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李云帆步步为营 荣主任且战且退

第四十九章 李云帆步步为营 荣主任且战且退

只要荣副主任开口说话,那就好办了。

“荣耀祖,荣子豪和荣子杰是谁的孩子?”这是一个更加直接的问题。这一壶够荣主任喝一阵子的了。

“他们是大哥的孩子,这还用问吗?”荣主任的口气很肯定,他那双眼睛像庙里面的菩萨——眨都不眨一下。

“为什么?”

“我和海棠在一起,是在他们成亲以后,他们是秋天成的亲,我是寒假回来的,中间隔了两三个月。海棠本来是应该嫁给我的。结果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大哥。”后半句话,荣主任已经说了两遍,他之所以特别强调这一点,无非是想为他和佟海棠之间的不论之情,抹上一层悲『性』的『色』彩,披上一件合理的外衣罢了。

看荣主任的表情,他好像和佟海棠一样也不知道荣子豪兄弟俩和自己的关系。这一点似乎是可以成立的,如果荣子豪的死和荣主任有关的话,那么,必须有一个先决的条件,那就是,他确实不知道荣子豪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李云帆决定先在这里埋一个伏笔,以便在适当时候杀他一个回马枪。

其实,李云帆已经埋好了两个伏笔,第一个伏笔是陶曼和荣主任之间的关系,荣主任说不认识陶曼,而事实是,荣主任曾经带陶曼去找过县知青办主任朱石华。李云帆没有挑明这一点,就是要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策马扬鞭,调转枪头,杀荣主任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是时候了。

“荣耀祖,我再问你一次,请你听仔细了。”

荣主任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李云帆神情凝重的脸。

“荣主任,你到底认不认识黑河村的『插』队知青陶曼?”

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荣副主任的脸上。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确实不认识她。”荣主任仍然心存侥幸。他对刑侦对的智慧和办案能力缺少最基本的估计,“我怎么会认识她呢?”

“那么,朱石华,你认不认识呢?”

荣主任下巴上的那块肉突然颤动起来,为了掩饰,荣主任又过早地抠出了一支香烟:“朱——朱什么?”

在同志们看来,荣主任的演技是十分拙劣的。

李云帆有的是耐心:“朱——石——华。你听清楚了吗?”

“他是谁啊?我不认识。”

“他就是我们山城县知青安置办的主任朱石华,你怎么会不认识呢?你们信访办的门和知青办的门只有一步之遥。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你们说的是朱主任啊!在我们县委大院,人们一般不叫名字。朱主任,我怎么能不认识呢?我们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互相串门子,有时候还在一起杀几盘象棋。”荣主任的脑子转得就是快。但在成竹在胸的李云帆面前,他简直就是庙里面的菩萨——肚子里面的杂碎早被人看透+*小说 *wwW.*class12/了。

“荣主任,你是不是为陶曼知青招工的事情找过朱石华。”

菩萨就是菩萨,虽然仪表堂堂,但身上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家伙。此时的荣主任,不仅仅是下巴上的那块肉在蠕动,连整个下巴都严重地偏离了中轴线,本来就不在中轴线上,现在距离中轴线更远了,这是一张严重扭曲的脸,梵高最善于通过人的五官的变形和扭曲来表现人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但梵高很难在现实生活中找到这样一副完全扭曲的面孔,所以只能借助于奇特的想象和艺术上的夸张。这张面孔,现在就呈现在同志们的面前。

这个回马枪杀得好,适逢其时,痛快淋漓。

不知道荣主任还有什么高招。

荣主任的高招就是沉默,当然,在沉默的同时顺便擦擦额头和鼻子尖上的汗。

沉默只能是一时,现在,荣主任的精神和心理正处在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之中,李云帆最大的特点就是痛打落水狗。在拳击运动中,当一方遭到重创、思想意识出现空白的时候,另一方就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用迅如闪电的组合拳,或者蛰伏已久、等待时机的后手重拳,迅速结束战斗。李云帆就是这样一个好拳手。

荣主任低着头。烟也不吸了,两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香烟头在他的指缝间燃烧着,很快就要烧到他的手指了。

大家看到,李云帆慢慢地举起右手,然后重重落在桌子上:“啪!”

荣主任的脑袋突然像被松开的弹簧一样从胸前跳到了脖子的上方,大概是烟头烧到了他的手,他甩了一下右手。

“荣耀祖,我们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再抱任何幻想,经过我们这些天来的调查走访,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资料,从这些资料来看,你和陶曼的离奇失踪,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陶曼在生前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她叫柏寒燕,是河东村的『插』队知青,她现在就在隔壁葛大爷家,陶曼曾经和她提到过朱石华,也提到过陶曼曾经找人帮忙、弄一个知青招工的名额的事情。我们通过知青办的朱主任,这才找到过曾经有一个人在帮她的忙。陈老师,你把那份知青招工的存根拿给他看看。”

陈皓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荣主任。

荣主任没有接,只是在上面扫了一下,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看,他连装模作样的心气都没有了。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炉火的光又变暗了,谁也没有在意它,微弱的光映照出荣主任那张苍白而虚脱的脸;而同志们心中的火正在升腾。

“你利用陶曼特殊的身份、身世和背景,杀害了她,然后把她藏进了荣子豪的棺材里面。是不是这样?”

荣主任突然微闭双眼,并用棉衣的袖子擦了擦额头和鼻子上的汗。谁也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陶曼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孩,从小父母离异,父亲又坐了牢,陶曼的父亲已经有四年多没有见到女儿了,为了他苦命的女儿,他在监狱里积极改造,已经减了两次刑,再有一年多,他就要刑满释放了。可……”李云帆说不下去了。

大家的心情和李云帆一样,都非常沉重;所有人的心里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说。”“说”就是“坦白”,荣主任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低下他尊贵的头颅,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学的知识越多,明白的事理就越少,身上的『毛』病就越多。

菩萨终于开口说话了。这尊菩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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