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穿成四福晋的第二百四十二天 年羹……

年羹尧因着人在外地, 得知此事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任他心中如何悲痛,这事已是无可更改了, 他也只能干瞪眼罢了。

这事算得上是皇家辛秘了, 因此敢谈论的大臣并不多, 更遑论百姓了。

关于此事的流言虽然传到了此地,可这流言传来传去多多少少有些变了味儿。

他只知道七阿哥没了, 怎么没的流言里却是说法不一, 弄得他心烦气躁, 夜不能寐。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想收到家信, 他实在是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等家信等的真真是望眼欲穿。

往常他收到家信都是回了住处才会拆开看的,这会不一样, 这回他在办公的地方就没忍住拆开看了。

然后他总算知道他那小外甥是怎么没了的, 他这小外甥是生病没的。

这信才刚看个开头就看得他心中百味杂陈。

他明明送了那么多补养的药材回京, 家信上也说那些药材都送去了四贝勒府, 他小妹也都乖乖的将那些药喝下去了。

按说她的身子应该比从前好了不少才对, 怎么还是……

他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酸涩,继续看起了家信来。

然后他总算明白了那些流言里对七阿哥夭折的原因虽然说法不一,对给七阿哥瞧病的御医的态度却是一样的, 轻易不提, 一旦提起便皱眉撇嘴, 一脸鄙夷之色。

此等庸医鄙夷他都是轻的,就该进大牢。

他看过家信才知,他小妹还让罗嬷嬷回家求过助,要请那位给爹调养身子的许大夫过府, 最后却没请到。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这位老大夫早不出远门,晚不出远门,偏偏就在他小妹要请他的时候出了远门。

不用想也知道,这事里的文章小不了。

他都能猜到的事,大哥必是猜到的比他还快,他就不信他大哥会放过这位许大夫。

他接着往下看,果然,他大哥没放过这位许大夫,这位许大夫现如今已经举家迁往了河北,别说他了,就连他女儿女婿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再回京了。

有些事的确不能一一赘述,他也不耐烦去看那些,让他知道结果便可。

四贝勒为何会放过那几位御医,这事不是他一个大臣能想的,他知晓了结果便罢了。

他大哥为何会放过那位许大夫,这事他能想,不过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大哥放过那位许大夫是因为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大哥心慈,因此手软。

他大哥心慈手软,他却不会,这位老大夫不是惯会躲吗,他就偏要把这人给找出来。

他不是开医馆吗,那他就多送几个病人去照顾一下许大夫的生意。

也真是巧了,他认识的人里有好些伤兵,这些人还真能去治治伤,瞧瞧病,也算互惠互利了不是。

至于那些兵痞子会不会在医馆闹事,那就得看许大夫的医术究竟有多高超了,年羹尧想。

他从前只想要钱,因此一个劲儿的捞银子,经此一事之后他意识到光有银子还不行,还得有权,就开始费尽心思的向上爬。

他爹的文臣,他大哥的升迁之路上他爹还能出点力,帮一把。

他是武将,他的那些顶头上司还真不怎么买他爹的账,他也只能到战场上去搏出个前程了。

之前年羹尧头上还有胤祯压着,他就算功劳再大也只能是个副手。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雍亲王做了皇帝,胤祯成了允禵,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抚远大将军的位置,也只能是他的了。

新帝还是贝勒时还真没什么人刻意讨好他,顶多待他客气些。

等到新帝被封了亲王,就有人开始巴结他了。

直到新帝登基了,他们就开始有些怕他了

等他做了抚远大将军,这种怕就成了敬畏,他身边的人就又多起来了。

他小妹还是侧福晋时他还敢给她写家信,现如今她成了贵妃了,他还真不敢给她写家信了,只能从他娘和夫人写给他的家信里得知她的近况了。

因着这个,年老夫人和年少夫人递牌子进宫求见的次数是后宫妃嫔里最多的。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年府是还能富贵百年还是会盛极必衰,最后要看的其实还是年贵妃能不能生阿哥,这位阿哥又能不能继承大统。

年贵妃也知道这宫里宫外的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她的肚子,就想看看她还能不能生出阿哥来。

不过她们怕是注定要失望了,她生四格格时就伤了身子,要不是她娘家那边的药材一筐筐的往她这儿送,七阿哥根本不可能来这世上。

七阿哥没了,她伤心欲绝,心病不了,身上的病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因此哪怕她现如今已经是贵妃了,她的心结依旧没有解开。

她这会儿吃下去的药都是为了她娘还有七阿哥吃的,要不是怕她出了什么事她娘受不住,谁耐烦喝那些苦药汁子。

七阿哥的仇她也还是要报的,因着她娘和福宜,补药也好,治病的药也罢,都能喝得下去。

李氏是被禁足了不假,可这还不够,只要弘时还是皇上的长子,哪怕他只是庶长子,李氏就还有翻身的那一日。

为了起阿哥,她得让李氏再无翻身之日才好。

至于生孩子这事她是不想了。

皇上在旁人宫里是如何的她不知道,反正皇上自打登基之后到她这翊坤宫来都只是坐坐,最多也就是陪她吃上一顿饭再说上些话罢了。

罗嬷嬷之前还安慰她,说皇上这是在替先帝守孝,等出了孝就好了。

她却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也没说什么。

刚出孝那段时日罗嬷嬷还时不时的提一提此事,后来看皇上每次来都不留宿,渐渐的也就不提了。

现在还会在她面前提起此事的,有就只剩下她的那两位嫂子了。

她这两位嫂子从前哪回见了她不是笑着的,这回不一样,这回她们的脸色极差,一看就是家中出了大事了。

她眼看嫂子们不说话,也只能开口问了,结果她这两位嫂子在她这翊坤宫坐了半晌都还只是在跟她闲话家常。

要不是她一嫂最后没忍住,跟她说了一句只要她好,她们就好,她还真当是她猜错了。

她一嫂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被她大嫂拉住了,她想再听别的是不能了,只能自个儿猜了。

她猜皇上应该是忌惮她一哥手上有兵权,想把兵权收回去了,所以要对她一哥动手了。

至于皇上会找个什么由头收回兵权,她还真想不出来,也只能等下次她嫂子们再进宫的时候问一问她们了。

她都已经猜出来了,想来她嫂子们应该不会再瞒着她了吧,年氏想。

她怎么都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嫂子再进宫来,她一哥就出事了。

这事说起来和她还有些关系,他一哥被人告了御状了,告他的人是那位许老大夫的女婿。

这位许大夫自知他是把年府得罪狠了,去了河北之后就没回来。

要不是他怕被人看出来,他带的人可就不止他徒弟了,怎么着都得把他夫人和女儿带上不是。

他到了河北也没敢立马再把医馆开起来,而是先让他女儿女婿成了亲,又足足休息了三个月,看京城那边没人来寻他,他才又把医馆开起来的。

在河北住了三个月了,除了刚开始赁房子,赁铺子的时候忙了些,其他时候都还挺悠闲的。

要不是他家夫人催他,他还想再歇歇呢。

医馆刚开张时生意不算太好,毕竟他初来乍到,当地的百姓们信不过他的医术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在他的医术还算不错,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来找他瞧病的人这才慢慢的多了起来。

一样米养百样人,他开门做生意,自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见着的。

因此刚开始有人说他医术不精时他并未在意,只当他们是花多了银子心疼了,因此才会多说几句话罢了。

直到说这种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终于意识到事情恐怕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了。

这些人的确有病,他们不但有病,他们身上还有伤,还都是旧伤。

他头一次见着这些人时就觉得他们看他的眼神不对,不像是看一个大夫,倒像是看敌人。

等那些人撸起袖子让他诊脉,他又看见了他们手臂上的旧伤。

他之前觉得他们是客人,还真没仔细瞧过这些人,只是感概几句他们掌心的茧真厚,一看就是舞刀弄枪之辈。

现在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他就开始留心观察他们了。

然后他就发现他们耳朵后头,脖子后头,哪哪儿都有伤。

这哪里是什么舞刀弄枪的寻常百姓,若是他没猜错,这些人应该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来瞧病是假,来找他的麻烦才是真。

他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这些人背后站着的是谁,还用想吗。

他都躲到这儿来了,还是躲不开年家人,要不是他不想输人先输阵,他都想把医馆关了。

关医馆这事他其实也只敢想想,恁宅子和铺子的钱他可是都交了半年的,东家说了,不管出了何事这银子都是概不退还的。

他是开医馆的,又不是开武馆的,总不能把这写人给赶出去吧。

因此他只能忍着,让人,就怕他们真闹起来坏了他的生意。

他忍着这些人,是想息事宁人的,可这些人看他对他们多有忍让,便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他们挑了一个平日里他这医馆客人最多的时候结伴而来,找了个他开的方子不对症的由头闹了起来。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