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阳抬头，听到王老爷子这番话，还以为老爷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但是在看到王老爷子那认真的表情后。
陈阳连忙摆了摆手。
王老爷子要是真的要做这件事，还真能把他从名誉副厂长的位置上，拉到这钳工车间当一个学徒工。
不单是因为杨厂长的关系，更多的是王老爷子上面的关系。
老爷子当年可是川渝出来的老兵油子，身上带着的关系网是陈阳想象不到的。
至于为什么，当年陈家出事时。
王老爷子没有出声。
那是陈阳不知道，老爷子已经挡住了当时一些不好的手段。
要不然，陈阳这小命说不准早去找他父母了。
财帛动人心，这么多的财产无论是放在哪个年代都会让某些人动歪心思。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上。
律法的不健全，能让这群手黑的人，有着诸多的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
“老爷子，我这就是想技多不压人。”
“可没想真的一直干钳工下去。”
“再说了，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我还是对咱们轧钢厂的未来有着一定的想法。”
“所以，还是这名誉副厂长适合我当一些。”
“虽然这又是名誉，又是副的，还没实权。”
“但好赖不计，还是个官吗。”
陈阳嘻嘻打笑着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老爷子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好起来。
就在陈阳开始打磨那个粗胚前，李副厂长已经找了几个平日里来，投靠他这一系的上层，商讨了个计划。
官方层面的话语是这样的：
快到元旦时节，我们厂的工人，工作的情绪稍显低落。
为了让工人们提起干劲。
我提议，让咱们厂子的三大钳工车间，第一钳工车间，第二钳工车间和第三钳工车间完成一次技艺上的比赛。
当然，我们厂的宗旨是不分高低。
只是要调动起工人们的工作热情。
底下，投靠李副厂长这一派系的人员，啪啪啪的一个劲鼓掌。
只是说，李副厂长说的好。
说的有教育意义。
其实，用基层的话来理解就是：
他娘的，这第一钳工车间的糟老头子不给我面子。
本来就没两个人，一天天做出来的零件都不如其他两个钳工车间的二十分之一。
还占用着轧钢厂一大片地方。
今天不让这糟老头子颜面扫地，我这李副厂长就不干了。
——杨厂长：“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
商议妥当之后，也没通过杨厂长，这计划就定了下来。
因为李副厂长是主抓生产的，再者只是调动钳工车间，对于整个轧钢厂的生产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这告诉杨厂长，或者不告诉杨厂长。
意义不大。
跟第三钳工车间的易忠海，还有第二钳工车间的老宋说了一声。
这事也就成了。
所以刚刚，王老爷子的脸色变得不好看。
就是看到了，这两个车间的人在一群工人的围观下，走进了第一钳工车间。
而且看这架势，应该是来找事的。
……
老宋到还好，对王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好感或是恶感。
七级钳工的他，当年也属于半个王老爷子带出来的学生。
虽然说，王老爷子当年是有些严厉。
言辞之间，有些不当。
但也确实让老宋学到了本事，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福利都快九十多了。
也算得上京城的富裕人家。
所以他带过来的几个学徒工，那可真都是学徒工。
都是刚来第二钳工车间没多久，上手实操不超过五十次的。
而同样过来的易忠海，就没有老宋这种心态了。
作为同样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他对王老爷子的态度就是恨不得这糟老头子，赶紧从轧钢厂滚出去。
那时候，附近的哪个单位，哪个要修精密的零件，都要过来找他。
人际关系会比现在更吃的开。
想要弄死陈阳，那就更易如反掌。
所以，易忠海带过来的徒弟，都是上手实操有些日子的一级，或是二级钳工。
这些人中，就有贾东旭一个。
……
“李副厂长，这是什么意思。”
王老爷子把烟枪憋在裤腰，看了一眼围在第一钳工车间门口的众人。
问了下打头的李副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李副厂长也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乐呵呵的表示。
这是为了激励咱们轧钢厂工人们的热情，特意举办的一场技艺比赛。
放心吧，老爷子。
没有猫腻的。
只是王老爷子斜视着李副厂长，还有易忠海等人。
就看着他们手里面拿着的锉刀，那眼神都快恨不得把那锉刀插自己身上了？
还没猫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