殿的美人。

可惜这如同月中仙娥的美好画面,只维持了三秒便戛然而止。

唐妙一马当先的跳下车子,非常中二的叉着腰仰天长笑。

“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这把来接人的唐海给乐的,“得,是咱小妹没变。”

一旁稳重的唐浩也是没忍住噗嗤一乐,刚才看小妹刚出马车的模样还真没敢认。

“姐胡汉三是谁?”一个五六岁的萝卜头在她身后问着,随即又冷的搓胳膊,“这京城可真冷啊,都二月初了这雪还没化完。”

唐妙转身看着这个出生在厦门的小弟,“阿瀚告诉你多少次了,下马车要穿斗篷还想喝药汁呢。”

这小子刚到北方地界儿,适应不过来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现代俗称感冒。

“马车上太暖和了,我就一时给忘了。”

唐瀚嘿嘿笑,见他姐还有啰嗦的打算,立马就扑向唐浩和唐海。

“大哥四哥,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在唐古尔德昌外任的期间,唐浩和唐海都去看过他们。唐浩是因为公务,唐海纯粹就是学习到了一个瓶颈,然后借着这油头就一路游山玩水的到了厦门,并在那里生活了半年。

唐海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弟,“好家伙,又重了不少啊。”

“四哥距离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半年多啦,这都半年了,我要是不重才奇怪呢。”唐瀚竖着跟手指说道。

唐浩上前摸了摸小弟的脑袋,“真是长大了不少,上次见你还是个三头身的小萝卜头呢。”

唐瀚不满的嘟嘴,“大哥我已经五岁啦,不许再说我是小萝卜头了。”

唐浩笑,“好不说。”

这时唐澈也下了马车,“阿瀚你不是说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吗?怎么还让四哥抱着。”

“七弟,九弟说的话听听就行了,你还真信啊。”唐涛在后面接道。

“谁说的,我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唐瀚急道:“四哥你快放我下来。”

唐妙笑嘻嘻的上前,“急啥,反正都抱着了。”

“不行,四哥快放下来。”

唐海笑着把人放下来,这时唐古尔德昌夫妻两个挑开车帘,看着几个儿女。

唐浩唐海忙上前唤道:“阿玛,额娘。”

赫舍里氏对两个儿子招招手,让他们上前来上下仔细的瞧了才笑着道:“变得更稳重,更成熟了。”

唐古尔德昌摸着唇上的小胡子也呵呵笑的,“好了别在外面待着了,都上马车再聊。”

“好嘞。”

唐妙欢快的应了声就上了马车,本来她就是做了大半天的马车有些累的慌,看到大哥和四哥后这才没忍住跳下马车松快了一下。

一家子上了马车都挤在一起,幸好马车够大不然还真装不下。悠悠晃晃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家门口,除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没出来外,所有人都在大门处等着他们呢。

唐妙瞧着这挤挤挨挨的一大家子感慨,六年没回来了他们家人更多了。

首先是他大哥和二堂兄,两个人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唐浩家是两儿子,唐泽家是一儿一女。

还有三堂兄和四哥,两个人也是在三年前成的亲。那个时候唐古尔德昌正好回京述职,就趁着一家人回来的时候成了亲。

现在三堂兄也是一个孩子的爹了,是个男孩子。她自家四哥是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儿如今两岁。

剩下到了成婚年龄的五哥和六堂兄,自然是歪没有成亲。主要是她五哥还没找到好人家,不是不想而是唐涛跟着自家父母在外,并没有什么合适的所以才拖到现在。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年,她五哥就该定下成亲了。毕竟五哥今年都虚十八了,六堂兄也就比五哥小一岁,听赫舍里氏说已经寻摸好人家了。

还有一个让唐妙有点小小的伤感,因为二堂姐也已经嫁人了。如今家中就剩下一个她不熟悉的小堂妹,是唐古尔大伯的妾室在四年前给他添的孩子,叫唐婉。

唐古尔德昌高兴的迎上前去,“大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当然是出来迎你了,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吧?”唐古尔大伯笑着道。

唐古尔德昌笑呵呵道:“都挺顺利的,就是回来一时有些适应不了,京城真是比那边冷多了。”

“可不是南边暖和北边儿冷,过两天适应一下就好了。”唐古尔大伯拍拍弟弟的肩膀,“走咱们先进去,阿玛和额娘该等急了。”

另一边赫舍里氏也和富察氏话着家常,几个兄弟也凑到一起聊着这几年的变化。

这六年京城可谓是风云变幻,朝堂上不太平北有沙俄在侵犯,南有准格尔在挑衅,正可谓动荡不安。

不过这样的动荡确造就了一群人的青平之路,远的先不说就说他们家。唐古尔大伯在雅克萨城一战,便直接从四品升到了三品比他阿玛都高一级呢。

而唐妙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与自家阿玛详谈了一番。

想当年学历史的时候,尼布楚条约她可是记得贼清楚。主要是她那个历史老师,说到这一课的时候愤愤不平,可是骂了好几句脏话呢,所以那一课她特别的印象深刻。

话说回这回,本来吧这个领土原本也不属于大清,但谁还嫌疆土多不是,能挣取的就得挣啊。

不过还是可惜了清末太过无能了,让本来得到的大片土地又割让了出去。

要不是当年清朝的几位先祖皇帝打下的疆土多,可能连后世那个大公鸡都没了,要知道当年的外兴安岭和库页岛可是清朝的。

唐妙因着这个历史老师,对这件事记忆特别深刻。所以当听到雅克萨之战后,当即也不顾自己还小的年龄,就与阿玛分析了接下来的事情。

还将自己知道的西方,对于战败国的战争赔款条件给整理了下来,让自家阿玛清晰明白的知道,西洋对于战败国的赔款,是多么的利益分明以及无耻。

从而劝说阿玛让自家舅舅和大哥,争取这一次的谈判出行,为朝廷兵不血刃的再拿下一片疆土来。

话说回来华夏历代,每次打胜仗后的那种操作方法,在从后世来的她来看来简直就像个傻叉。战胜了封赏战败国,说什么大国风度,哎呦真的是,反正她是不能理解,死活不能理解。

唐妙现在还记着唐古尔德昌那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到底是怕吓着人,便将这件事情推脱到自己那个虚无的师父身上。

不过还是极力明确的表明,这次出行肯定会有传教士。但千万不要听传教士的话,那就是个多面间谍,绝对不会为咱们国家的利益而尽心谈判。

这事儿可以说关系非常之大了,唐古尔德昌有些犹豫不决,还是唐妙在后面催了又催。唐古尔德昌才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小舅子以及大儿子,并且将唐妙整理的那份儿谈判事宜给腾抄了一遍,交给自家小舅子。

结果就是赫舍里若松还有唐浩,以及在那一年刚中了进士的四哥唐海,全都争取到了那一次的谈判出行。

因着赫舍里若松和出行的索额图是同宗,而同行的佟国纲也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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