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爱是我的，这勇气和力量却来自你。” ——苏方。
也不是光要听哥的，有时候偷吃两口特别香。
什么水果都有，一口爆汁，糖浆很硬，扎嘴。一串儿平平无奇的糖葫芦，把陈余哄得眉开眼笑，眼睛比糖浆还亮晶。
罗浦豪戴着顶天贵的领结，说话跟老年养生公众号似的危言耸听：“这种糖葫芦里的水果都是坏的，糖一裹什么都尝不出来，好水果哪能舍得给你做这个啊。”
领结的款式很新颖，暗纹缎面流光溢彩，正中别着一翎鹿角雕刻的雀羽，熠熠生辉。
楼听添了不少钱，这些钱没经陈余的手，早在陈余第一次提起时就交到了意大利工匠那儿。
哥说送罗浦豪这种出身的人就得送好的，万八千的东西拿不出手。现在陈余站在他面前，满心满眼觉得哥说的对，太支持了。
帅，是那种地痞流氓和三好学生都回头的帅，披星戴月的痞帅。
罗浦豪浑身是叮铛的金属，现在脖子上还套着个带刺的领结，陈余恍惚间发觉罗浦豪早不是当年的那个年画娃娃了，咬一口肯定扎嘴。
他们又并排在唐人街上走，昨日的热闹隐去了，眼花缭乱的红同样一哄而散，这会儿只有卖小吃的出摊，三三两两围一圈，天气也不太好，显得灰蒙蒙的。
罗浦豪冷不防开口：“陈余。”
陈余专心抿糖衣，走街串巷没留神，直到踏上花店的第一个台阶，脚步碾碎台沿酥脆的冰，他的视线与罗浦豪齐平了，用眼神催促他进去拿花。
陈余的手里被塞了一束轻飘飘的百合花，还在等罗浦豪的心动女孩儿出现。
沿路走，真的有点儿好奇是要跟谁表白。
约么等了半刻，罗浦豪靠在电线杆子上掏出一支烟，陈余无端愤恨不平起来，全世界都背着他学坏了，只有他吃个糖葫芦还得偷摸的。
犹豫再三，舔着牙缝凑上去，想讨支来试试，话到嘴边变成伸舌头勾走一粒唇周的糖霜。
好吧，没胆儿。
罗浦豪伸胳膊圈住他，拽到跟前背对着自己，那支烟还没点燃，用尾指夹着，该夹烟的指缝间是一枚打火机。
陈余一时间不知道该接烟还是打火机，于是手里捧着束鲜花和半根糖葫芦含住了烟尾。
罗浦豪咔哒一下摁着了打火机，陈余眼前腾起白气，但很快就绕到身后了。
罗浦豪又把烟捏走，放进自己嘴里，烟气就从耳后飘过来，陈余痒得想缩起来，确实也这么做了。
罗浦豪盯着薄得像雾的耳朵，却把自己耳朵给盯红了。
“陈余。”
“嗯？”
罗浦豪听见自己的心脏很吵。
“你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吗？”
陈余倒是一点儿不惊怪，又埋头咬了一口糖葫芦。是西瓜，时候不对，只有西瓜味儿，没甜味儿。
转身看他，笑意薄薄，越看越心慌，心脏更吵了，脸也充血。
陈余伸出手，羊绒衫、毛衣、羽绒服，一层接着一层翻折，把整只手露出来，小指勾上那根夹过烟的手，凉凉的。
“这样？”
四目相对，罗浦豪眉头有两颗钉，像两弯月牙，现在好似以假乱真的雪。
“陈余，我心里着火了，你看见了吗？”
陈余想问你是在说话吗？还是在作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